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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着积极好学的心态,才勉强没有落后于时代。非要说我比一般医生有哪里高明,大概就是我比他们任何人都学得更久吧……但即便如此,帐中那人的伤势,单凭我一己之力,也是救不回来的,我能做的也只有为那些大夫,扫清一点细小的障碍罢了。” “国主谦虚,令人佩服。”
鹿悠悠叹道:“好了,不说这些闲话,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体内荒毒又是从哪里来的?”
王洛于是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详细道来,理清前因后果,让鹿悠悠逐渐面色归于凝重。
“竟有此事?我之前的确听闻前线多有意外,想不到这些意外背后竟是仙人手段。但是,这却好生奇怪,有些说不通埃”
王洛问:“怎么?”
鹿悠悠解释道:“以无形之手操弄命运,这在旧世并不是什么新鲜手段。”
王洛点头:“对,以前哪怕是個筑基甚至引气期的小修,也能下个降头,或者祈个福,从而影响一个人的运气。而到了合体、大乘阶段,甚至能操控一国一地的百年运势,所以?”
“所以,仙盟定荒千年,来自命数层面的攻击,早就经历过无数次了,自然也积累了丰厚的应对经验。大律法和调律师的存在,就是仙盟以人力左右乃至抗衡命运的基石。而此次仙盟筹划茸城拓荒时,自然也会充分考虑来自荒原的无形之手。”
王洛点点头:“的确如此。”
“嗯,你也出席过几次会议,应该见过调律师们为了巩固茸城和仙盟气运,付出了多少努力。至少在现阶段的认知中,荒原根本不存在通过意外来阻挠拓荒的手段。”
王洛说道:“但现在,很显然是仙盟的认知不到位。那荒毒……”
“很独特,但并没有独特到能轻易撕破那一层层律法交织的拓荒防线的程度。”鹿悠悠认真解释道,“全新的荒毒的确是个不错的切入点,但其实严格来说,舒泉体内的荒毒也并没有那么新……虽然仙盟已经有两百年没有发现过新品种的荒毒了,但那并不是因为这两百年来,我们真已经穷尽了一切荒毒的变化。”
“哦?”
“两百年前,仙盟抽调了百国精锐,组成一支专家团,共同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荒毒分类法,框架上几乎直指荒芜的本质。从此就算有新型荒毒,也可以迅速归类为旧型的变种。而之后无论是观察分析还是拔荒驱邪,都只在旧有手段的基础上略加变通即可。所以,从那以后,新荒毒两百年不曾被发现,是因为两百年来都没有超越当时框架的荒毒。而舒泉体内的毒素虽然极端奇特少见,但也不算完全脱离窠臼。否则我刚刚拔荒也不会那么容易。”
顿了下,鹿悠悠又说:“其实,就算没有我来处置,以他们的能力,早晚也能发现一切症结源于一种新型荒毒,之后便不难找到正确的拔荒方法,只是伤患的性命却未必来得及保住而已……这种奇特的荒毒,与最近几百年常见的各类荒毒都不相同,倒有些近似早年间的品种。他们这些年轻人一时认不出,我作为老前辈却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总之,既然这荒毒并未超脱旧有的理论框架,那么荒原上那位仙人也不应该能突破得了大律法编织出的防线。”
王洛又说:“但现实却是……”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因为这并不合理……虽然目前看来,这份不合理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但不合理的存在本身,就比任何看得见摸得着的敌人,都更加危险,更加值得关注。”
王洛问道:“所以你认为……?”
鹿悠悠摇头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给出准确的结论,具体情形,需要海青云他们将舒泉复活后,再召集一批理律师,以此为抓手作深入分析。但是,很遗憾我没有时间全程跟进了。”
王洛点点头:“明白,那这件事就交给我。这也算是拓荒先锋的工作范畴。”
鹿悠悠随即笑道:“嗯,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前线出现意外这么久,却连我在内都一直没有察觉。还是多亏了你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我想可能也是冥冥之中,注定要你来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此处,她的笑容也略显无奈。
“毕竟,伱才是……算了,不说这些丧气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有需要就随时用飞升录联系我,我尽量少闭关失联。但反过来说,如果又有类似的失联情况……”
王洛笑道:“那我就知道,敌人又开始落子了,而从那一刻开始,看不见的敌人,也就有了形迹。”
“呵,说的没错。”
之后,鹿悠悠再次以玉座王权闪身离场,作为整场拓荒行动的总策划总指挥,她肩上的压力是难以言喻的,需要处理的事情更是永远都堆积如山,以至于从来不离左右的内务府总管,也屡屡被她安排去各地救火。
这种情况下,王洛这灵山山主,自然是要能者多劳。而且鹿悠悠有一点说的没错。
荒原上的那位棋手,仿佛是王洛注定的对手,或者说,是师姐刻意留给他的一道难题。
既然是难题,那就尽快解决吧。
——
鹿悠悠离去后的半小时里,海青云等人的织命术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在拔除了舒泉体内的新型荒毒后,一切都回归了最初的预期,在一众医道圣手的齐心协力之下,舒泉从支离破碎的尸骸,逐步恢复成了活人的形状。而最终,当她的气血真元神识全部回归正常运转时,整个要塞广场上都回荡起了一众老医生们的欢呼声。
将一堆碎尸,纯以手工针织方式拼凑成人,这实在是个了不起的成就,尽管期间借助了一些非人之力,但余下的部分,也值得载入医史。
“所以,海老,你就别再绷着脸啦,笑一下,不然大伙儿都没法跟你一起合影了。”
“就是啊,海兄,虽然你一贯不苟言笑,但今日你挂旗摇人,欠了我们所有人一个人情,那我现在就以人情债主的身份要求你必须给爷笑一个1
面对这群情汹涌的调戏之词,海青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抱歉,不是我刻意冷淡,只是想起我手上的另一位患者,一时有些出神。”
“天,你也一百多岁了,就别这么卷了!先跟哥几个办完庆功宴再去处理工作吧。”
海青云苦笑道:“怕是不妥,那人……有些特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