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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方看好的珈国新人团队,以及世界各国那些在卿越等人退役之前逐渐崭露头角的新人在他们三人退役之后就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弃四周跳,转而以更为保守的,失误极少的比赛去攻占各项世界级比赛的领奖台。
由于之前的那个时代实在是太过灿烂的缘故,世界冰坛迎来了不可逆转的倒退期。而这份倒退,竟是令太多太多的冰迷都无法接受。他们甚至无法相信,那个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的时代就这样结束了。不知在为什么而感到惋惜,又不知在为什么而感到唏嘘。
那么,在那届世锦赛之后就失踪了的卿越又究竟去了哪里呢?
那年就已经二十四岁的卿越开始了漫长的自我放逐。他用了除飞机以外的任何交通工具,去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哪里没有人认识他。直到后来,他已经学会了一些改变自己外貌特征的简单方法,搭乘便车,乘坐长途汽车,火车,以及轮船去到许多他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停止了滑冰的他甚至觉得……除了滑冰之外,他竟是什么事都做不成,连去餐馆洗盘子都会因为不小心敲碎碗盘而丢了工作。直到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他甚至可以在自己搭乘的渔船上帮那些水手们的忙,在车子抛锚的时候为自己所搭乘的吉普车进行检修,更在火车上帮助一些突发急病的人。
他有时会使用电子邮箱的延时功能为自己的家人发送一份语音邮件,又或是在自己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给他们寄上一张明信片,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
这样的日子让卿越感到似乎每天都会耗尽自己所有的体力,他不再被镁光灯以及陌生记者的镜头所追逐着,可那样的生活却让他觉得简单而又充实。可包里总是放着一双会被他时不时的拿出来擦拭一下的冰鞋的卿越却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的,冰刃滑过冰面的声音他再没有听到。就连因为失败的跳跃而在冰面上摔倒的声音也再不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可那些却会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里。
当那些与过去的梦想有关的梦境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怎么都挥散不去的时候,卿越终于还是告别了他在自我放逐的过程中认识的那些朋友,到了一个能看得到极光的地方。那是一个美丽而又神秘的地方。有着每年只开业三个月的,用巨大的冰块建造一次的水晶宫殿。也有巨大的雪山,比卿越最初接触到了花样滑冰的那座雪山更大,也更为人烟稀少。
凭借曾经的滑雪强项,卿越终于在这里找了一份滑雪教练的工作,专门教一些滑雪初学者,告诉他们在雪地上该怎么做,又尽可能的避免他们在雪上受伤。凭借卿越扎实的滑雪功底以及丰富的知识,他在进行了三个月的滑雪恢复训练之后就成为了一名在这里十分受人欢迎的滑雪教练。
天知道卿越在终于能在这样一块美丽的地方安定下来的时候内心是有多么的感激曾经教会了他滑雪的乐胜。
除却日常教人滑雪,卿越也会徒步走去距离滑雪场有些距离的冰场。在那里经常会整齐划一的摆放着许多提供给冰雕爱好者和水晶宫殿建造使用的巨大冰块。和冰场的人熟了之后,卿越经常会穿着自己的冰鞋,带上了简易梯子爬上那些大冰块,并在那里滑冰。
98、极光
由于天气实在太过寒冷,人们并不愿意时常待在户外,卿越很容易就能避开这里稀少人烟的目光。
他总是会在这片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滑出绚丽无比的冰上表演。那份绚丽,竟是比现在的任何一场世界级比赛中所展现出的极致都要更为精彩。
在这里,卿越那因为持续追逐奖牌而浮躁甚至疲惫了的心渐渐得到了一份他想要的宁静。每当他滑得精疲力竭,并躺在铺设有软垫的冰上看着美轮美奂的极光时,他总能回忆起很多。有关他第一次看到那修时的场景,有关他在雪山脚下的那个冰鞋店里和人说着每款冰鞋不同侧重时的样子,更有关……他在冰上还略有些蹒跚着,却还是毫无畏惧的起跳,最终摔倒却丝毫不觉得痛的开怀大笑。
那是卿越在这些年里曾遗失了的,有关花样滑冰的最初记忆。
他开始回忆起他最初爱上花样滑冰这项运动时的心情。在感慨片刻后又继续从那些巨大的冰块上站起来,滑出他在这片冰雪世界里所感悟出的一切。
在高海拔的地方练习滑冰让他的耐力有了前所未有的增长,尽管他并未敏锐的发现身体的这一改变。然而他却从一开始在那里还没跳出几个跳跃就已经气喘不已的状态中跳脱出来。他开始能够在那里做出几个旋转,甚至是一个四周跳。
尽管厚重的衣服让卿越无法灵活展现出他最好的一面,但他却觉得这样的状态才是他一直所想要寻求却一直都错过了的。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年。这年的卿越已经二十六岁了,也似乎真的对他的竞技生涯放弃了最后的一丝希望。原先让他追逐着,更追逐着他,让他一刻都不能放松的东西似乎真的被他完全抛却了。
在自我放逐的这两年里,卿越没有对现在的世界冰坛投以任何的关注。他只是会在每年的世锦赛期间给自己设置更多的任务,让自己因为过于忙碌而根本没时间去打开电视甚至去关注有关那些比赛以及比赛花絮的新闻。
卿越知道现在的世界冰坛可能进入了一个倒退期,却没能想到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倒退期。那或许是一种延续至今的……心灰意冷。
他不愿再向世人展现他的滑冰天赋,也不想为了向世人展示什么而拼了命的去努力。他滑冰,只是为了他自己,因为他喜欢滑冰,因为他享受在冰上跳跃的感觉。仅此而已。
或许偶尔会觉得他的生活中缺了些什么。没当感受到那份失落,甚至是落寞的时候,他就会在极光下穿上冰鞋,用花样滑冰来释放他那一刻的心情。
终于,又一届世锦赛开始了,就在卿越享受于现在那简单而又宁静的生活,享受于隔三差五的在极光下滑冰的美妙感受,并以为自己可能就会在这里终老的时候,他又一次的看到了世锦赛的实况转播。
与此同时,一名手里拿着滑雪俱乐部宣传单的旅客坐上了暴风雪前的最后一趟上山缆车。并在风雪渐起的时候走进了这个在天气不好时几乎能用空荡来形容的滑雪俱乐部。
他在这个高海拔的地方脚步十分轻的跑进雪山上的联络站,从口中问出了一个对他而言十分陌生的名字,却在说到对方外貌的时候比划着,十分细致的说出了几乎印刻在了他心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