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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几步,行了一礼,唤了句‘师傅'便再无多言。
辜子淮在窦扣面前站定,“师妹留步,掌教顾及你刚回山不久,对祈山门规诸多不熟,关于此次拜师大会的一些关键之处,掌教怕你理解不通,让我再跟你解说解说。”这边说完又朝一旁的明亦命道:“你退下吧。”
“是。”
凌央见状正要一同退下,却被辜子淮唤住:“你一同跟来,为师有话要问你。”
一处偏僻雅院,三人进入的时候,辜子淮随手在外围设了感知结界,如有人接近便可立即得知。
窦扣和辜子淮落座于茶案,凌央跪坐在在辜子淮身侧,他大概知道师傅来此相谈所谓何事,不过即便自己身处其中,知晓其事,那又能如何呢?到底什么都改变不了,也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未等辜子淮开口,窦扣开门见山道:“你刚才就可以直接告诉掌教我就是那个麒麟之主,你们将来为了拯救苍生要杀那个人近在咫尺,不用大费周章,一刀便可了结。”
辜子淮不顾窦扣怒意,仍是淡然道:“师妹可曾记得当时在青漠庄禁阁里显示的预言。”
“什么前世今生乱七八糟的,于我又无关,我干嘛要记得。”
“央儿,你说来听听。”
凌央一点头,轻声念来:“前世债,今世劫,神山陨,上古蝶。”
辜子淮浅笑,“师妹说得不错,我刚本可以告知掌教你便是那麒麟之主,可我记得那时在青漠庄师妹同我说过,没有害过人的妖为何要被收了去,我后来参悟,所谓一花一世界,何谓众生,何谓大局,在我看来,若有一人因我而死,我便是负了苍生负了正道,天下同归而殊途,我相信定又其他方法阻止劫难。”
窦扣嘴边一抹嘲弄浮上,“反正不是杀我就是杀那个什么上古蝶,你和上次青漠庄里的那些正道大师们有什么区别,每一个人都是想方设法不是杀就是囚禁,先不说人家是不是罪大恶极,万一是一个清白善良之人呢,你们怎的下得去手?”
“据我所知,上古千翼蝶一支不善征战,但却擅长蛊惑,书有记载此族之所以能在上古时期奠定一方神族之位,靠的是魅术和隐术,蝶族之人天性妖邪善计,虽为神族却比魔物有过之无不及,后被其他几支神族联手歼灭,不想仍有后裔。”
辜子淮不懂为何窦扣听他说完后脸色越发难看,眼珠似要喷出火来,却又不发一语。
窦扣的手在案下攥得死紧,她不知道预言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她不知道除了她是否还有其他的后裔,她不知道身体里被封印的本性如何,回想起在幽谷的那些日子,善良可爱的荼青和荼青口中形容的那个姐姐,怎的都不似辜子淮口中形容的那般不堪,可是所有的真相还未解开,她又拿什么去反驳,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说出来是替谁辩解?又有何意义?
良久后,窦扣压下直冲脑门的怒气,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也许书里记载的不一定是真的。”
“我明白师妹的想法,诚如所言,若未害人,为何要惩处,即便三界因她而颠覆,若她从未作恶,那便是三界负了她,而非她是罪人。我今日要说的是,不管将来如何,我定不会做出为救苍生而伤害一个无辜之人性命之事,这也是我今日未向掌教告知你是麒麟之主的原因,在我看来,师妹为人心善,纯真无邪,我并不想师妹牵扯其中。至于央儿”辜子淮微微侧头偏向凌央,“你如何看呢?”
凌央严谨答道:“徒儿自是尊从师傅的意思,恕徒儿多说一句,即便师傅今日不知晓此事,于公于私徒儿也都不会主动向掌教禀明。”
辜子淮换上一贯冷然的语调,“你和你窦师叔本该婚配,可如今这辈分,即便你有心,想来也难以成事。”
窦扣此时怒意已尽消,反倒还对辜子淮多了一份敬仰,到底刚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同是修道之人,气度还不及人家一分。
听到辜子淮提及她与凌央的婚约,她急道:“事情已解决便不要再提了。”
在西海因为感情之事和凌央还没和好呢,辜子淮此言无疑是雪上加霜,虽然事实如此,可窦扣心里还是十分的过意不去。
凌央却笑道:“师傅多虑了,此前徒儿未知窦师叔身份之时确是有过倾慕之意,不过在听到父亲说窦师叔宁愿此生孤独终老也不愿与徒儿结为连理后,便不再纠缠,如今更是不能乱了伦理,徒儿心中已有两情相悦之人,请师傅莫要为徒儿忧心了,也请窦师叔不要再介怀。”
那么干脆?窦扣没来由地心底一阵落寞,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如此轻易抽离,到底是他的喜欢太轻描淡写,还是她的喜欢太执念于心,若是能同凌央一般收放自如,那该有多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