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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是被主人如何珍爱的物件,如今却残破得不行。
她手指颤抖着在那沾着了斑斑污渍,似陈血的痕迹。“对于他来说,这琴就像是他的一切,怎么也破成这样?”
“小姐,昨日明公子空手离开了。”万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今儿早上,我上来画楼,这琴便是这个样子了。”
万管家眼里也露出了些遗憾的神情。
这虽不是一把名琴,可是每次见明公子都是那么的珍惜,他也没想到会成这样了。
清池苦笑了一声。但还是铁石心肠般地起身。
“他可说了什么?”
万管家这才想了起来,他顿了一下,说:“明公子倒是说了一句话。”
若是她来了,你便说……清玉已经忘了她。从今以后,清玉不再弹琴取乐他人。
清池静静地听着这句话。“好。”
她视线从那雪墨纱上滑过
不再留恋地停留在这画楼之中。
在离开胜园的时候,清池对万管家说:“帮我把胜园挂了牌子吧。”
万管家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事实上,这才算是正式地画上了一个句号。
从那日起,清池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只是般般觉得,如今的小姐更加的琢磨不透了。
*
啸风在发现主子的不对劲后,立即发了一封急信到洛都。
李叹收到信,回到盛京,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风辞秋接管哥哥这边的前朝大燕势力,睿智冷静,坐镇盛京城外,一如既往。风尘仆仆的李叹回来,便见到了竹楼上沏茶走神的白衣公子,他周围全都是书卷,洛地的粮草,全国各地的兵马人情……全都有翻阅过的痕迹。
“哥哥……?”白衣公子在瞧见了不该出现在这儿的李叹时,眸子里都闪过了诧异。
“夏廷的兵马不是已经快到了洛都,你怎么回来了?”
“比起那个……你到底是怎么了?”李叹注视着他,问。
风辞秋任他打量,笑着说:“哥哥,我能怎么了?”
“洛地无碍,不过周无缺倒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帮手,还是太嫩了些。”李叹在他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他那种威严,深沉注视着谁的时候都会令人觉得有一种被威赫到的感觉。
“要想复国,我们就必须解决他。”风辞秋温柔的嗓音里也透着冷意。
“我知道。不过,辞秋,现在的你和以往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风辞秋像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哥哥,觉得我有哪里不一样?”
阳光下,清风吹衣袂,他艳丽的姿容,把那一袭简单的广袖白衣都衬得尤其华美。右眼下一颗黑痣,也衬得一张面相尤其的妖孽。说起来有什么不同呢,过去他作为明清玉时的那种疏冷氛围,易碎破碎之感,都没了。那一抬眼间,也让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的琴呢?”
“摔了。”风辞秋轻描淡写地说着,末了,又道:“哥哥你说得对,儿女私情的确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是我……竟然不知轻重。以后,我都不会再碰琴了。哥哥,反夏复燕,这是我们的人生。大燕的山河必须在我们的手里回来。”
李叹注视他的眸子慢慢的暖了起来,“辞秋,会的。”
他们谋划了近几十年,就是为了那一天。他会血洗那些叛徒,也会让窃国的大夏狗贼从帝座上滚下来。
他唯一的忧虑,便是大夏的荣安王周无缺。
他的一生之敌。
“周无缺如今在夏廷上积攒了不少的势力。”风辞秋像是明白他在忧虑什么,说道:“可他注定了孤立无助,谢巍藻的猜忌也会让他重复十年前的一幕。曾经的战神,也不过因为兄长的算计,而失去了自己双腿和兵权。如今成为了大夏皇帝的谢巍藻,更加不会坐视他在夏廷上壮大。这一次出兵北狄,保守派和革新派不也一直纠缠了近一年……哥哥,我们适时添油加醋,让这锅水更混。”
风辞秋在茶杯里注入了一杯茶,茶汤发碧,热气蒸腾,水波不平。
他推到了李叹的边上。
李叹那双鹰眸锐利地注视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在结束了正事后,他说:“辞秋,在哥哥的面前,也好要继续装吗?”
风辞秋摸着茶盏的手指顿住了,在阳光下,居然有一种透明之感。他敛眉低笑,“哥哥,我挺好的。”
“你照过镜子没有?”
风辞秋怔了怔,透过茶汤望着自己,淡淡地说:“我很好。”
“你说你这副鬼样子,现在很好?”李叹的声音都如暴雷般地响起。
茶汤里的白衣青年容姿无双魅丽,但是发红的眼角,似乎太久没有阖上过眼眸了。
“啸风说你如今一日的睡眠一个时辰都不到,日日不是在处理那些杂事,便是在把自己关在这竹坞里,你这是想熬垮自己的身体?”李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眼眸里亦是对弟弟的关心。
否则,他不会在这个时候,从洛地又赶到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