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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在北方,可爱而敦厚着,我接触她很多次,从来见我都是雨季多于晴天,来时霏霏,去也霏霏,也不间断,无关悲喜,于是我开始揣测,这座小城似乎并不欢迎自己。因此,当我义无返顾的摁下那个代表结束的按纽时,心底牵动一下,转瞬即逝,不及分辨,事实已然成立。
秋后某一天,恰逢白露,我再次来到小城,如在外面世界跌绊疼痛的孩子,惴惴不安的向母亲寻求慰藉,却遇上了小城久雨后的初晴,艳阳重现,浮光映眼,于是我又想,自己的想法是否失之偏颇,一度错误的估计了某些人和某些事,自己冒失莽撞的行为是否失之简单,伤害了某些人和某些事,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总是有一些人在彼时让我那般眷恋,最后只在生命中昙花一现般经过?为什么,总是有一些事情在彼时害我缠绵苦惧,最后尘埃落定才得以真相大白?为什么,总是有一些道理值得我铭心刻骨,最后身历百千劫方才恍然?为什么,总是有一些幸福需要我终生铭记,却必须首先通过痛苦的放弃才能获得?我为什么做不到聪敏,我为什么做不到了然,那场大雨带给我的警示呢?我为什么不能够解释,我为什么不能够醒悟,及时从红日里明白涅盘的涵义?
终于,我欠了他们一句话。
是的,虽然我们彼此之间有默契,他们很少对我提起过去的事,我终于还是欠了他们一句话。
站在四楼的阳台上远望,周围一片无边夜色,温柔如丝绒,在眼里心里拂弄着,在清浅自如的流淌着,她划着一叶不可见的小舟偎依过来,再轻轻点一点船浆,又从我身边移了开去,却把屋中的每一台电脑和每一个人儿,都浸润进那片清漾里。
我如何在这张藤椅上守侯过午的记忆,已随着蜷缩的身体,在黑暗里一起变得模糊不清了,我如何在这天和煦的午后感受友情呵护的,却一页页清晰可见,回忆的典藏库中,片段如昔。
隔了明灿灿的水杯,把玩着十跟指头,从浅碧的水杯里泛起清香的茶气。有人开怀畅笑,有人窃窃私语,我细细数看着光影如线,在浓绿的叶间挪动着,一寸一寸,读出时光走过的细微痕迹,再一点一滴,掉进我的心里,刻下他们的情谊。
又看人潮汹涌,在小小的网吧里往来穿织,只有我们心手相握,固执的守在一起,没有人离开,没有人散去,真挚和感动的情绪,一直紧紧维系在心底。
那是怎样的情谊呵,她笑靥如花的迎上前,他一如往昔的嘘寒问暖,甚至,甚至是他们一处细小的眼神,一句善意的调侃,在电话里的一声问候,从屏幕上传递的一条信息,使我已经足够寒冷和坚持的心,震动于那些殷盼的话语。
锦上添花的事一闪即过,而在我最焦虑和无助的时候,我最茫然和孤独的时候,你们给予的真诚和帮助,我如何能忘记?你们伸出热情的双手,递来关注的目光,我如何能割舍?缘分的契枝,相识的默契,我如何能抛弃?命运对我这份独爱专宠,我如何能毁弃?
我爱的朋友们呵,要我怎么才能找到你,踏遍红尘可不可以?如果可以寻到你们。我爱的朋友呵,要我用怎样的语言才能告诉你,我的感激,我的情谊?我的快乐,只有我的快乐才是对你们最好的回报吧。
除了一竿柔软的笔,跟一颗活过来的心,我别无所有,我已经别无所有。而我爱的朋友呵,你们所赠予的,远远不止这些,一份暗示、一份鼓励、一份真诚、一份关怀、一份启发、一份经验,我把这一切一切存在心底,才能在你们饿祝福里安然度过以后的岁月,
谦谦良友,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