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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儿对着柴房的门又踢又拍的。“放我出去!你这恶婆娘,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我阿爹常说最毒妇人心,从前我听了总是不服气,现在我明白了这是在形容你”她又叫又骂了将近一个时辰,见没人理会,终于认命的窝到角落坐了下来,只觉得全身乏力,肚子饿得直打鼓。
吵儿越饿越恼李齐。明明说好要她来京城做个贵小姐的,怎么才入王府就被关进柴房?大哥根本是骗她来王府,好折磨她的。唉!她就知道天下没这等好事,谁会花五千两买个丫头回家当小姐享福呢?说到底都要怪那个没良心的阿爹,也不想想娘早死,平日要不是靠她手巧伶俐,帮忙照顾他的生活,这些年阿爹会过得这么快活?想到伤心处“呜”的一声,眼泪登时就掉了下来。
吵儿到王府的第一个晚上,就这样在饥寒交迫、泪眼汪汪的情况下度过
翌日,天才朦朦亮,刚哭累睡着的吵儿就被柳诗茵的贴身侍女小娟给叫了起来。“喂!别睡了,小姐交代,你今天上午若没有挑满一百桶水,不准吃午饭。所以,你最好赶紧起床干活去。”
吵儿一睁开眼,便看见小娟双手叉腰,提起一条腿就要往自己的小**踢来,当下翻了个身,再将小**一缩,免去了这一脚。
“喂!你在做什么?”吵儿怒道。
“叫你起床啊!”“叫我起床干嘛?”吵儿没好气的回道。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家小姐吩咐,要你挑完一百桶水,才可以吃午饭。”
“一百桶水?!开什么玩笑,她要我的命不成?就算我挑上一整天,也挑不到一百桶水。你告诉你家小姐去,本姑娘不——做。”
“不做那也成,小姐早就交代过了,不做就没饭吃。所以,做不做随你。”说完,小娟扭腰就要走人。
没饭吃?!这可犯了吵儿的大忌,她是最不能忍饿的人,昨晚没吃已经是她的极限。
眼看小娟就要走了,吵儿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低声下气的谄媚道:“我的好姐姐,我干活就是了,你别气嘛!还有,可不可以在干活前先给我一点东西吃,否则我哪有力气挑水?”
小娟考虑了一下,才一脸施舍的说:“好吧!我到厨房拿个馒头给你,你先在这儿等着。”
“一个馒头?!那怎么够?我从昨晚就饿着肚子了,一个馒头连塞我的牙缝都不够啊!”吵儿马上不满的大叫。
“一个馒头对你这小乞儿而言已经很不错了,再吵就连馒头也没得吃。”
吵儿一听,马上认命的低声咕哝:“好嘛,一个馒头就一个馒头”
天啊!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光为了一个馒头就得低声下气的求人,现在为了下一顿,又得卖命的挑水。
吵儿有股想杀人的冲动,该死的大哥!大老远的把她从四川骗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将她丢进这捞什子王府后,便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这摆明就是在诓她嘛!事到如今,她得找个机会自个儿逃命去,再留下来,定教那恶婆娘给整死。
吵儿下定决心,定要找个机会逃离王府,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求得一顿温饱。她抬头望望远处,小娟正奉命守在大树下,监督她挑完这一百桶水,可她挑了半天,竟然还差八十一桶。
唉!看来她今天是注定没饭吃了,吵儿认命的想。
两天后,李齐才由宫中匆匆赶回王府。
进宫的这两天,他想煞了吵儿,发觉一日没有她在身旁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就浑身不对劲,一颗心老定不下来。
他之所以在宫中待了两天,系因此次四川之行,在茶店的刺客身上搜出一封事关重大的密函,信中指出四川都督陈建广叛乱的幕后主使人,竟是朝中的元老重臣,也是先帝临终前所托之顾命大臣,而此事也实在棘手,稍有不慎,就怕主谋者闻风逃走,后患无穷。
在经过两天的密商与部署后,终于一举将乱党拿下。此事一定,李齐即归心似箭,就连皇上为了犒赏他而办的庆功宴,他都无法定下心来畅饮,满脑子尽是吵儿的影子,担心她在王府不乖胡闹,担心她刚到王府住得不习惯,担心王总管伺候不周,惹吵儿不快最后,他终于按捺不住的抛下满室恭贺的大臣,向皇上告罪后,便匆匆的赶回王府。
一进府内,人还没坐稳,李齐劈头就问王成天:“小姐呢?”
王成天一脸不解。王府里何时多了个小姐,他怎么不知道?见王爷问得挺急的,立刻回道:“王爷,王府中何时多了个小姐,老奴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难不成豪天没把小姐带回府中?”李齐这下子更心急了,怕吵儿并没有回到王府中。他回头急唤豪天:“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呢?”
“王爷,属下确实已将小姐带回王府,并且亲自交给王总管后,才入宫见驾。”豪天吓得双腿发软。
李齐闻言,心上的石头暂时放下了,起码吵儿还在王府内。他转头又问王成天:“王总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吵儿呢?”
王成天在心里暗叫不妙,原来两天前豪天带回的那个小姑娘就是王爷口中的小姐。瞧王爷找她找得如此心急,这位小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定是不轻。如果告诉王爷,她此刻正在厨房里干活,谁担待得起王爷的怒气?
王成天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告诉王爷这件事时,就看见柳诗茵像支花蝴蝶的飘进来,见到了王爷,立刻风情万种的迎了上去,嗲声的说:“奴家给王爷请安。”
李齐乍见柳诗茵出现,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她怎么还留在王府中?他以为自己在两个半月前匆匆离京后,她便会自行离开王府,不料她仍留在王府内,他冷声的应了一声,又急急的问王成天:“快说!吵儿人在哪里?”
柳诗茵见李齐如此冷淡,顿觉委屈,她柳大美人何时被人冷落过了?况且王爷一回府,她就立刻赶来见他,心想王爷见着她,定会先满怀歉意的求她原谅,再拥着她细诉离别之苦,然后无限柔情的承诺永不分离,怎知一见面全然不是这么回事,王爷竟还当着她的面找别的女人,这真是奇耻大辱,她不禁怒火中烧!这个吵儿是谁?竟敢与她柳大美人争宠?哼!她倒要瞧瞧这是哪家的姑娘。
王成天一脸为难的瞥了柳诗茵,开口禀道:“老奴该死!不知豪副将两天前带回的姑娘便是王爷口中的小姐。因为当日豪副将并未仔细说明这位姑娘的身份,所以老奴便将吵儿姑娘交给柳姑娘代为照顾。”
柳诗茵听了王成天的话才恍然明白,原来吵儿就是那个活似小乞儿的脏丫头,她还道是哪家小姐呢,有通天本领迷住王爷,哼!
“豪天、王成天,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奴才!倘若吵儿有什么闪失,本王定要了你们的狗命。”李齐怒吼完,又转向柳诗茵问道:“柳姑娘,你将吵儿怎么了?”
第一次见到李齐狂怒的模样,着实吓着了柳诗茵,登时眼泪都迸了出来,她抽抽噎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神情委屈极了,当真是我见犹怜,任何人看了,无不立刻想把她哄在怀里、疼在心坎。怎知李齐一见柳诗茵只顾着哭,也不道出吵儿在哪,心中更是恼怒,不由分说便朝她大吼道:“闭嘴!就只知道哭,再不说出吵儿在哪里,当心本王一掌劈了你。”
李齐话一落,柳诗茵立时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王爷竟为了那个脏丫头要劈了她?
柳诗茵当下对吵儿更是恨上了心坎,但碍于王爷怒气冲天,只得止住泪,讷讷的说:“吵儿姑娘这会儿人在厨房。”
“在厨房?!在厨房做什么?那不是她该去的地方。”李齐怒道。
今日一大早,柳诗茵就命小娟去监视吵儿,要她在午时以前把厨房的地板由里至外擦个精亮,否则中午既没饭吃。所以吵儿在厨房做什么,柳诗茵心里清楚的很,但王爷问起,她怎好说那丫头在厨房擦地板?
她正想随口掰个理由,哪知李齐不等她开口就已经气急败坏的快步朝厨房走去,走没两步又回头朝众人吼道:“你们几个!随后跟来,本王倒要瞧瞧。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吵儿跪在地上,双手拿了块布,正卖力的擦着厨房的地板。
小娟则拿着竹条,站在一旁监视她,只要吵儿稍微偷懒,就随时赏她几鞭子。
可怜的吵儿只好努力的擦,一刻也不敢放松,但是小娟还不放过她,不是“不小心”踢翻了水桶,就是“没注意”的撒了满地的红豆、黄豆,再不然就是“不留神”的踩到才擦过的地板,气得吵儿呀痒痒的,恨不得把她推进擦地板的脏水里,活活淹死她。
这会儿她就是在收拾小娟“不小心”踢翻的水桶——
当李齐等一群人匆匆奔至厨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看得李齐既心疼又自责。
如今吵儿已是他的心头肉、手中宝,而他竟没有好生照顾她,还让她如此受苦,怎不教李齐自责懊恼呢?
其他人见了这一幕,再瞧瞧王爷的脸色,个个心中暗叫不妙,脸色惨白。
吵儿正卖力的收拾着地板,浑然不觉李齐的到来,正心疼不已的看着她。
在旁监视的小娟见到王爷和她家姑娘,以为王爷来为小姐出头了,当下不自觉的得意了起来,不料吵儿不小心被地上的湿水给滑了一跤,登时手中桶里的脏水溅了她一身。
小娟心中火大,一扬手便准备再赏吵儿一顿好打,哪知手才扬起,就被一支有力的手臂握住用力一扔,把她整个身子给甩向墙角,当场倒地不起。
“大胆奴才,该死!”动手的正是李齐。原本他见吵儿滑了一跤,正急着想去扶起她,却见到这个该死的丫鬟当着他的面对吵儿动手,真是向天借胆了。
他用力将小娟甩出去后,看也不看她一眼,便一脸关心的问吵儿:“吵儿,有没有摔伤哪儿?让大哥瞧瞧。”一面疼惜的扶起她。
吵儿终于见着了把她丢在这鬼地方受苦的罪魁祸首,一口气提上来,立刻指着李齐开骂:“你诓我,你这个大骗子,欺负我年纪小!当初明明说好,我来京城是要当小姐的,不用做事情,结果呢?从进王府到现在,我连一顿饭都没好好吃过,还要天天做粗活。我可是告诉你,别人怕你我不怕,而且这个地板我已擦了两个时辰,虽然还是不太干净可我不管,该给我的馒头也不准少,否则我绝不同你善罢甘休”
李齐闻言方知他不在的这两天,吵儿竟被当成奴婢了,心中恼怒不已。眼见吵儿如此恼他,只得赶紧低声道歉,好生安抚她“吵儿误会大哥了,大哥并不知道吵儿在此受苦,如果我知道,早就火速奔回王府,为吵儿作主了,哪里还会等到今日才回府?”
“你骗人,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两天我吃不饱、睡不暖,而且王府又陌生得很,一个人也不认识,心底好害怕。在家乡时,就算是我那没良心的阿爹,也没这么虐待过我。我我不管,我要回家找我阿爹,你就发发善心,放过吵儿吧!将来吵儿找着了阿爹,定会叫他把钱还给你吵儿想回家呜哇”说着,吵儿顿觉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
李齐见不得吵儿流泪的,如今看她哭得惊天动地,还吵着要回老家,一颗心顿时疼得揪在一起,拉着她的手轻声哄道:“吵儿乖!不哭了,是大哥的错,不该留吵儿一人在王府,以后大哥不管到哪里,一定都带着吵儿,好不好?以后千万别再提要回蜀郡的话,大哥禁不起吓。好了!别哭了。”他说着提起衣袖为吵儿擦眼泪。
“大哥没骗吵儿?当真以后大哥去哪里,都会带着吵儿?”她一脸真切的问。
“没错!大哥绝不骗吵儿。”李齐承诺道。
吵儿听了,马上破涕为笑,高兴的抱着李齐又叫又跳,究竟是小孩心性,马上就忘了刚才的委屈。
但是吵儿不记恨了,并不代表李齐会忘了算帐,眼看好不容易安抚住吵儿,他对着立于门外的几个人斥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奴才,真是该死!说!是谁要吵儿做这些事的?”
众人吓得噤声,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竟一起转头看向王成天,看得他心底发毛,赶紧跪下禀道:“王爷千万别误会,老奴是有错,但错在不知吵儿姑娘的身份如此尊贵。这都要怪豪副将当日没仔细告知老奴吵儿姑娘的身份,就匆匆的离开了,让老奴不知如何安顿吵儿姑娘,正巧柳姑娘愿意替老奴照顾吵儿姑娘,所以所以老奴才将吵儿姑娘交交给柳姑娘。”
王成天越说越小声,眼神不住的往柳诗茵身上飘,顾不得她投来的杀人眼光。
浑身冒冷汗的豪天也“咚”的一声跪在李齐面前,为自己辩解道:“王爷,请听属下一言,属下当日确实曾对王总管说过要好生照顾吵儿姑娘,如今王总管出言推诿,怪到属下身上,着实冤枉!”
豪天语音一落,柳诗茵马上娇声的接口道:“王爷,您就别再计较了。瞧!这会儿吵儿妹妹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您面前吗?您此趟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一回府便只顾着找吵儿妹妹,都没好好的同我说句话,可知奴家等您等得有多心慌,盼您盼得都消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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