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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崖眉梢一挑,想,“真是出息了。”
有了唐白羽帮忙之后,信息查探的效率提高不少。此人仿佛认定了苏锦和唐青崖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感情纠葛,对此苏锦显得比唐青崖更加泰然。
“齐家现在的家主名宣,年初方才继任,是个打小没娘、爹又不疼的倒霉孩子。他幼时由宋如晦教导,对宋如晦言听计从。不过也许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最近几年——尤其是继任家主的位置之后——开始叛逆了。”唐白羽侃侃而谈,“今年二十三,正是要一展宏图的时候,宋如晦的话便不大听得进去。”
唐青崖接话道:“我问了好几个江湖上的朋友,这齐宣不是省油的灯,听闻他与宋如晦的关系现在极其紧张。”
“宋如晦本人不会武功,早年蒙受齐家上一任家主的恩惠,习得不少阵法秘术。他与齐宣在招安令这事上起了争执,齐宣断不同意与庙堂有染,而宋如晦则相反。他离了滁州,自然也有用武之地,据说一直在宣城……”
说到此处,唐白羽骤然停了,他一抬眼,立时发现哪里不对。而苏锦却是一副意料当中的表情,同唐青崖交换了个果不其然的眼神。
唐白羽凝思许久,卷起桌上一堆书信,撂下“我继续查”后,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待到唐白羽走后,唐青崖饶有兴致地问苏锦道:“你是怎么想到宋如晦的?不是说江湖之大,本不认识什么人吗?”
苏锦笑道:“那日在洞庭,燕大哥介绍的人太多,我偏生只记住了他,觉得桃花坞不过一帮不足为惧的杂鱼,怎么混进来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故而留意了一下。”
“然后呢?”
“同何常交谈之时神色亲近,想来是一丘之貉。”
唐青崖捶他肩膀:“不早说!”
苏锦坦然道:“无凭无据。只是我不方便抛头露面,怕打草惊蛇,只好劳烦你师兄了。”
唐青崖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最初遇到时不过白纸一张,别人说什么都信,现在竟然也学会算计人心了。”
苏锦道:“我只算计旁人,不会算计你。”
他耳根一红,心上一软,只觉得整个人愉悦万分,被这句硬邦邦的话哄得心花怒放。唐青崖背过身去暗笑,再转过头,又是谈正事的口吻道:“我也打听了一下。洞庭一战之后,江湖上都知道了谢凌还有个徒弟,你注定成为众矢之的。”
苏锦没有表态,只凝视他,示意后文。
唐青崖被那目光盯得有些面红耳赤的先兆,错开眼神,兀自道:“至于《凌霄剑谱》,更是要和你绑在一起,大家笃定在你身上。”
苏锦诚恳道:“的确在我这里,不过我还没有悟透九式,当中更有四种变化,师父留下的文字太过晦涩,看不懂。”
唐青崖结结实实地哽住,决定无视这人继续道:“……总之,日后行走江湖,你把你师父的剑藏好,那些名门正派也如狼似虎的。还有你那诡异的心法,他们传说谢凌的徒弟濒临走火入魔,却行动如常,怕是阳明洞天根本算邪教……你懂我的意思吗?”
“自身得不到,于是见不惯别人好。”苏锦神色如常,仿佛诉说之事与他并无干系,“要么会想方设法来抢,要么寄托于悠悠众口——可是会杀人的。”
“你现在还想报灭门之仇吗?”
他以为苏锦的性子直,定会就事论事,立场也非黑即白。
岂料这话一出,苏锦明显犹豫了,他的目光默默地落在不易的剑身上,脑海中想起那日程九歌说,“不易乎世,不成乎名”,这听上去似乎与他心中所想殊途同归,时间久了,发现原是背道而驰。
这把剑仿佛不适合他。
苏锦沉沉道:“只怕这事另有蹊跷,并不是我想报就能报……我始终觉得,师父隐藏了太多秘密,甚至将整个阳明洞天都当做了筹码。”
可究竟当中又有什么隐情,他知晓的实在有限,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分条缕析地将现存线索一一掰开揉碎来看,恨不能夜以继日地把这江湖钻研透彻。
唐青崖问道:“如若最后事与愿违,你发现许多真相自己无法承受呢?”
“既是真相,又有何不能承受的?”
这话甫一说出,唐青崖感觉心口刺痛,方才的似水柔情刹那灰飞烟灭,说不出的难过。他好像第一天认识苏锦,却不知那外表下的心居然捂不热,不通感情似的硬邦邦。
身后蓦然有人拊掌道:“说得好,阿锦,从前是我看错了你,如此冷血,真是与谢师兄不相上下。”
他们循着声音转过头去,程九歌提着一包草药站在入门玄关,他向来不佩剑,如今却将听松寸步不离地带在了身边。
苏锦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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