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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章啊,用人家先祖的名字来羞辱于人,算什么大丈夫!”
刘彻配合的撸起袖子:“已经开始生气了!等见了那个什么朱重八,我们帮你按着他,你冲上去打!”
嬴政眉头微跳,很有风度的没有开口。
朱棣隐约觉得空间里边那几个死鬼态度不对,又察觉不到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已知朱重八是自己老爹、大明开国皇帝的名字,结果一伙儿反军当中有人特特叫了这个名字,这踏马不是挑衅什么是挑衅?
谁能想得到那是自己亲爹,谁又能想得到亲爹这个开国皇帝重生之后二话不说投奔起义军了?!
朱棣的脑回路可没那么骚。
……
李自成被吴三桂和打着崇祯皇帝旗号的朱元璋逐出北京,天下各地起义军气焰为之低迷,投奔李自成的大明官员人心惶惶,再度起了叛逃的心思,而朱棣便在此时率领一支精兵征战四方,以摧枯拉朽之势收复失地,重整江山。
来自北京崇祯皇帝的旨意便在这时候来到了朱棣手里。
去,还是不去?
朱棣要是去了,那就不是脑子进水,得是进了硫酸!
这要是在洪武年间,老爹传召,一声令下,他二话不说扛起马来赶路,但是崇祯年间么……
呵呵呵呵呵。
朱棣没有去,但是同样不愿落人口舌,言辞委婉,上表北京:“非是臣有意苟全于一域,实在是大明天下正值危难之时,万事皆系于臣一身,臣不畏死,只怕此去有忧,奸臣当道,致使大好河山拱手于他人之手,地下无颜拜见列祖列宗……”
又将剑锋直指吴三桂:“昔者贼首李自成麾下有一爪牙,妄用太/祖皇帝旧时名讳,其忤逆不敬尤甚,今吴三桂将其招揽左右,委以重任,岂是大明之臣?臣敬奉君父,不容乱臣,望请皇父以先祖与大明为重,诛杀吴三桂此贼,以正视听。臣谨叩首。”
奏疏送到南京,朱元璋打开一瞧,便嘿嘿嘿笑了出来,再令人送去给平西王,等到傍晚时分,就听人说平西王头风犯了,匆忙传了大夫过去。
吴三桂原本是想用假崇祯来制衡南京小皇帝的,结果没想到反而被将了一军,骑虎难下。
朱兄弟用朱重八这名字行天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他在李自成麾下混的时候,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是积极分子,深受拥戴,可现在到了自己这个大明王朝平西王的麾下还颇得重用,便实在说不过去了。
若留着他,南京小皇帝以此为由要挟,自己必将大失声望,尽失人心;可若是除掉他,因为先前他那一通运作,又是兄弟相称、又是以身挡箭,军中知晓自己与他情谊的可不在少数,只怕会让下属们胆寒离心。
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你说杀就杀,谁还敢跟着你干?
吴三桂左右为难。
这时候,他可爱可亲的朱兄弟便体贴的凑了上来:“大哥,杀了朱重八吧。你不要动手,让我来,我以崇祯皇帝的名义下令处死此人,既解决南京那边提出来的问题,兄弟们面前也给你一个台阶,两全其美。”
吴三桂愕然的看着他,动容道:“朱兄弟,可是如此一来,你的功绩就全部都被抹煞掉,即便我们的计划完成,你也不可能再做回朱重八了……”
朱元璋笑声豪爽:“我不想让大哥为难。”
吴三桂怔然,久久无言。
言语很难形容他这一瞬的心情。
手足兄弟,不过如此。
回想起自己从前的算计与谋划,事成之后将这人除掉灭口的心狠手辣,他忽然间觉得愧不可当、无地自容。
“好兄弟!”
吴三桂心潮澎湃,面色涨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吴三桂的亲弟弟!”
“啊,”朱元璋茫然的挠了挠头:“之前不是吗?”
吴三桂哑然失笑,眼底有泪花闪过:“嗯,之前也是!”
……
朱元璋很快便以崇祯皇帝的名义下旨处死朱重八,满庭哗然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在平西王面上扫过,然而直到“朱重八”被人押解下去,打入天牢、择日问斩,平西王也没有开口求情。
实在是令人胆寒。
底下人议论纷纷。
“当初朱将军同平西王很是要好,有过命的交情呢!”
“现在皇上要杀朱将军,平西王竟不置一词!”
还有人为平西王辩解:“皇上要杀,君要臣死,平西王又有什么办法?”
“平西王是忠臣,怎么能违逆皇上的意思呢!”
然而很快风声又变了。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皇上到底是皇上呢!”
“平西王有什么了不起的,皇上要杀他的手足兄弟,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吴三桂:“?????”
人心本就是世间最难控制的东西,随风而动,一点微妙的变化,都可能被放大无数倍。
朱重八的死最终被闹的很大,行刑那天去看得人很多,舆论上的争议也非常大,吴三桂既不是聋子瞎子,也不是没有心腹探听消息,朱重八被处死的当天,他的头风又犯了。
朱元璋总是能在他犯病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去探望,又借着他逐渐加深的信任一点一点的蚕食朝廷中属于吴三桂的势力。
这动作是很细微、也很难被发觉的,尤其是在吴三桂与朱元璋的前进方向没有发生冲突时,这种潜移默化的变故更是如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
皇上说一,平西王也说一,皇上的心腹说一,平西王的心腹也说一,大家说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一家人嘛!
再说,皇上毕竟是君,平西王毕竟是臣,皇上给了后者这么高的殊荣,亲如兄弟,恩厚之甚,我们听皇上的话又有什么不对的?
吴三桂头疼了三日,终于病恹恹的出现在了朝议上,围着狐裘,再度提起下旨令南京小皇帝入北京朝见一事。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提出异议的却是他的朱兄弟。
朱元璋用一口茶,语气和煦:“他不肯来,无非是不相信朕是他的父亲,这倒也简单——朕已经决定择日南下,在两京势力交界处与之会晤,届时是真是假,自有定论!”
朝臣中有李自成入京前留在北京的大臣,有朱元璋收拢的心腹,还有吴三桂的人,这段时间在朱元璋锲而不舍的渗透离析之下,最后一方的势力已经接近于土崩瓦解。
吴三桂没想到朱兄弟会有这样不靠谱的提议,闻声之后由衷的皱起眉头来,否定道:“皇上此言不妥,万金之躯岂可……”
朱元璋抬手:“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
吴三桂第一次被他这样直言拒绝,错愕不已,再度回过神来之后,却发现议题已经转到了别处。
朱元璋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以手支颐,听朝臣们议事,偶然间有朝臣争执混乱,他淡淡一扫,后者为之所摄,立时噤若寒蝉,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去。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浮现在心头,吴三桂陡然生出一股不祥之感来。
他怔怔的看着坐在宝座之上的英武男子,久久无言。
群臣散去之后,吴三桂却不曾走,僵立原处,看着伏案批阅奏疏、不怒而威的朱元璋,他深吸口气,温声唤道:“朱兄弟……”
朱元璋头都没抬:“平西王,不得放肆,朕是天子。”
一股凉气从地府里游离出来,顺着吴三桂的脚底板往心口钻,他如坠冰窟,难以置信:“朱重八,你!”
朱元璋掀起眼帘,淡淡看他,忽的一笑:“朱重八?谁是朱重八?哦,你说那个贼首?他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
他脸上笑意慢慢敛去,威严毕露:“朕是大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