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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叫住她:“这不还没收么,等着,这就给你煮。”
陶白又走了回去,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老板可能是无聊,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啊。”
云辉小区都是几十年的老小区了,住在附近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也认识陶白。
但陶白不认识他,她说:“忘了。”
老板扔了一团面进锅里,用长筷搅了搅:“别仗着年轻糟蹋身体啊,胃病可不是什么小病,以后痛起来你就知道了。”
陶白点头:“嗯。”
老板给她加了不少牛肉,陶白那个猫胃把全部的面和牛肉连带汤都吃完了。
老板惊呆了,他坐在她旁边桌,问:“你吃饱了没?没吃饱我再给你下碗。”
陶白把钱放在桌上:“饱了,谢谢。”
说完就走了。
很饱,超饱。
陶白一晚上都撑得有点难受,半夜起来就吐了。
干呕声在夜晚格外清晰,她抱着马桶,难受得眼泪直流。
周末的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万物复苏。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人影蹲坐在地,她四周落了一地的碎木屑。
陶白把雕刀放到一旁,手中的小羊经过她一晚上的修改已经大变样。
两只巴掌大的小羊憨态可掬,一只娇憨,一只帅气,神态十足。
木底相连,羊角相缠。
陶白小心翼翼地把木雕放到桌上,看了两秒,又觉得不保险,拿起来放到木箱里,推回床底藏着。
她起身把窗帘拉开,阳光照射进来。
昨晚吃的东西全吐了,她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胃,去厨房熬了一锅粥。
米刚下水,门就开了,齐素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一身酒气。
她见陶白在家里,皱了皱眉,问:“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家里,今天不上课吗?”
陶白背对着她,手指在锅里搅动两下,把水倒掉:“今天周六。”
齐素倒在沙发上,几不可闻“嗯”了声。
陶白去冰箱拿了两个鸡蛋放水里煮,收拾好厨房,她去拿了毛毯盖在她身上。
“月考成绩下来了吗?”齐素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陶白顿了顿,给她掖好毯子,转身去屋里把成绩单拿出来给她。
齐素扫了一眼名次,陶白有些紧张,双手背在身后紧张地握在一起。
陶白成绩从小就不好,初中的时候甚至数学经常不及格,但齐素要她考一中,那段时间陶白几乎是不吃不喝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学习上,最后考上一中。
但这并不是结束。
她就算再优秀,只要成绩比不上那个人,她在她眼中就永远只是一个废物。
齐素的双眼看不出情绪,她盯着陶白的成绩单,成绩单旁边还附贴着班级排名的学生名字。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卞桃。
陶白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她背在身后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这是习惯,是埋在她身体里,融入灵魂的下意识反应。
她控制不住地开始害怕。
她害怕齐素的怒火。
齐素把她的成绩撕成碎片,回身狠狠砸在她脸上。
陶白闭紧了双眼。
“你这个废物!”
“你为什么永远不能超过那个小贱人!”
“你爸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你!你就不能再优秀一点,让他喜欢你吗!啊!”
“废物,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陶白!!!你这个废物!!!”
齐素美艳的面容一片扭曲,她双目圆瞪,眼球上布满熬夜后的血丝,此时她怒骂着自己的女儿的样子就像一个从深渊爬起来的索命女鬼。
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指甲划在陶白脸上,在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划出道道血丝。
陶白被动承受她的怒火,她的怨气,不敢逃,也逃不掉。
她的眼镜已经被齐素丢到地上,脸上很疼,火辣辣地疼。
齐素的尖叫和疯狂几乎每个月都会上演一次,陶白被她关在客厅的逼仄角落里,四周用黑布围绕,陶白的眼中除了黑色,再无其他。
“你什么时候愿意努力了什么时候再出来。”齐素冰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陶白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想说自己努力了,每天都在努力,可她知道她不会听,她要的只是结果,并不在乎过程,更不会在乎她付出了什么。
她要的仅仅只是她超过卞桃,任何方面。
她不在乎她是陶白,更不在乎她是她的女儿。
和陶武一样,他们都忘了,甚至根本就不记得,陶白,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夫妻俩,一个因她考的比卞桃好而发怒,一个因她考的比卞桃差而发疯。
她活着就是一个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
许斐:这章没我有人看?
陶白(木着脸):有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