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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又看了看手中那闪闪银锭子,笑着想:管他呢,他啥奇怪的客人没见过,只要有银子拿,都是好客人。
今日的午膳太过丰盛,窦扣比平日多吃了一些,许是撑了胃,此刻隐隐发疼,她走出房间想向小二问点消食散,瞥见那被小二引着走向客房的客人,背对着,看不见相貌,不过此人身形……
窦扣浅浅一笑。
“好像大叔啊。”
直至房门被小二带上,那人都未回头。
她大概是许久未见,思念成疾了吧。
窦扣倚在栏边撑着下巴,看向那刚刚住人进去的客房,自言自语:“也不知大叔现在在干嘛?没有我在肯定乐得清静自在吧,弹琴,看书,写字都没有人打扰,说不定巴不得我不回去呢。”
“丫头。”
窦扣侧过身看向朝她走来的桓奕,“师傅,有事吗?”
桓奕走到窦扣面前,用手抚了抚她的头,柔声道:“这次不管过程和结果如何,我都会保你周全。”
窦扣纳闷,“师傅是知道要比什么了吗?”
桓奕摇头,“只是刚才偶然想起故人,便想同你说这一番话而已。”
窦扣双手又挽上桓奕的胳膊,撒娇道:“您一直以来都疼我,不说我也知道您会保护我的。”
钟离阜隔着房门透视着走廊上的二人,神色黯然。
这男子是何人?为何会和扣儿如此亲密?话语间仿若相识多年般的熟稔。
师傅?是扣儿在祈山刚拜为师之人吗?
即是如此,师徒之间如此这般拉扯成何体统!
钟离阜挥去眼前之景,垂下眼睑,对心中那股莫名怒火颇为讶异,心魔一旦衍生竟是如此强势,纵然修为如他,也难以压制。
既然越压制越强势,那便顺其道而行,情劫难渡,他曾见证几许,自己修行近十万年,想必此劫是修为进阶的重要关口,倒也不必一再忽视。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且看由心而为会如何,扣儿总说他不懂人世冷暖,那便乘此机会一同懂了去。
如此做了决定后,钟离阜瞬感轻松,他起身走到铜镜前,细细看了镜中的脸许久,而后面容一抽,微微弯起了嘴角,笑得格外僵硬……
扣儿说他笑得不好看,果真如此。
入夜。
床榻上的人又在呓语,还时不时傻笑几声。
“大叔,您真好看,扣儿从未见过比您还要好看的男子……”
“大叔,您不要赶扣儿走,扣儿哪都不想去,只想一直陪在您身边……”
黑暗中矗立的人影缓缓坐在了床边,伸出手去抚平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轻声呢喃:“大叔不会赶你走。”
床榻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回应但没有醒来,熟睡的面容转而笑得香甜。
钟离阜正准备离去,突然见窦扣胸口五色荧彩若隐若现,此时呓语又响起,却是换了一种语调。
“荼青,他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唤作‘蝶音',蝶自谷中来,喜闻丝桐音……”
正当钟离阜觉得此话十分耳熟之时,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怔住。
“我以上古神族之力封印此情此景,除了你们,没人会记得我出现于此……”
泪珠从窦扣眼角滑落,声音是钟离阜从未从她口中听过的悲凉,他甚至怀疑此时说话之人根本不是扣儿。
“你到底是谁?”钟离阜脱口而问。
床榻之人缓缓睁眼,瞳孔深邃如潭,梨涡浅笑,轻声回应道:“桑虞。”
“你不是扣儿。”
“我是她,亦不是她,终会是她。”说完又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窦扣胸口的荧彩隐匿消失,房内陷入更深的黑暗,此时的钟离阜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他起身隐回自己房中,一遍又一遍回想那番诡异的对话,特别是那句“蝶自谷中来,喜闻丝桐音”,分明耳熟至极,却始终寻不到关联记忆,怪只怪多年来修养心性,淡薄度日,思绪空空如也,如今看来反倒有弊。
她口中的荼青是谁?桑虞又是谁?上古神族?她到底封印了什么?为何此人如今会在扣儿的体内,二人又有何关联?
这一切看来只有一个人能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