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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明淇一身青衫男装,鸦翅般的青丝梳成男人的发髻,随意的别一支沉香雕花簪,腰系寸宽锦带勒出盈盈一握,脚踏漆色鹿皮靴,英姿飒爽。
“母亲,今天我猎了些兔子野鸡,还有一只黄羊,都交给厨下了。”明淇声音清脆,带着勃勃的生机,臂挽宝雕弓,仍是学男人一揖行礼。
明湛喜欢明淇这样的打扮,既有男子的英气又不失女人的柔美,带着雌雄莫辩的迷惑性。明湛是弟弟,起身对姐姐见礼,明淇笑着将弓递给明湛,“这是父王新给我的,给你瞧瞧。”
明淇喜欢骑射,弓箭刀枪向来不假于他人之手,都是自己打理,寻常人摸一下都不成。不过,明湛不在此列,俩人是龙凤胎,有着血液中与生俱来的亲近,尽管他们的爱好性情天差地别,仍然要好的仿似一人。
明湛接过握在手里,见弓面露出一种雅致的骨黄色,知这是上好的牛角弓。按一按箭弦,笑着对明淇竖了竖大拇指,明淇抚摸着弓弦,如同抚摸至宝,欢喜道,“这弦是用牛筋拉的。有劲道的很,用着很顺手。”
虽口不能言,明湛耳朵却没问题。因这个,凤景南给他请过不少医生,就是皇宫里的太医也不远千里的来为他诊治,结果可知。后来凤景南便不再多提此事,明湛方远离了让他痛苦万分的药渣子生活。
“我叫厨下收拾一条烤羊腿。”明湛喜欢吃烤羊腿,明淇是知道的。
卫王妃正在对着一盆大山耀眼的山茶花浇水,头也未回,温声道,“明淇,你大姐姐已经赐婚了,接下来就是你了,也该学些女红针指厨艺烹饪,以后也莫要再做这种男装打扮,叫人瞅着不像。”
明淇双手叠在脑后,仰靠着软榻,两腿交叉,逍遥一笑道,“莫非母亲还怕我嫁不出去?我不好那个,父王都没意见,母亲你就别哆嗦了。”
明湛狗腿的端了茶来喂明淇喝,明淇是个很强势的人,当然这与凤景南有关。
明湛是个哑巴,凤景南看到他犹如看到一件失败品,向来话少。明湛也不是热络的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性子,凤景南对他不理不睬,他也当衣食父母是个死人。
倒是明淇与凤景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缘分,子女中,唯一令凤景南另眼相待的便是明淇。明淇的骑射武功都是凤景南亲授,而且明淇自幼与明湛一道听先生上课,完全是当成儿子一样栽培。
如果明淇是个儿子,明湛毫不怀疑他会成为镇南王府的世子。
明淇与凤景南关系之亲呢,犹如明湛对卫王妃的贴心。
卫王妃将花草拾掇好,洗过手,见明湛在给姐姐揉按肩膀,无奈道,“湛儿,让丫头们伺候你姐姐吧。”
明湛笑嘻嘻的捏的更带劲儿了,明淇笑的懒洋洋,“您当他无故献殷勤呢,定是有事求我。”
明湛拍拍自己的心口,又去拍明淇的,意喻心有灵犀。不想明淇已经开始发育,明湛摸到小小的一处柔软,明淇饶是爽气也禁不住俏脸一红,反手给了明湛一巴掌,压在榻上好一顿打,骂道,“你再碰一下试试!抽不死你!”
卫王妃瞧个正着,哭笑不得的去拦,明湛身上挨了几下子,火辣辣的疼,忙躲的远远的,委屈的小眼神儿能要人命。
明淇气犹未消,遥指明湛的鼻子尖儿,恨声道,“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饶你一回!过来给我捶腿!”
明湛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扯着卫王妃的衣袖,死不上前。明淇霍的跳下榻,纵身就是一个饿虎扑食,明湛就地十八滚,撒腿往外逃命。
明淇也不在追,站在门口叉腰骂道,“别以为你把我吴道子掉水里的事儿我不知道,敢回来,非扒了你的皮!”
明淇喜欢书画,前儿凤景南得了一副吴道子的真迹便送给了爱女,明淇爱之如宝。明湛对这种东西没啥兴趣,他纯属财迷,非讨来看,明淇对弟弟素来大方便借他赏鉴,哪知明湛不小心掉洗脚盆里弄湿了,一想到明淇的脾气,吓的三魂出窍,还是卫王妃托人送出去重新修整,希图能瞒过明淇。
因做了亏心事,明湛对明淇往死里巴结讨好,不成想人家早知道了。本来明淇想佯做不知,今天明湛胡乱摸索,彻底把明淇搞得火大,发作了一番。
说话明湛似有狗撵似的跑出梧桐轩,后头跟着清风明月两个大丫环,明月捂着肚子,纤腰似风中嫩竹,俯身直喘,“四爷,您歇歇吧,二姑娘没追出来。”
明湛脸颊透出粉粉的红,乌溜溜的眼珠子笑起来灵气十足,摸出帕子擦额上的汗。如今姐姐正在气头上,还是先避一避的好,明湛就带着两个丫环瞎遛哒起来。
其实明湛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内院里住的都是他爹的小妾,他不好意思去串门儿。明湛晃晃悠悠到了内院的花园里,他爹是土皇帝,听说这花园子也只比帝都皇城的御花园里略逊一筹而已。
园里有水有石有亭有桥有花有草,云南花草繁茂,园中更是百花吐蕊,芳华含香。明湛寻了一处假山旁的石桌石椅,径自坐了,托着下巴瞧湖里摆尾的游鱼。阳光正好,碧水染金,鱼儿也似格外逍遥自在。
清风柔声道,“二姑娘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四爷不必担心,一会儿咱们回去二姑娘也就好了。”
我根本没担心好不好,明湛腹腓。他在这儿等援兵着。
做为明淇的龙凤胎弟弟,明湛对明淇了解极深,明淇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甭管手有多痒,心有多气,多么的想收拾明湛,不过在外人面前绝不动手。
外人的范围就广了,在明淇的概念里,除了亲爹亲娘都是外人。尽管他们有许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却又似乎从出生时就带着无可逾越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