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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火蹭蹭地就往心里冒。
就这样一个小鬼,作为我们的导师,居然硬生生地拖到快下课的时间才姗姗赶到?
你是在愚弄我们吗?
“您言重了,导师。”思忖过后,他也不和谭琴客气,就这样很直白地对着他冷嘲热讽,“我的举止虽然不妥,但和某个上课还能迟到俩时辰的丢人导师相比,显然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
安浪的话语一出,顿时满座哗然,几乎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们多多少少都是懂点安浪的,知道他有着桀骜不驯的天性,但以往的他不管怎样也不至于公然出言嘲讽导师。
要知道这不仅仅不符合公德,也违背了学院的规章制度,谭琴要是真的想要追究的话,安浪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但是如今的安浪看上去……完全不在意这些?他是昏了头了吗?
在座的这么多同学也同样等了导师这么久,说没有怨言也肯定是假的,但私底下抱怨一下也就得了,居然还在明面上当成导师的面说——
不愧是安浪,永远都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啊。
果不其然,在听到了安浪这句暗藏锋芒的话语后,谭琴默默地将脸上的笑意收起,随后轻轻把手中的线装书拍在讲台上,道:“听上去,你好像有些不服气?”
“不敢不敢。”安浪抬着脑袋,淡然道,“我可不敢对您不服气啊,万一被您惦记上了怎么办呢?”
其实你是巴不得被我惦记上吧。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谭琴也不废话,而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我也知道你对我迟到的行为相当不满。”
“老实说,我自己也觉得我这么做有些过分,可惜在下天生就是一个经不起劳顿的人,骨子里就有着好逸恶劳的天性。”
“我应该是第一次和你们讲吧?其实我从前是一个少爷,从来不需要自己做事,财富和地位就会哗哗地从天上掉下来——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
“若非如此,我又是凭什么进入这所学院中的呢?”
在说完这番话后,原本还有些许议论的课堂一下子重回了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凝着沉重的神色,甚至不少人在听完后默默地抬起头来,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聚集在一起后几乎都要将谭琴整个焚化了。
这一番话算是戳中很多人心中的痛点了。
天府学院并非贵族学院,入学唯一的标准就是年龄和武学境界,每一个进入学府修行的学子无疑不是付出了他人难以想象的努力的,都可以称得上是年少有为。
校方高层的导师又独立于体系外,作为异人界中立势力存在,因此走后门这种行为哪哪都能行,唯独在这里起不了的任何作用。
然而如今,学院内却出现了唯一一个违反了这个规则的例子——正是谭琴本人,凭借着白鹭郡谭家的面子才得以成为天府学院的一部分。
如今他居然还把这个拿出来说事?
想到这儿,安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了下来,嘴角上再也没有了一丝笑意。
但他还是想先确定一件对自己而言至关重要的事情。
“敢问谭导师,您如今的境界——”
“凌云境。”
还未等安朗把话问完,谭琴就已然开了口:“今年是我的第十六年,但是和平时给你们授课的导师一样,我也是凌云境。”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似的,他悠然摆臂,须臾间一股惊涛般的气势自袖口滚滚流出,几个呼吸间便如同无处不在的阴影一般,笼罩了望月阁的每个角落。
学员们很快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惊讶地张嘴想要说几句话时,也依然无能为力。
唯一稍稍能挪动一下身体的安浪,此刻看向谭琴的目光中怀着复杂的神色,他已经确定了谭琴所言不虚了。
这并非是一种作用于身体的控制,而是自内心深处就割断了“反抗”的这个概念,这种影响来自于凌云境放出的威压,不同于宗师境的威压,那是可以直接让弱者心悦诚服的力量。
凌云境的强者,谭琴。
而且,只有十六岁。
这简直是整个异人界的齐迹,传出去只会被当成笑话的“谣言”,但是所说的却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可恶。
见安浪在原地愣了半天,谭琴只是微微一笑,随意地将周身的威压收回。
随后,他将讲台上的线装书再度拿起,郑重地递给怔在原地的安浪,见对方有些不解的样子,也不解释,只是笑道:“这位同学,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对我非常不服气,所以现在作为导师的我,要给你发新学期的第一个课题——”
“光明正大地击败我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