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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粟云因为和同事调了班的关系,连着上了两节晚课,放学时又遇到同学问问题,等她解答完毕,回教工办公室换好衣服出门,天已经黑透。
十一月天气,粟东的秋意近末,冬季眼瞧着要来了,街道旁的护道树叶子落光,树枝干的形态衬在黑色天幕上,显得有点诡异狰狞。
夜晚的风大些,粟云收紧衣领,快步走了十几米远,在距离校门口有段距离的一个巷口她转弯进去。她家就在学校旁边那个小区,可惜两者中间隔着道院墙,从学校正门进小区要绕不小一个圈,而粟云总习惯直穿这条小巷。小巷是道捷径,三十多米长,过了巷子就是她住的小区外墙,墙上的栅栏坏了一个地方,宽度刚好足够一人通过。
可是今天,独自走在巷子里的粟云不知怎么,总是心慌,等她走到巷子中段,这种心慌的感觉就更明显了,粟云停住脚,屏息了一会儿,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吐口气,看来是她多疑了。
巷子中段没有光,可是因为走的次数多的关系,粟云的步子并没慢下来,所以接下来的这一跤,她摔的是实打实的。
“什么东西?”她嘀咕着摩挲绊倒自己的东西,那东西软软的,粟云只摸了两下,吓得差点尖叫出声——那是人的腿。
她猛收回手,这才发现,黑暗中一张苍白无比的脸像悬在空中一样对着自己,对方睁着眼,正朝朝她呵呵笑着:“还记得我吗?”
笑声回荡在巷子里,幽幽地不像人类的声音。
a省,临水市。下午,冬季的阳光看上去有些苍白无力。
龚克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绒衫坐在在堆积成山的卷宗后面,低头读着手上的资料。资料的纸张泛着黄,封皮上的年份字样受光照作用,早看不出究竟了,如果不是凭借卷宗左上角贴的便利标识,恐怕省省厅的工作人员想找到龚克要的资料,还要费上一番周章。
卷宗是他父亲当年和张打过交道的所有案件记录,他正试图通过这些记录找到张的真面目。就在这时,王烨敲门进来。
“龚老师,粟东市方面来的消息,那个叫粟云的找到了,不过她……”毕业后分配在省厅实习的王烨还没去报道,就被龚克留在了身边,他现在负责省厅和龚克之间的沟通工作,现在他是来和龚克汇报的,他顿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叹口气,他说:“粟东警方找到她时,人已经死了,和前几例一样,头盖骨被切开,大脑不见了。”
王烨的话终于让龚克放下手里的卷宗,他记得当年那宗拐卖案一共救出了四个成年人、一个婴儿,现在,那四个成年人都死了,凶手可想而知。
张,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盘横在龚克脑子里,直到他站在了硕望机场灰白色的停机坪上,空旷的场地交错停着几辆待飞的飞机,风咧咧的,响彻耳边,像很响的鼓声。龚克站在外架扶梯旁,排队等登机,骑在王烨背上的龚筱藤新奇的望着四周,这还是爸爸第一次主动说要带自己办案,她瞧着什么都是新奇。
“爸爸,南笙姐姐有宝宝你不带,可是为什么穆婆婆也不来?”疼疼不知道龚克带她是害怕她有意外,歪着头问龚克。
“你爸爸最喜欢你呗。”王烨自认不会哄孩子,他这假话说的也明显蹩脚,不过龚筱藤却意外受用,她小脸红红的,捏着王烨的耳朵:“爸爸喜欢南笙姐姐的。”
从临水到粟东,直线距离不长,不过因为两座城市间隔着一座大山的关系,相比较需要绕很远路的火车而言,飞机要便捷的多。短途飞机的起降是瞬间的事,疼疼还没看够云层里的风景,飞机就降落在了粟东市的百鸟机场上。
他们行李不多,龚克和王烨一人提着一个小型行李箱直接出站。
此刻的出站口并不平静,一个身穿警服,倒背双手,跨立站姿的女警员吸引了来往不少目光。有误会出什么案子的好事者拿出手机打算偷拍张照片什么的,没行动就被女警一个凌厉的眼神杀了回去。
女警是a省省厅刑侦科的探员,读书时她主修计算机,目前正随组调查一起跨省的连环杀人案,案情棘手,线索更少的可怜。所以今天她按照领导的安排来机场接一位犯罪心理学专家协助破案。
她抬眼看了眼去墙上的挂表,约摸着这个时间龚克差不多该到了,正这么想着,远远走来的一行人进了视线。
“龚老师,你总算来了。”见到龚克,夏图长出口气,之前关于这个案子,省厅方面不止一次邀请过龚克,可也许是有什么个人原因,龚克直到今天才姗姗来迟。
相互握手后,龚克随着夏图上了停在机场外的黑色吉普。
虽然是短途飞行,疼疼还是架不住旅行颠簸睡倒在途中。也是趁着这个空当,夏图向龚克做了简单的案情汇报:“两省几起案件凶手的作案手法完全一致,死者都是女性,ab两省的专案组现在已经进行并案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