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逝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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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地过，想一想，每天都不知忙了些什么。只觉得一瞬间就是一天，一转眼就是一年，时光如水，岁月匆匆，留给我的只是一无所有。真的有种朱自清所说的那种感觉：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匆匆的日子里行走，几乎来不及注意春夏秋冬，雁来雁去，花开花落，都不再引起我情绪的波动。那个曾经多愁善感的小女人不知不觉已是人到中年，满脸的沧桑似乎已将最初的诗情画意涂抹的面目全非。只是在一个人独坐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那些逝去的往事，从久远的记忆里回过头来，才发现日子在飞，而我再也找不回自己曾经的风采。

    在街上碰到往日的同学，那些脸总是青春依旧，那些笑容总是阳光灿烂，那些声音总是豪情飞扬我陪着他们说话，像他们一样大笑一转身，挥之不去的却是一种深深的失落。看得出，他们的快乐是真实的，他们的日子有声有色。弄不清中央领导的脸又如何？说不出“三个代表”的具体内容又怎么样？谁能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教科书”不符合与时俱进的要求？谁能说“躲进小楼成一统，哪管春夏与秋冬”与开拓创新的精神相差甚远？人生何其短暂，握住自己的日子，做好份内的工作，热爱家人，珍惜别人，善待自己，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不也是一种很好的境界么？我的同学们，他们大约很容易做到这些！

    其实，每次见面，他们都会说——呀，日子过的过真快，一转眼十年就过去了！然后又真心地问我——日子过的怎么样？我哈哈大笑，说一般般一般般。是啊，我问自己，在飞逝的日子里，我到底过的怎么样呢？另一个“我”却不敢回答。

    毕业十年了，六年的日子是为人师表，四年的日子是做办公室工作。教书的时候，日子过的简单而快乐，天天与学生打交道，授之以书本知识，教之以做人处事，翻阅着一双双清澈如水的目光，细数着一颗颗纯洁的心灵虽然六年的日子悄然流逝，内心里仍觉得时光不老。在全校千余名学生中，我可以叫得出任何一个优秀的学生名字；在自己教过的班级里，我可以随时说出任何一个学生的个性与他们相处，不需要太多的形式与内容，当我把自己真心地交给他们，他们也就很自然地把我当成良师益友。离开稚子之心若花开放的校园，走进全然陌生的另一个环境，我开始新的工作。锁屑的杂事，枯燥的文字，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工作，不用打开心灵的窗户与之交流，不用说出感人的话语引起它的共鸣没有生命色彩的工作要求只有一个——效率与质量！工作做好了，你还是你；工作做不好，一切免谈！于是，我不再散步，不再写诗，不再让孤灯亮成午夜的光芒。随意搁置在书柜里的书红颜寂寞尘封已久，没有聚会的朋友渐至陌生咫尺天涯。每天都很忙，每天都不知忙了些什么。这样的日子，我两手空空。更可笑的是，在一个熟人的婚礼上，有个很帅的小伙子对我讲话，一口一个老师的叫，我想来想去就是不知道他是谁，终于忍不住问他的名字，他的脸上闪过一些隐隐的失落，还是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陈涛。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是哪个陈涛？他沉默了一秒钟，暗然地说老师真的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就是你以前教过的那个陈涛，从初一教到初三的那个陈涛，你的英语课代表！接着还说了许多与我有关的事情，与学生们相知相乐的事情。啊？这一下我的思绪在瞬间飘回若干年前，是的，眼前站着的比我高出一头的小伙子就是我曾经最优秀的学生，也是所有跟班老师最优秀的学生。我居然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仔细地看他的眉眼，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少了稚气多了成熟而已。我的学生没有变，变的只是我自己。

    日子去的去了，没来的也会很快地飞走。在飞逝的日子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拥有些什么，除了那些源源不断的文件，除了那些层出不穷的锁事

    2004。3。13 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