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绿色缪斯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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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命运。一旦被这东西缠上,就会多出许多麻烦。一千多年尽可能少与人深交,凡事觉得顺其自然最好。不曾想阴沟里翻船,被齐染给算计了。”郁杭一抖手腕,王陵珊看见他的手上缠着一缕红线:“生死相交的因缘要鲜艳些。”
“这……”
“可以扯断的。算命先生逆天改命的故事不很多嘛?算命先生都能改,我怎么不能改?”
“您不愿意扯断它们?”
“反正要陪着那个小子,最近我也在试着当人。如果以一百年为一个单位,很多事就变得与之前不同了。”
王陵珊看着郁杭真诚的眼睛,她在那一刻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也许杭老板并不如她想得那么讳莫如深。
“哪一根是齐小姐的?”
“没她的。”
“跟您谈恋爱心里苦。”王陵珊轻轻说。
郁杭眼稍上挑:“这个酒也苦,一股大料味。”
王陵珊举起冰凉起霜的酒杯:“好喝的烈酒多,白酒清酒威士忌……可那些都过份精致了。点火浪费,加糖坏味。苦艾酒不一样,它诞生的时候就是一种廉价的烈酒。偏偏它又像极了大部分人的人生。在极寒与炽热的交锋中,我们永远改变不了酒本身的苦涩,却可以往苦里加一点点甜美。它的浓度过高,兑水也能感觉到酒精的灼烧。当冰凉的酒液烧过喉管,就像是至死方休热烈的毒药。它绝不属于上帝,也不属于撒旦,它属于人间。如果您姑且决定留在人间,那不妨试试爱她。她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绿色缪斯。”
“出差回来我用它给你做茶叶蛋试试。”
王陵珊轻轻触碰衣领上的血迹。
人间千年,杭老板他可曾感同身受过这鲜血滚烫?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即使郁杭口口声声说他不爱齐乐菲,即使他一遍又一遍地说他并不觉得那个姑娘有什么特别的。可王陵珊总觉得,他只是还没有完全了解自己的想法。
希望今晚可以发生点什么。王陵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努力的动作。
夜很深,齐乐菲轻轻将她花了10块钱租来的行军床和小被子摆在郁杭床边。
灯关着,借着月光,她平平的躺到床上。
小心翼翼伸出手往上摸索,冰冷的床栏、略微发硬的被子,指尖碰到那只留置针头的时候齐乐菲紧张得一抖。这么多年了,除了认识的第一夜,他们从未真正亲密过,她甚至极少有机会握他的手。
郁杭并没有真的因为麻药失去意识,他原本只是不想动。麻药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用。这世间没有任何药物真的可以令他的神魂昏睡。他只是配合的一动不动,不动,对医生对这具身体都好。冥府给的这具身体再顽强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四年前这具身体早已经透支。坏了的物件再怎么修补也不能恢复如初,当下这种虚弱尴尬的处境与任何人无关,是这具身体无法承担跟多的法了。偏偏他还有一些事要做,这具身体是他“人”的凭证,能给他太多便利。
他不应该动。
可握着他的那只手那么凉那么小心。
她像是怕碰到他手上的针头又固执地不肯放手,以至于只能以一个非常不舒服的姿势坚持。
王陵珊好像说过他应该主动点的。
不能笑场,要认真严肃,要主动深沉。
反手一握,身子往边上挪:“上来。”
齐乐菲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从床边探出脑袋:“醒了?”
“嗯。”
齐乐菲盯着郁杭,像是在确定什么。突然,她猛的把手抽回去,嗖一下站起来,风一样冲出去:“医生!你快来看看!他醒了!”
郁杭望着天花板。果然,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奸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充其量就是看了几本小说。这回他算什么?等待围观的医学奇迹吗?话说他脑袋上不是有个门铃一样的东西可以跟医生说话吗,为什么要跑出去?
地上有血,值班医生和两个护士都倒在护士站。
齐乐菲回看空无一人灯火通明的走廊,紧紧攥实了拳头。下一刻她轻轻进入护士站。迅速将护士的白色外套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长发挽起,戴上帽子和口罩。将笔筒里的介刀藏进袖子里,推着小推车慢慢往回走。
每一间房都关着灯。从灯火通明的地方望进去,里面黑黢黢的,一走一过用余光什么都看不见。
身后一阵劲风,门被撞开,发出巨大的磕碰声。
齐乐菲一个机灵,从推车上抓起一瓶吊瓶,回身的同时就砸出去了。
身后是个穿着住院服的胖子。随着一声清脆的哗啦声,胖乎乎的脑袋上汤汤水水裹着玻璃碴子往下流。胖子一脸惊恐。停顿一下才失声喊叫起来。
人虽然叫得厉害,胖子行动倒也利索。撞开愣住的齐乐菲就跑。齐乐菲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病房。意识到这个胖子怕只是个受害者,转身拽起小拖车跟着胖子也跑起来。
身后有风。有人追出来了!
齐乐菲一边跑一边回头。
第一回没看清,只看见个高大的人形。第二回回头,赫然看见身后追自己的人竟然少了半边脑袋。
头皮一麻,脚下的速度几乎超出了她的极限,小推车被她拽得几次飞了起来。
郁杭听着外头的声音不对。噼里啪啦竟接连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还有咚咚咚咚厚重的跑步声。他撑着床坐起来。掀开被子想下床,却看见一条分叉的管子。管子的一头连着袋子旁边有个带水的气囊,另一头连在他两腿之间。
“哗!”
齐乐菲几乎是拽着推车摔进来的。车撞上墙,里头的瓶瓶罐罐顿时甩了一地。
郁杭握着管子,抬头视线撞上齐乐菲的双眸,心跳突然就乱了。
月光下,齐乐菲不如以往秀美豪迈。苍白的脸映着月色,她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里顺来的护士制服,黑白分明的眼里与其说恐惧,更多是忧虑。
今夜的月色过份明亮了,齐乐菲盯着那管子愣了非常短暂的时间。飞快扭头面对门,一脚踹死门,迅速反锁好。随即往后推开,死死地盯着门口:“你别急慢慢拔。我拦得住。”
走廊已经完全闹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此起彼伏。
郁杭觉得有些好笑,拔下手上的留置针头,插进气囊:“行啊,那你拦住了啊。”
“好了叫我。待会,待会你坐到推车上。咱们得冲出去。”
嘴角上扬:“好。”
郁杭觉得请了那个小老板挺好的,她总希望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玻璃杯轻轻碰在一起。
“敬你的姑娘。永远太远,祝你们百年好合。”
“只争朝夕。”
床头柜上心肺检测仪上的曲线开始预警。
郁杭笑着看齐乐菲的背影,头发贴在被汗水浸湿的脖颈上,出乎意料挺迷人。美中不足肌肉太紧张了,这个状态打起来,即使是势均力敌一对一她也会落下风。过份紧绷的肌肉并不能将力量运用到最好。管子一寸寸刮过身体内里,那尖锐的刺痛竟另他变态的感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