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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孩子的话,她真的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去?
“熙仪,我的熙仪睁开双眼看着我”看着她的泪不断地从那道紧闭着的裂缝汨汨流下,他整颗心被狠狠的拧紧着,为她的伤心泛起了无尽歉疚。
在他低哑的命令下,熙仪徐徐睁开泪眸,看着那张英挺如昔的脸庞,她着魔似的伸出指尖,极尽细腻、眷恋地轻抚他俊美得几近无瑕的五官,以撷取他的真实感。
两个多月来的思念就如倾盆大雨般淹没了她,她的眼、她的心、她的思绪、她的灵魂,全挤得满满的都是他,都是他啊!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苦苦的等着呢?”她痴痴地凝视着叫她深深爱恋着的男人,心酸的问话几近低泣。
而她每次都会等得那么的心甘情愿,愿意浸yin在思念的寂寞与哀伤中,默默地、无怨无悔地等待他,为什么呢?
是因为太爱他了吗?所以就愿意忍受、承受这一切的痛苦,只为着得到他那一点点的温存与柔情
“抱歉”深深地吻住她颤动的唇,大掌轻抚她香馥的秀发,他动容的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冷峻的俊颜透出无尽的愧疚。
他突然恨起自己过分的冷漠与无情,他怎能丢下她一人孤独守候着他呢?她的泪与她的心折,已说明了她是多么的在乎他,她对他倾注的那份深情更叫他无法去漠视、舍弃
从来没有女人会这样为他流泪,这般心甘情愿的一直守候着飘忽不定的自己。
“熙仪,别再哭、别再伤心了,我我好抱歉”低沉的嗓音有丝嘶哑,他难过的为她拭泪,他的心,这回是真的为她发疼了。
他掌心异常的粗糙感刮疼了熙仪细嫩的脸颊,她不禁蹙起了秀眉,小手紧紧抓住那轻抚着自己的男性大掌,她赶紧放在眼前细看,一道殷红的伤痕触目惊心的横陈在上,几乎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一道吓人的伤痕从他的手背划落到掌心,那干皱的裂口深深地刺进了他的手掌上,那道深沟几乎撑开了他的血肉,加上疏忽照料与天气的寒冷,伤口显得越加难以愈合,乍然一看,煞是骇人。
瑞匡收回大掌,不愿让掌上的丑陋吓坏了她。
“怎么弄的?”她惊问,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承受着这道伤痕时的巨大痛楚。
“被破陶瓷割伤的。”漫不经心的语调似是陈述着与自己无关痛痒的事。
他心底却是惊讶她竟然没有害怕这道丑恶的伤口,反而紧紧的捉住他不放,而她的泪,更是奇异地被他这伤痕驱走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到底要不要紧?”拾回他受伤的大掌细看,她担忧得扭曲了俏脸,刚才的伤心瞬间被浓浓的关切取代了。
看着她那副紧张的模样,他的心不禁涌现一股暖流“不要紧了!不流血就没事了。”
“谁说的?”她不禁为他这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气恼“你的伤口还未愈合,当然有事!”
“-自己还不是一样。”瑞匡有点生气的打断她的唠叨,懊恼的抱紧她过分纤瘦的身子“才两个多月没见就瘦成这样,我真怀疑-到底能拿什么来喂饱我的孩子?”他不满的皱起眉,撇嘴轻斥。
“你知道了?”她顿时瞪大了眼。
随即,她的心掠过一抹失落,目光黯淡下来。
他刚才少见的柔情是为了孩子吗?
他微笑着拉开她,温暖的大掌轻抚她的小肮“多久了?”他柔声问。
“四个多月了”怔怔的看着他深邃的眸里所刻划的宠溺与温柔,她不禁思索这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她?
瑞匡勾唇微笑“知道吗?咱们的孩子是个小埃星!”
“什么意思?”她蹙眉不解地问。
“我这趟下了江南,很顺利的谈成了一桩陶瓷买卖,还找到一个好地方建立陶艺坊,这小子还未出来就助了我,不是小埃星的话,是什么?”他咧开嘴笑,语中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就因为要办这么重大的事情,他这趟才去了这么久。
“你准备再开设陶艺坊?”
瑞匡笑着点头。
一股哀愁随即袭上熙仪的心头,她——地道:“可是可是这么远”她眼底有着一抹失落的忧愁。
他这么一去就已经两个多月了,她真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她跟他将会怎样分隔异地,而她又会怎么受尽那相思的折磨与煎熬。
“远是远了点儿,不过有人助我看管着,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这回是为了办事而下江南,下回我要-跟我一起去。”
“真的吗?”她惊讶地问,没想到可以跟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当然,-不知道江南的景色有多美,苏杭的江山如画,湖光山色”
瑞匡开始滔滔不绝地道出他的所见所闻,江南的美、江南的好、江南的一切一切
看着她那双闪动着好奇与艳羡的大眼,他不禁轻笑。
这是他头一回,将自己的喜悦与快乐跟女人一同分享。
初春的温暖逐渐凝聚在这片白茫茫的土地上,冰封的雪地瓦解在这片洋溢着温情的气息中,哪怕是再坚固顽劣的心房,似乎也要为它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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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熙仪闲着没事干,就和屏儿一起来到坤园赏花。
“如果额驸爷在的话,他肯定不会让您出来溜达的!”屏儿有意无意的说道,微笑着看身旁一脸幸福的熙仪。
“管他呢!再不出来逛逛的话、我的腰可要酸痛死了!”熙仪捶了捶腰背,浅笑出声。
但事实上,她又怎能“管他”呢?她是那么的在乎他,什么都听他的,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个温驯得无可挑剔的妻子,可一旦逃离了他的“魔掌”她就要造反了!
瑞匡又去了承德看管陶艺坊了,不同以往的思念,她渐渐发觉自己好象不太想让他回来了,因为他会强逼她吃肉!
为了腹中孩儿,她已经开始进食肉类了,但自小茹素的她,岂能在一夜间把所有的饮食习惯全都改掉呢?而瑞匡总是嫌她太瘦了,并积极的想养胖她,他总不许让她碰素的,只能碰荤的,这已叫她快要吃不消了!
但为了孩子,她也只好乖乖的顺从他的意思,强撑着那阵难咽的肉味,逼自己吞下。
“额驸爷对格格好象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屏儿挑了挑眉问。
熙仪只是笑而不语,其实她也感觉到瑞匡的变化,他的确是待她很好从不敢妄想自己能影响他、改变他,随着相处的日子久了,她渐渐发觉到他真的变了很多,变得更温柔体贴、更会细心宠爱着她,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由她怀孕开始的
有时候,她会禁不住想,他到底是否为了孩子才这般疼爱她?假如她没有怀孕的话,那他是否会像现在这样呵护她?
答案,只有瑞匡才知道,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了。
可不管怎样都好,最起码他是重视孩子、在乎孩子的,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真的不敢再奢求什么了,只祈望现在的状况能一直持续到永远
“哎呀!格格您说嘛!到底是不是啦?”屏儿不死心的追问,对男女之间微妙的情愫感到非常好奇。
受不了屏儿的缠绕,熙仪没办法的点头。
沉吟了一会儿,屏儿若有所思的问:“那么到底爱是什么呢?”
这个字让熙仪前阵子搞得几乎精神崩溃,而现在却因这个字而得着幸福,尚未经历过情爱的屏儿,永远搞不懂“爱”是什么东西。
熙仪侧头细想一刻,然后缓缓地道:“当-喜欢上一个人到了不能自持的地步,就是爱上他了,-会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为他放弃、赔掉所有也不在乎,他的悲喜、他的一切会直接影响到-,而-的思绪、灵魂、都会被他占据,无论他离自己有多远,心总是好象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制住,让-无时无刻不想起他的脸,那样的情意,就是爱吧!”
“哦”屏儿似懂非懂的点下头。
“但其实爱是很容易被其它的人与事混淆的,还记得吗?在我还未嫁给瑞匡前,我不是恋着兆诚将军吗?但回头一想,那份情根本就说不上是爱,那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他的品格,为他所做的事而感到感动而已,那是欣赏,不是爱。”
回想起那段偷偷喜欢着兆诚将军的日子,真是有够傻的!但毕竟她当时还小,思想是那么的幼稚单纯,再加上那时没人疼,她的心又是那么的空虚贫乏,看到他不会像其它人那样排斥自己,就心生好感,时间一久,那份含糊不明的情愫就被自己幻化成心中所想的“爱”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那时候,她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恋上了兆诚将军。
想到这里,熙仪不禁笑了,那仅是一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啊!那时她还未出阁,还是个闺女,但一年后就全变了!她成了瑞匡的妻,更快要为人母亲了!
轻轻抚摸着她五个月的大肚子,她多希望孩子能快点降临到这世间啊!
此时,绵绵春雨忽然洒下,熙仪和屏儿都赶紧离开坤园,撑伞回去凤仪居。
她们却没留意到背后正传来一道阴冷的眸光。
“兆诚将军她竟然是恋着兆诚将军的?”
一直躲在树后的女子盈盈步出,她噙着阴险的冷笑,艳红的嘴唇轻轻逸出能置熙仪于死地的字句。
看着熙仪那隆起的肚子,她眸中的怨恨如火般燃烧了起来。
我从不让供我泄欲的女人生下孩子!打掉他!
瑞匡冷血绝情的话犹在耳畔,他留下了熙仪肚子里的种,却狠心要她打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范凝香咬牙切齿,要不是熙仪碍着她的话,她早就夺走瑞匡的心,是熙仪间接把她的孩子给害死的!
她恨瑞匡的冷酷无情,却更恨熙仪那副幸福安稳的样子。
她范凝香得不到的东西,没人能得到!
满腔的怨恨与失意在她心底凝聚成恶毒的计谋,绝美的嘴角徐徐掀起一撇嗜血阴森的笑。
有了兆诚将军这个把柄,她就看熙仪还能得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