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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诺看到严冬棋对他说的话没有丝毫反应,近乎下意识的双手用力抓住他的双肩,用力到连骨节都微微发白。
可是严冬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侧头垂着眼睑不看他,声音里的冷气顺着韩以诺的手心向身体里传递,让他浑身都有些抑制不住的细微颤抖。
“把手放开,让路。”严冬棋定了定心神,说这话的时候挺坚决。
“我不,”韩以诺沉声开口,声音里也带着与身体相同频率的,不易察觉的细微颤抖,“严冬棋你不能这样,你看着我。”
男人不为所动,轻轻闭了闭眼,然后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似乎在勉力抑制什么情绪,然后嘴唇轻轻动了动。
就在韩以诺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没想到严冬棋突然发难,一把将韩以诺推到一边,探身将房门打开,抬腿就要走,吐出来的话也冷的刺骨:“你他妈真是烦人。”
韩以诺被推了一个踉跄,撞在旁边的鞋柜上,却一把扯住了严冬棋的胳膊。
他看着严冬棋那熟悉的,削薄而挺拔的背影,鼻腔微微有些发酸,他维持住最后一丝属于男人的尊严和冷静,低声道:“哥,你别走。”
然后他的手就被推开了。
严冬棋到最后也没有回头,只是还算大发慈悲的说了句:“老实在家里呆着。”然后背影就消失在门的另一边。
韩以诺想要开门去追,却被胃里一阵阵让人难以忽视的翻腾搅动着的恶心感打败,他弯下腰缓了一会儿,可是情况却愈发严重。于是他转身跑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吐过之后感觉好了很多,随着胃的清空,似乎连思维也变得更加清楚。在马桶边坐了好一阵之后,韩以诺才回过神来,他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他做的一场噩梦,但是胸腔中的窒息感却在随着心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到盥洗池边,抬眼看到镜中眼眶充血的稍显狼狈的自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韩以诺,你他妈的还能更傻逼一点儿吗?
这幅只要是关于严冬棋的所有事情都斤斤计较,精神紧绷的样子,换成自己也不会喜欢,只觉得在冒着青春期的傻气。
不能这样。
他勉强定了定神,俯身洗了把脸,捧起水漱了漱口,走出了洗手间。
韩以诺先是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系了围裙把池子里剩下的碗盘洗干净。他并不打算就这么仅靠着那点儿肾上腺素和甲状腺素便不管不顾的满大街找人,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更傻逼。
他站在客厅想了想,然后索性抬脚回到自己的房间,用被子裹紧全身,沉沉睡去。
三月底的晚上已经不是很冷了,但停车场倒是个长年累月阴气森森的冷地方。严冬棋出门时因为又着急又生气,于是随便抓了件外套就往身上裹,这会儿走到地下停车场才发现穿的是竟然是韩以诺的外套。
是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上上下下四个口袋,还带着好多泛着铜色的金属钮扣,前胸和手肘专门水洗成白色。严冬棋很喜欢看韩以诺穿这件外套,觉得又青春又时尚,显得那小子肩宽腿长,身材很棒,往那儿一杵,哪怕就是下楼倒个垃圾都跟海报似的。
不过青年的外套对他来说大了点儿,而且上面满满都是韩以诺身上的,他再熟悉不过的那种阳光混着青草的气息,只要一低头就闻得到。
严冬棋被这个味道整的有点儿烦躁,于是两把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结果立刻就看到了米白色薄毛衫上面的芝麻酱巨作。
之前芝麻酱里混着的那点儿红彤彤的辣油,这会儿顺着毛衣纹路晕开,看上去特别毕加索。
这他妈的还能更操蛋点儿吗?
简直了。
严冬棋坐到车里,手指攀到眉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摁着,浑身上下的摸着口袋,想再找根烟抽一抽,缓解一下自己半天平静不下来的那点儿情绪。
韩以诺这小子也真行,他从二十岁之后还没被谁这么气过。
可是之前的半盒烟扔在床头柜上,出门的时候气的都找不到北了,哪儿还记得带烟。他只好作罢,低头看了看手机,九点十七,时间倒是还早,问题是就这么在外边儿晃荡一晚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严冬棋想到之前周海叫他江湖救急的那会儿,越想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丫的周海大晚上被赶出家门,那是因为他自己傻逼办错事,可今天这又不是他的问题,是韩以诺没事找事,为毛他要自个儿冲出家门,在外边儿跟个神经病一样游荡一晚上?
当时就应该让韩以诺滚出去。
但他转念又一想,他自个儿出了家门有的是地方去,可要是真把那小子撵出门,他该往那儿跑?要是在韩佳坟头上窝一晚上,得了,那他也不用跟韩以诺生气了,直接小绳儿一吊自我了断完事儿,不然以后还怎么面对韩以诺那张脸。
生气归生气,但是又无可奈何,他斜眼瞟了一下扔在副驾驶的韩以诺的外套,神经兮兮的伸手过去把那件外套抓起来,然后又往座位上摔了两下泄愤。
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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