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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一丝不合时宜的超然的微笑,轻轻吐出几个字,“但行君所欲而。”
子禽张了下口,想说什么,却又被成冲的话给噎了回去。于是没再多言,转过身便去挑刑具。
两个打手在他身后各自祈祷着,千万别挑到让自己头皮发麻、下手发憷的种类。
子禽用手指戳戳这个,点点那个,突然转过头来,指着其中一组问道,“这是梳刑?”
“回大人,是梳刑。”打手一边答着,一边心里叫苦,好像要受刑的是他一样。
子禽顿了顿,好似自言自语道,“先等等,我还不想让他这么快死。”
打手听罢,轻舒了口气。
“这个。”子禽指定的是锥刑,一组涂了狼毒的楞锥,锤入身体几处大穴,不会立即致命,却大伤根本,又兼着毒入脏腑,伤口溃烂不愈,都不需别的,只需这一种刑,只稍过上些时日,受刑的人便会痛苦而死。
“是。”打手应道。
两人将手上绑了防护之用的布带,方开始拿刑具施行,以免稍有不慎,划伤自己的手,毒素入体。
成冲任着打手扒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遍体鳞伤的上身来。
一个打手持着锥器,在成冲血淋淋的身上找了半天,方找到左右腹处的大横穴,于是抵着穴位,另一个打手便开始拿着锤子,一锤锤打下去。
血光飞溅着,锥体刺入得越深,成冲越是痛得说不出话来,满头大汗的他,只觉得跟这种锤心刺骨的痛相比,昨日的伤都是轻描淡写了。
随着锤子打下去,成冲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仿佛每一次呼吸,都会加重痛苦。
好不容易打完了两穴,棱锥几近没过左右腹部的两处,打手各自擦了擦脸上的汗,开始找寻下一处施刑的穴位。
“这里吧。”一个打手小声道,指着成冲左侧锁骨处的天突穴,那里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是当年潞婴的刀所伤。
于是那打手持了一个新的棱锥,抵在左天突,另一手持着锤子击打下来,锥体刺破皮肉,扎入体内,复几锤,椎体方又没入得深了些,血顺着穴位涌出,尔后流下去。
成冲颈上的青筋一道道,身体微微地颤抖,神色痛苦得让人心疼。他肺腑本就有旧伤,此番打下锥刑,无疑是雪上加霜,从前淳于髯的救治前功尽弃了。
“咳……咳……”忽然地,成冲猛咳了两下,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刚好落在施刑的打手的手背上,染红了整只手。
打手猝不及防,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施刑也随之停下来。
成冲半睁着眼睛,满脸都是汗,口里的血还没流尽,余光瞥到施刑人的一手血,含糊不清地道了句,“对……不住。”
那个打手心里忽然翻腾了一下,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自己受了大刑,就快要死了,还因着不小心把血吐在刽子手的手上,而说对不住……
打手不由得抬起头来,认真去观察这个人,他口齿上尽是血,眼神有些迷离,睫毛又密又长,脸颊瘦削而有棱角,分明是个顶俊美的人……
“唉。”打手暗自轻叹,心里突然间生了前所未有的想法,他不想要再折磨这个人了,破天荒地,第一次这般强烈的念头,想要对这个人,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