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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双喜临门,亲戚朋友送什么的都有。结拜兄弟穷的都送了喜面,当夜他们参加西门庆的盛大宴席,吃回的东西买五百斤喜面也不止。有钱人都送了珠宝玉石,当然最有特色的就是李达天知县。他代表县政府不仅送了美酒,活羊,还送了一个活人。
一个十八岁的小帅哥,这少年是苏州府常熟人,原来在县里门子(端茶倒水)出身。此人长得清秀俊俏,面如傅粉,齿白唇红,不仅形象好,文化素质也不错,读书识字,还会唱南曲。放到现在,包装成歌星绝对惊起尖叫声一片。
西门庆天生喜欢聪明伶俐的人,给他改名叫书童,因为是个有文化的人,令他看管书房。
要说西门庆的文化水平跟小铁棍有的一拼,但是做了官总得摆谱,来了客人也故作深沉带人参观,“啊,这是我的书房,我喜欢读古圣先贤的书,这是《论语》这是《庄子》这是《金瓶梅》——”
总之,西门庆有个高档书房,还有个识字比他都多得书童。
书童这样机灵世故的美男进了西门家,好比狼进了羊圈里,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夫人们暂时不敢惹,漂亮丫头总得泡上两个,迎春,玉箫,春梅都是数得着的美女,书童捏着下巴思索我选哪个呢?
几个丫鬟中,玉箫最正经了,每天晚上都学月娘念《金刚经》念完之后,发下誓言,“书童这个小帅哥,老娘要定了!”
实践证明,泡帅哥光喊口号不中用,还得有具体行动,高中生还知道借本小说创造交流机会呢。但是书童归西门庆直接管辖,与自己不是一个工作单位。玉箫思来想去,苦于无处下口。
经过细致观察,她发现了一个突破口。西门庆回家之后,总是先把官服脱了放在书房,第二天上班再让丫鬟到书房去拿。
书童晚上就在书房睡。玉箫豁然开朗,瞬间变得勤快起来,只要西门庆早上拿衣服,总会指派到她。
一来二去,玉箫与书童就熟悉了。西方爱情学中有个法则:在其他条件绝对平等的情况下,离你最近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爱人。玉箫的小感情越来越澎湃,浪潮汹涌,见到书童总有种想扑上去的感觉。不!她必须扑上去,佛祖曾经教导过:我不扑上去,谁扑上去?
终于在小官哥儿满月的时候,事情有个触发点。玉箫脸色微红的走到书房拿衣服,书童刚起床,正在镜子前梳头。
玉箫的小甜蜜涌了上来,“好你个坏家伙,还梳!爹喝完粥就来了。”
书童没理会她。
玉箫又问:爹的衣服呢?
“床南头放着呢。”
玉箫直勾勾盯着书童的侧脸,咽了口唾沫,道:“不是这件,丝布员领、玉色衬衣那件。”
书童一边对着镜子自恋,一边道:“橱柜里,你自己去拿吧,昨天刚穿过。”
“哦,好。”
玉箫答应着,却做到书童近前观看,心中一个声音在喊:我想碰他,想碰他——瞧你,还学女人打扮,头发梳的虚笼笼的——”
玉箫边说便尽力将身体贴上去,探头一看,书童胸前挂着两个纱香袋,一个银红色,一个绿色的。
“哎,”
玉箫轻声温柔的说道:“你把银红纱香袋给我吧。”
“这是我喜欢的东西,你也要。”
书童慢条斯理答道。
“你一个小厮怎好戴银红的嘛,哼!”
说着,玉箫伸手在书童肩头捏了一把,顺手将两个香袋都扯断,放进自己袖子里。
书童侧过身,脸上似笑非笑,“哎,你是爱香袋儿,还是戴香袋儿的人啊?”
“哎呀你真讨厌——”
玉箫的粉拳往书童身上打个没完,突然停住问道:“爹今天在家么?”
“不在,他要给县里华主簿送行,皇庄薛公公那里也有饭局,下午以后才能回来。”
玉箫脸上突然一红,“你不要往别处去,在书房等着我。”
书童心领神会,答应下来。
那天是官哥满月,西门庆出门,小厮丫头们也在外边忙,趁此良辰乱景,书童要与玉箫研究一下婚前性教育问题。
书童估计西门庆穿上官服出门去了,书房里再不会有人进来,想想玉箫婀娜的身材也忍不住下身发热,手舞足蹈,猛的脱了上衣,扭起了屁股,口中哼着:“嗯嗯嗯嗯——”
“你干嘛呢!”
西门庆一阵狂吼,书童汗毛倒立,低下头口中讷讷道:“哦,起猛了,犯迷糊——”
“今天你不要出去,找姑爷一块写十二个请帖,用大红纸封套,二十八日的时候请贵客来吃酒,——”
西门庆公务繁忙,边说边走了出去。书童乖乖收拾房间,找陈经济去了。
玉箫在前边斟酒招呼客人,心里惦记着书童,瞅机会偷了四个梨,一个橘子,还顺带拿了一壶酒(银壶)慌慌张张的到书房找书童。
书童不在。
玉箫担心拿着壶被人看见,慌着将银壶和水果放在床底下的干净铺盖上,走了出去。西门家的规矩员工不能随便谈恋爱。
玉箫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被一个小厮看在眼里。这小厮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李瓶儿手下的天福,如今改名叫琴童。(原先的琴童被赶出家门)因为书童对男性不感兴趣,琴童与他不怎么熟。但是琴童的怨气可不小,琴童在西门家工作一年多,混了个跟马小厮,天天跟在马屁股后边,两天磨破一双鞋。再看书童,一来就是办公室文员。这也就罢了,都是男人,凭什么你一个新来的这么招小妹喜欢呀,你哪个地方强呀,不就是书比我读的多点,长的比我帅点,嘴巴比我甜点,穿着比我干净点,打扮比我时尚点么?你哪比我强呀。
要说琴童还真不怕书童,尤其是最近他的主子生了官哥,后台硬了。琴童眼睛一转坏水上来了,看四下无人偷偷进了书房,将床底的梨和橘子放到袖子里,银壶藏到身子底下溜了出去。
到了晚上酒席宴散,大家盘点财物,发现少了一个银壶,玉箫总负责看管器皿,急忙到书童房里拿。书童一脸茫然,“我这没银壶啊?”
玉箫吓得魂飞魄散,三个玉箫也不值一个银壶的价,这次她死定了。玉箫只好找月娘坦白:娘,我举报小玉看管不力,让人把银壶偷了!
吴月娘找小玉询问,小玉倒是挺心平气和,对月娘道:“娘,我找玉箫姐好好好想一下,应该的忘到什么地方了。”
说罢去找玉箫了。
玉箫心中有些许内疚看到小玉态度和蔼,颇感不安,心道没办法妹子,我只能拉你垫背了。只见小玉一脸诚恳的问道:“你个淫妇,让人*昏了吧!敢往我身上推?”
玉箫哭了,当着月娘的面道:“娘,我对天发誓,亲眼看到小玉拿着那个银壶倒酒。有一句瞎话不得好死。”
(原文:急得那大丫头赌身发咒,只是哭)小玉也不退让,“接着编!告诉你那个时候,我在后边看茶。”
玉箫点头承认,“对啊,你烧好茶之后,又到前边来的。”
玉箫知道人多事乱,谁干什么月娘心里没数。
这一闹,惊动所有的家人,银壶丢了不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出了内贼。到底是谁?当这一消息传到小潘院子里,她一扫一个月的阴云密布,再次精神抖擞起来。
谁偷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哥的生日丢了东西,这不吉利呀,哈哈,不吉利呀。小潘装扮一番,赶奔吴月娘院子。
小潘不怕出事,就怕事不大,她拎着汽油去的,这招叫火上浇油!
到现场时,吴月娘正在批评玉箫和小玉,两个人都是她的心腹爱将,手心手背都是肉,没法处置。小潘没有言语,她在等,等西门庆那个混世魔王来了,挑唆一番。
众人吵嚷间,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出什么事了。”
大家一回头,西门庆。他如今是提刑官,抓起贼来岂不更方便。月娘一五一十的禀告西门庆缘由,西门庆越听越恼怒。他要采取的行动,小潘预料的一清二楚:喊来所有丫鬟小厮,手持马鞭集体逼供!小潘心道如果是李瓶儿的小厮偷了银壶,多好呀,正好趁机除掉一个。
气氛紧张起来,只听西门庆文质彬彬的说道:“慢慢找,都别吵吵。”
说罢坐下来慢悠悠喝茶。小潘惊呆了,这算个什么说法,开口喊道:“一次宴会丢一把壶,咱家也不是王百万呀!”
西门庆闻听此言,转身说道:是啊,明天薛内相(内相,明朝秉笔太监,负责代替皇帝批公文,在宫廷内当值时,权倾朝野)要来,大家好好准备。
小潘脑子直晕,是和我说话么,哪跟哪呀?
西门庆在装糊涂,他清楚小潘的意图,但是他就是不上当,什么比得上宝贝儿子的生日?不就是银壶吗,忽略不计!
可事情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正在装没事人,李瓶儿房里的丫头迎春来了,而且她手里拿着那把银壶。每个人都有个疑问,怎么回事,壶怎么在李瓶儿院子里。
原来琴童这家伙想占个便宜,他料到上边会找玉箫和书童的麻烦,等一切过去了,这个银壶就是他的了。为了安全,他让迎春将银壶藏到李瓶儿院的内屋。
迎春怕给自己惹麻烦,偷偷告诉了李瓶儿。李瓶儿慌忙吩咐她送回玉壶。
西门庆没敢问话,但是大家都料到是李瓶儿的人动了手脚。月娘问迎春怎么回事,迎春胆小将琴童供了出来,“琴童从外边拿了个壶给我,我也不清楚壶是哪来的。”
事情真相大白了,琴童偷壶,只要将他招来一审便知。月娘、李娇、小潘、孟玉楼,众位小厮丫鬟,齐刷刷看着西门庆,等待他的发落。
西门庆还在喝茶。
月娘只好问道:“琴童哪去了?”
玳安忙答道:“他去狮子街房子里睡觉去了。”
又是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中传来一轻微的冷笑,虽是轻微,冷的叫人难以接受。笑得人正是小潘。
这回西门庆有反应了,“你笑什么?”
小潘洋洋得意答道:“琴童是她的家人,(没指名道姓)银壶藏到自家院子里,肯定是想瞒昧起来自己要。我看,把琴童那厮着实打一顿,他就说出实情了。走杀金刚座杀佛,谁也不能轻饶。”
小潘说罢,看向西门庆,这一看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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