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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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很想快点长大，让亮丽的风采在人群中纵横飞扬。长大了，又渴望早点成熟，让特有的风韵在周身缓缓流淌。等到人到中年，脸上真正有了沧桑，才蓦然发现，岁月是多么无情，转瞬间，它已将人世间的风霜与疲惫刻满了一个人的眉宇身心。从一个红如毛虫的婴儿走到中年的门槛，原来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

    网友予人玫瑰写过年近三十，诉说的是女人对于年龄的无奈；雅风写过论女人"三十"，道出的是女人求职之多艰；本人也曾在三十岁生日那天怅惘四顾，一派凄然，写过一篇三十没立。当然，与玫瑰和雅风相比，觉得自己是实话实说，那种年愈三十一无所有的悲怆记忆犹新，玫瑰和雅风则是杞人忧天了，因为玫瑰的美丽众所周知，估计八十岁亦不失其美，何必在乎年龄？雅风呆在财政部门，能说会道，工作上是万金油，待人处世自不必说，这样的人用得着担心下岗吗？但无论是实话实说也好，杞人忧天也好，其实都是真情实感，都是女人面对倏然而至的中年的深深恐惧。

    以前不明白西方女人何以讨厌别人询问年龄，现在才知道并不是害怕别人问，只是回答的时候心里的感伤会越来越浓。三十岁以前，谁还在乎年龄？那时，总觉得前路漫漫，我还有许多未来可以虚掷。人到中年，年龄却变得让人十分敏感。当你脸上的皮肤日趋松驰，皱纹枝节横生，斑点异军突起，你的美丽大打折扣，连自己都不敢看镜子里的那个越来越老的女人，你还会对年龄不反感？衰老对于空虚的女人来说是致命的，对于一个有思想的女人来说却是悲哀的。一天转瞬即逝，一周倏然不见，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在一年年流失的日子里，除了蓑老你还有什么？流失的时光与手中的收获相比，那种巨大的反差触目惊心，除了悲哀你还有什么？想自己毕业以来，当了五年光荣的人民教师，做了六年骄傲的人民公务员，十一年的岁月仿佛很长，让我从青春年少走到徐娘半老；十一年的岁月仿佛又很短，因为我摊开双手，手上却一无所有。

    如果可以留住青春，谁会不惜血本？我想，那就是中年女人了！你看，躺在美容院里蒙着面膜人鬼不分的是中年女人，脸上涂满高档化妆品皱纹和斑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是中年女人；光顾服装店次数最多的是中年女人，穿得最讲究的是中年女人；在餐桌上吃的最少的是中年女人，减肥药买的最快的也是中年女人忧伤的中年女人，无可奈何的中年女人，她们拼命地拽着青春的尾巴，目光惨淡

    为什么中年女人会如此害怕流年似水青春逝去？我想，除了自身对美的渴求之外，当然还有世俗的原因。谁能说清求职的幸酸？谁能说出心中的无奈？在一个单位工作，如果有什么重要岗位，领导不会考虑你；如果单位要精减，你可能就是最佳人选；如果你下岗，谁来让你上岗？你找工作？替人看店都没人要！你当保姆，美其名日“家政服务”；做清洁工，居然有一个诗意的名字——钟点工，气都气不过来！你做生意？没本钱！筹了款也不知如何下手，说不定经年已久养成的那份没有原则的善良让你不赚则亏。我从来不相信自己会下岗，可是，朋友劝我出去打工时说的却是，要来快点来，年龄不饶人，它不会给我们太多选择的机会，过了三十五岁你要来都没人要！你的工作经验丰富又如何？你的社会阅历非浅又怎样？很多时候，短暂的一眼比绝妙的过程更让人钟情，对别人来说，一张年青的脸比什么都重要。

    中年女人的无奈远不止这些。中年女人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先生让人一样地心焦。想流泪的时候早已找不到依靠的肩膀，想发脾气却没了欲望，想走出家门竟然没有勇气，想私奔说不定还找不到同行的对象一个成功的女人还好说，成功的花环掩盖了中年的寂寞。普通的女人就惨了，仿佛青春不再大势已去，美丽在风中渐渐走远，梦想在现实中烟消云散，爱情在锅碗瓢盆里定格，事业在先生儿女的目光里腐烂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再想想那句“女人三十豆腐渣”的鬼话，更是悲从中来，唯有悄悄地蒙住皱纹围攻的双眼，一声长叹，我老了！

    2005。12。15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