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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震惊又恐惧，崩溃又痛苦。
——他要把蒋麓销毁。
他要把这个可怕的，觊觎自己的怪物，彻底销毁。
朝阳爬过窗户泄下光辉，斜斜投射在餐桌上。
为了昨天而特意布置的场景和道具都已经被撤下，一切又返回了城堡原有的复古风情。
挺拔高挑的青年背对着自己在厨房忙碌着。西装整齐笔挺，微微侧过的面容完美精致，神情淡然。
“叮”。
煲汤机发出了声音。那双修长的手稳稳的将碗筷从托盘中端了起来，接着转过了身来。
热粥徐徐升腾的薄雾后，是晨光下面如如玉的青年。黑发黑瞳，薄唇微抿，目光沉稳。
却在抬头看到面前人时，眼波陡然温柔起来。
“爸爸今天起的好早啊，”把东西放下，蒋麓快步走到蒋泽端面前。
低头往父亲脚上看了一眼，勾唇笑起来，“……这次倒是记得穿鞋了。”
“早安，爸爸。”
“早安。”
被自然的牵过手，走在儿子身后的蒋泽端低下头。
一切，都像被一键恢复的城堡场景一样——如同这五年内的每一天清晨，温馨和谐，父慈子孝。
一切，如此平静。
今天的蒋麓并不如之前那样着急，两人吃过饭后，他仍旧坐着没有起身。
“……不急吗？”
“不急，”他微笑着按下餐桌的清理键，“哦爸爸好像还不知道，我现在被调职了——嗯，时间上以后会松一些。”
“……这样。”
抬头往对面看了一眼，“再说，爸爸还没给我系领带呢不是。昨天才说了系一辈子，我往哪走?”
蒋泽端低着头，顿了片刻起身走到蒋麓身前。
蒋麓从虚拟行李箱中挑了一条领带出来，冲父亲扬了扬。
蒋泽端沉默的接过，准备去系时才发现蒋麓此刻仍然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正仰起头定定望着自己。
“……”两双眼神相互对视了几秒。
蒋泽端移开目光，然后蹲下了身。
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给蒋麓系领带。
蒋麓低下头，看着双膝间抬手快速动作着的男人。
“……您的脖子怎么青了一块?”
“不知道。”
似笑非笑的瞟了眼男人突然紧了一下的手，“难道是您昨晚睡相不好，抓到了自己?”
第17章
似笑非笑的瞟了眼男人突然紧了一下的手，“难道是您昨晚睡相不好，抓到了自己?”
闻言，那双正在领间动作的手一顿。
“……可能吧。”蒋泽端扯了下嘴角，垂着头把那领带最后正了正，“好了。”
抬起头，正好对上头顶那道俯视下来的目光，又深又冷，黑漆漆的。
蒋泽端心里一凛，急忙直起腰身站了起来。
“……好了，”蒋泽端重复一遍，脸上挂起笑，“系好了，去上班吧。”
蒋麓却仍面无表情坐着。他伸手抚了下胸前的领带，目光直直的望着自己。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蒋泽端看着这格外陌生的眼神，整个人竟像冻住一般——“他知道了，他看出来我昨晚装睡了，”他哆嗦的想，又自我安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正当两人互相对视着，一片安静时，蒋麓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朝他伸出手，“爸爸——“
蒋泽端猛的受惊，猝然后退几步，目光全是惊恐。
“……爸爸，你怎么了？”青年吃惊的睁大眼睛，垂下手臂，“看到什么了？”
说着，扭过身望了望自己身后。
又迷茫的扭回头，抬脚想走到父亲身边，可刚走了两步又顿住了。
抿了抿唇，目光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受伤，踌躇道，“还是您……在害怕我？”
蒋泽端倚着墙壁，看着几步之遥的儿子，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我昨晚做了噩梦。”
蒋麓一愣，苦笑起来，“那看来主人公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