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如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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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道：“一岁年纪一岁心。”我儿钟文，还不到十周岁，算是刚刚过了“狗也嫌”的年龄吧，可说话行事就真个让人刮目相看。有时只是日常生活中一些不起眼的芝麻小事，竟也在我脑海中悄悄逗留再三，直惹得心儿怦然一动。

    今年“五一”前夕，岳父岳母想回趟昌邑老家，因为要住好长一段时间，就把看护花的“重任”交给了儿子，反复叮咛每周要浇两次水。平日放学，除了星期四做值日，儿子总是按时回家。细心的妻子察觉最近周一和周五儿子回家比原来晚了，猜想儿子在外面贪玩，或者因为什么事被老师留下。周末，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下，儿子得意地告诉我：“我一直在帮姥爷浇花呀，周一周五，不见不散。不信？你看这是姥爷家门上的钥匙，你闻闻我身上还有花香呢。”想想从凉台到客厅那二十来盆花草，看看儿子裤子上还没干的几个水印，我满意地笑了。

    护士节八三医院组织去登鲁山，归来时妻子用纯净水瓶子装回十几只蝌蚪。儿子兴奋极了，比过年得了大挂的鞭炮还欢。他怕蝌蚪们受了委屈，索性把自己小时候洗澡用的大塑料盆洗刷净了，放上清水给蝌蚪们“住”跟蝌蚪们面对面，成了儿子离家前的最末一件事和回家后的最先一件事。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提醒儿子：“还愁日记没内容写吗？”他兴致勃勃地拿出日记本让我看，奥，原来天天都在记着呢，畅游、嬉戏、生足、收尾其中还有一大段很标准的青蛙家族史。儿子坦白说，那是从辞海上“借”来的。我边点头边暗暗嘀咕：这鬼精灵，什么时候学会查我的辞海了？

    前些日子，我要到济南警官培训中心参加警衔常规晋升培训。临走那天午饭后，我收拾行李，意外地摸到包里湿漉漉的。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儿子把一袋大樱桃放到了我的行李包里。儿子平时最喜欢吃这种樱桃，因为产地远，又是特别红特别大的上等品种，所以价格很贵，妻子早上特意花十多元钱给儿子买的。可这一次，儿子知道我要出远门，自己一颗也没舍得吃。我发现，儿子不仅洗好了樱桃，将樱桃的长把一一摘除掉，还把装樱桃的方便袋也里外涮了。好一个心细情真又会体贴人的儿子！午睡正酣，我不忍心叫醒儿子，就把樱桃放在他床头的写字台上，留下一张字条：你的心意爸爸全领了，谢谢儿子！

    儿子的成长，让我欢喜也让我担忧。童心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其单纯、率真。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或许童心并没有丧失，只不过有意无意间往里搀杂了一些其它东西，使童心变得不再是童心了。这大约就是成熟的代价吧，尽管这代价很沉痛，也很无奈。我并不希冀有朝一日能够返老还童，但是我觉得，无论男女老幼，人格上应该都是绝对平等的，因此，孩子也是父母的老师。童心如鉴，在漫漫的人生征途上，我们总还可以不时地回过头来，照一照这面镜子，拨开脸上的愁云苦雾，露出更多一些灿灿烂烂的阳光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