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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盛廷闻言则抬眸望了谢繁华一眼,谢繁华目光跟他的撞上,见他眼里有着猜忌质疑,她似乎又想到了前世。上一世的时候,每次林翘一有个三长两短头疼脑热,自己的好丈夫便就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自己的。
他顾及着自己身份不会打骂自己,却是用态度跟言行来告诉自己,林翘不是她谢繁华能够动的人。
又触及了她的伤疤,谢繁华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再回神时,只冷冷望着夏盛廷,目光阴狠却又倔强。夏盛廷浓眉一挑,倒是微微有些愣住了,片刻后只轻轻错开目光,紧抿着薄唇不言语。
夏涵跟林翘关系向来不错,此番听得是有人害了阿翘姐姐,便气道:“我阿翘姐姐身子向来不好,原本都是用药养着的人,哪里经得住别人陷害。”她想将林翘扶站起来,却见她根本站不起来,只气得狠狠瞪向谢繁华,“都是你!”
“涵儿别胡说!”夏夫人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只朝着谢繁华赔笑道,“想来刚刚谢四小姐瞧错了,定是咱们翘儿走路不小心,自己摔倒的。翘儿,你说是不是啊?”
林翘隐在袖子里的一双素手攥得紧紧的,脸上泪水也是扑朔朔直流,就算她刚刚是自己故意摔倒的,可到底受伤了,如今又有人指证出谢三姑娘来,夫人何故如此?林翘不笨,自然是知道原因的,而那个原因,也是她最为痛恨的。
见林翘不说话,四周渐渐有了议论声来,只听一个清澈的嗓音道:“我刚刚有亲眼瞧见,并非是谢家三姑娘推了林姑娘,而是……”她清润的目光轻轻落在林翘身上,笑得几分和气,却是没有挑破,“林姑娘,你说呢?”
为谢繁华做证的人是云琦,她倒不是故意帮着谢繁华说话的,只是刚刚林翘那些小动作,确实落在了她眼里。
若是林翘姑娘想陷害的是别人,她云琦倒是不必生事,但谢家人是亲戚,自然不同。
谢繁华挑眉,见是云琦,她朝着云琦抱以感激的一笑。
那边林翘也知道自己高抬自己身份了,别说是刚刚自己刻意为之,便是这谢三姑娘真的害了自己,怕是自己也无处诉苦的,只能将所有苦都往肚子里咽,抹着泪朝谢繁华道:“不怪三姑娘的,是林翘自己不好,身子弱不说,连走路都不稳当。”她哭得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夏盛廷道,“公子,林翘想回去歇着。”
夏盛廷点头,知她此时怕是腿脚不便,刚准备抱她回禅房的,却被夏夫人阻止住了。
夏夫人一把按住儿子的手,只挤出笑容说:“廷儿,你既是见了谢家长辈,怎有不请安问好的道理?”一把将儿子挥开,趁人没在意,悄悄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嘴巴悄悄朝谢繁华那边努了努,又说,“谢家大爷是你同窗好友,刚刚听老太太说,谢家儿郎都来了,此番跟着老侯爷去了别处,你且呆在这里。”
谢老太太唤来了铃铛,吩咐道:“你叫我们随车来的粗使婆子抱着林姑娘去禅房,再去找法缘大师,这古青寺里有人懂得医术,请来给林姑娘好好瞧瞧。”
铃铛应着声,一一照办去了。
谢家众人听了法缘大师说禅后,便回了寺庙里面给安排的禅房歇息,谢繁华领着赵桂氏跟小金贵回了自己屋子。有人给送来了饭菜,谢繁华也确实是饿了,叫着赵桂氏跟金贵一起坐下吃了饭。
赵桂氏道:“小姐,方才奴是站在外边,要是在里边,哪能容旁人对小姐这般无礼?”她气得浑身发抖,那林姑娘算个什么东西,怎能平白无故陷害自家姑娘呢?好在夏夫人明理,没有听人乱说,又亏得有云家小姐护着,否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家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谢繁华不想再听关于夏家的事情,只道:“别说了,往后咱们见着夏家人走远点便是。”又哼道,“四妹倒是逮着机会就要害我,哼,她以为只要爹跟我娘和离了,她那生母贺氏就能顺利当上侯夫人吗?简直痴心妄想。”
近日来,谢繁华也静下心来细细想了想,觉得老太太的本意,怕是根本不是看好贺氏。老太太素来是个精明的,不可能那般糊涂,若是贺氏成了爹爹的夫人,三弟岂不是也算嫡出了?那样的话,他就有资本跟二哥争世子了。
二哥生母云氏乃老太太胞出弟弟的女儿,老太太不可能叫二哥的世子之位受到威胁的啊。可若是这样的话,那她之前行动言语间帮着贺氏是为哪般?莫非……莫非老太太是故意那般作为,命令父亲休妻另娶贺氏,为的就是叫母亲对父亲心灰意冷吗?而后,她也算准了自己必然会暗中寻找机会替母亲平冤拉贺氏下水?从而,既达到父母离心的目的,又叫贺氏狠狠吃了一记棒子,最后谁也没讨着好处。
这样一解释,倒是解释得通了,可谢繁华觉得,老太太的心思细得叫人生畏。想来也是,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了,哪是能那般糊涂的人。她定然是要捍卫二哥靖边侯世子之位的,贺氏自然不能为妻,可爹爹跟娘和离之后却是不能不娶,那么侯夫人的最佳人选……谢繁华眼睛瞪得圆圆的,莫非老太太瞧中了云琦跟云瑛其中一个?
云瑛是嫡出,年岁又小,倒是委屈不得当续弦。那云琦是庶出,为人品性纯良端庄大方,怕是老太太瞧中她了。此番想着,倒也不无可能,这样于老太太来说,可是利益最大化的。
怪道呢,刚刚那云琦帮了自己,莫非是已经知晓?
正想着事,只听外面有人道:“三姑娘,可歇下了?”
是云琦……谢繁华微微愣了会儿,方亲自过去开门,笑着道:“姨母怎么来了?枣儿还说呆会儿去姨母屋子里说说话呢。”她笑得真诚,将云琦请了进来,又说,“刚刚谢谢姨母替枣儿做证,还了枣儿清白。”又吩咐,“去给姨母沏茶去。”
云琦在一边坐下,微微笑着道:“谢我做甚?那林姑娘存了心思想要害你,我若没瞧见也就罢了,既然瞧见了,哪能凭她红口白牙乱陷害人?”云琦拉着谢繁华的手,细细瞧着她,“你生得这般好,怪道总有人会陷害你呢。”
这话说得有些拐弯抹角的意思,谢繁华觉得,想来她指的并非确切是林翘。
于一边落座,谢繁华道:“姨母说的是四妹吗?”她垂了眸子,几分哀伤地道,“姨母是知道的,四妹生母贺氏,乃是圣上钦封的广宁伯的妹妹,我娘只是一位农家女,她自然觉得高我一等的。”
云琦握住谢繁华的手更紧了些,安慰着道:“可是嫡便是嫡,庶到底是庶,便是广宁伯再威风英武,贺氏也只是三表哥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