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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这蒙面女子还是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便又笑着说:“姑娘放心,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是只为少阁主做事,只要他一日不赶姑娘走,那即便是姑娘将胥北阁上下都得罪了个遍我也会向着姑娘的。”
萧沛儿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总有两个梨涡,很可爱。她在胥北阁内受人欢迎,行事又雷厉风行,很少有她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她说得话很是能够安抚到人。蒙面女子听她这么说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日牧深宵正在庭院里练剑,他的剑法并非绝佳,灵力也不是非常强。胥北阁的人一生都奉献在行医救人和研制草药上,自小每日都会在藏书楼中看书习药,对仙术剑法倒是并不会过多在意,能防身即可。
他觉得好久没有拿剑了,于是就拔了金玉剑开始练习。牧深宵的金玉剑可谓是剑如其名,通身白玉锻造,外面再用纯度极高的金来包裹,还有些珍珠宝石作为点缀,非常漂亮,世间仅有。他转身一刺,却见蒙面女子刚好在他身后,好在她用手指夹住了他的剑身,往旁边移了几分,不然就要一剑刺进她的喉咙了。
牧深宵吓得直接松手,“姑……姑娘,你怎么在这?”
蒙面女子手指夹着剑,还是一贯的没有讲话,胥北阁上下都习惯了她的性子,也知道她之前不易,就都忍让着她。她动也不动,眼睛都不眨,仿佛是不怕的样子。她挥手一扔,他的剑就飞到空中,再一转身接住了剑,自顾自地舞出了一套剑法,剑法如行云,舞动若流水,柔中带刚,相得益彰。牧深宵看得拍手连连叫好。
“此剑徒有其表,好看但不中用,换一把吧。”
蒙面女子将剑向牧深宵一扔,看得众人诧异。在胥北阁内可没人敢这样对牧深宵啊。况且这把剑是胥北阁祖上传下来的,只有继任家主的人才可以佩戴,十分珍贵。但牧深宵也不生气,将剑交给身旁的仙修保管好,走到蒙面女子身边笑着说:“姑娘好剑法,日后可否切磋一二?”
蒙面女子并不作答,只上下不带感情地扫了他一眼。仙修们纷纷偷笑了起来。胥北阁的历任家主都没有灵力剑法高超的,反而是仙修仙修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筛选的,尤其是在家主身边傍身的几位,可谓是在灵力修习上有超高天赋,不输正统世家子弟。他们自然是知道,这女子剑术高,牧深宵不是她的对手,又怎会愿意与他比试。
牧深宵的确是脾气好,旁人都笑话他了也没有半分恼怒神色,反而不好意思地挠着脖子,红着脸看着蒙面女子笑笑。
蒙面女子见他这副羞赧样,终于露出了多日来不曾见过的一丝笑意。
胥北阁内的大小园林别院很多,蒙面女子时常会四处走动,但待的时日长了,也就都去了遍了。
一日她见胥北阁的后山奇美,便进去看看,只见一路奇珍异草,新奇得不得了。
此山层峦叠卧,虽不是巍峨,但是山石宛若积玉堆琼。山中苍树大片,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色彩斑斓,还有仙鸟驻足。山涧偶有大风路过,将泉水丝丝细细吹开,扑面而来,十分凉爽。脸上发间还有衣服上都铺满了细细密密的水珠,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合身的罩下一般。
这时前方一个在内采药的仙修见到她就上来跟她说:“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大约是本身采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仙修又年纪尚小,有些乏了,见她误入仙草山,语气凶了些。
仙草山算是胥北阁禁地,因为里面多是珍稀药草,有的需得上千上万年方能得一株,怕人随意进去破坏其灵气,因此除了比较熟悉药材的仙修和家主,一般是不许人入内的。
蒙面女子并未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走走看看,那仙修见她不听,于是跟她动起手来。两人大打出手,蒙面女子武功不错,逼得那小仙修拔了剑。二人打了一会儿还未分伯仲,动静太大惊到了附近的仙修,但是仙修一看是蒙面女子和自家人动手,又不好私自做决定,立刻去通知牧深宵赶来。
牧深宵赶来后,两人停手对峙。
他叫仙修继续采药,不要再管,然后问蒙面女子是否受伤,见蒙面女子未答,但是眼睛垂了垂,大约也是有些歉意,又对她温柔地说道:“姑娘,我答应你,此后只要是你想做的和想要的,无论什么,你且随意,胥北阁上下无人再会阻你。”
之后蒙面女子就常常一人来到仙草山内待着。仙草山奇大,即使是牧深宵这么多年也未曾走遍这山,即使历经数十任家主也未曾有人看遍这山内的奇珍异草。
一日蒙面女子又来这仙草山中走动,她去了一处从来未曾去过的地方,看到那边有奇异仙草如许。只见脚边有一株红色的、动物骨状的植物,她觉得有趣,便蹲下身查看。这植物虽说通身红色如火,但是却十分剔透,好像可以从这面透过去看到那面。草上有珍珠般大小的果实,红艳艳的,十分惊艳,便伸手抚摸。这时面前出现了一双脚,吓得她立刻站起来趔趄了几步。
抬头看去,是牧深宵,才微微回了神。
“当心。”牧深宵扶着她的手肘,蹲下身,将此草采下递给她,“此乃玉红草,若是食了此草的果实,便会醉上三百年才能醒来。”
蒙面女子接下玉红草,放在手心看了看,淡淡地说:“三百年。不知过了十世再记起过去,是否还是一样的感受。”
牧深宵垂头笑了笑对她说:“红玉草的果实虽醉人,可它的叶子却可解醉,只是解醉还需要付出代价,便是服下后要再过十年才可醒来。我家先祖发现得太迟了,直到他仙逝之后,他的心上人方才醒来。”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与无可奈何,“能忘记过去的人都不在了,还记得过去的人却刚醒。这实在……”他没有把话讲完,就离开了。
蒙面女子愣愣注视着手中这株残忍的仙草,半晌没有从这个短促的悲伤故事中缓过来。
她回去后找了一只漂亮的花瓶,将玉红草插在花瓶里供养着,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方便自己随时能看见。萧沛儿来给她送汤药时看到,惊异地说:“姑娘的这个是不是玉红草啊,我以前有看过这个草的图册,但从没见过真身。此草难得,百年能结一株,再百年方能结果。没想到姑娘你要,少阁主便给你。”
蒙面女子并不知道此草如此难得,她本只是想看看,没想去摘。可能是牧深宵以为她想要,才将此草摘下给她。
萧沛儿转了转眼睛笑道:“想来也是,少阁主向来是不让人进入仙草山的,但是只要姑娘说要去,他就让你随意出入,送个难得的仙草应也是情理之中。”
七月流火天意渐凉之后,蒙面女子午时过后会到仙草山小憩一会儿。牧深宵有时见她在仙草山里躺着,憩得不太安稳,就会搬来一把古琴弹奏,助她休息。
这日,她在梦到自己在一个很熟悉的地方,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却怎么也看不清长相,有个绿色衣服的少年唤她作妹妹,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淡漠的黛青衣服的少年,没有说话。那个叫她作妹妹的少年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醒来啦。”
那双手温暖柔软,像是能够为她引路的方向。她就立刻睁眼想要抓住他的手。
可是一醒来,发现什么都没有,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转身见到牧深宵在为她抚琴,才稍稍安了心。
“我做了一个梦……”她很想与牧深宵分享她的这个梦境,可是一张口却全忘了,“……但我……我不记得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原来失去了过去的人,连未来都不值得期待。
牧深宵温柔地看着她,没有作答,只细心抚琴,将这一曲弹完。停下琴,按住琴弦,说道:“明日落林点灯节,我带你出去玩,可好?”
蒙面女子突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她在胥北阁的这些日子里,牧深宵从未对她有过怜悯和同情,一直将她当做寻常人一样对待。她虽然不常说话,但心里的确觉得他十分亲切,也常常暗自感谢。
蒙面女子点了点头,牧深宵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他看到了她笑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