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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皇子气嘟嘟道:“我要去火炮作坊顽。”
贾琏道:“那儿很危险,日日在做实验的,上个月还炸膛了,炸伤了三个。”
圣人哼道:“打仗都是将军的事,你一个皇子成日想着火枪火炮的,没个正经。”
十一皇子道:“大姥爷说,唯有我们这几十年能痛痛快快打仗呢,待地盘分完了便打不成了。”
贾琏笑道:“几路元帅都预备着出征呢,待你长大了仗也打完了,你是赶不上了。”
十一皇子忙说:“故此我才想去学着如何用火炮呢。那个不费许多力气,大人小孩都一样。况我也不小了。”说着一挺小胸脯,倒叫圣人并贾琏好笑。
圣人因摆了摆手,问贾琏何事。贾琏乃将女学一事奏了。圣人笑道:“想得倒是周全。谁想的?你老子还是你堂弟?”
贾琏笑道:“臣实说了罢。事儿是臣父所想,乃因臣弟宝玉想求个志同道合的女子为配,来日大约欲寻几个才貌双全的女先生来。”
圣人哼道:“朕就知道,你老子平白无故不会用脑子。”如此算是准了。
宝玉闻言大喜,跑来向贾赦道:“大伯,果然可以办女学么?”
贾赦笑道:“你悄声些,我向你父亲道,乃是为了替你寻个好媳妇。”
宝玉笑道:“凭他是什么借口,能办就好。”又愁道,“只是这会子去哪里找女先生去?”
贾赦瞪他道:“这会子?这会子你要做什么呢?”
宝玉这才想起来还有殿试,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跑了。
凤姐儿这些日子倒是忙的脚不沾地,今日东家请戏、明日西家请酒,又是张家赏花、又是李家游园。小叶子也到了说亲的时日,偏贾赦总说自己有主意,贾琏也道心中有谱。故此外头来打探小叶子的都让她搪塞过去了。如今贾政爷俩都要娶亲,论理王熙凤本是没资格张罗的,偏这会子贾母倒是摆起架子来,不怎么见客,故此家家太太奶奶都来寻她打探。她也只能悉数记下,回头一样样说给老太太听罢了。贾赦听说了也不多言,给老太太点子事儿做她也不用惦记旁的事儿。
眼见殿试没多少日子了,忽然齐府来了位老家人,倒是齐老爷子有急事。贾赦吓了一跳,忙换了衣服过去。
齐老爷子这几年早成了幕后水匪头子,说话比李三还管用些。这几年水匪的精壮都充作朝廷官兵跟彭润打仗去了,莫瑜又升任了江苏巡抚,水匪的老巢安心弄作坊做生意,一个个早富得流油了。旧年打仗的回来,战利品一车车的往家中运,一时太湖水匪洗白了不算,还个个成了巨富。因过些日子还欲远征北美,水匪们都回老家去了探亲去了,也在盘算着来日在新大陆夺些好处、当上新豪门。只是难免有那猖狂的,因腰中金银足,夸富逞能,引得许多原来的豪强眼红。打仗他们自是有本事的,弄小巧耍阴谋又何曾旁人对手?这才几个月功夫,已让人算计好几回了。前些日子,终是惹了场大祸。
李三的闺女李小菱半大的年纪便跟着彭润拜她为师,功夫学了个五六成,性子半点没学到,天生一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前些日子在街上闲逛,遇见纨绔调戏良家妇女,上去抱打不平。人家本来便是设了套子给她的,见她动手了,一下子从四周窜出来十几个精壮汉子。李小菱本是上过战场的,何惧这个?她身上带着自己的火枪,还带着她爹的一把,两把枪一晃神功夫打倒了一片。她到聪明,赶忙就跑了,人家虽追她不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直往衙门告她去了。
贾赦听了半日,没明白老爷子着急什么呢,乃道:“李三那闺女到底被人抓了没有?”
齐老爷子道:“不曾,她溜进京来了。”
“那着急什么呢?”
齐老爷子瞪了他半日:“你当事儿完了?”
贾赦奇道:“人跑了没抓到自然完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往北美去了。”
齐老爷子恨道:“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死了人了!”
贾赦道:“谁让他调戏良家妇女呢?”
齐老爷子问:“调戏良家妇女是死罪么?”
贾赦一噎。又想了会子,道:“李三那闺女想来也没少立功吧?”
齐老爷子哼道:“亦没少得好处。”
贾赦点头道:“我知道了。”
齐老爷子半信半疑瞧了他几眼。
贾赦嘿嘿一笑,转身出来直往宫中求见圣驾去了。
圣人听闻是荣国公贾赦求见,心下稍惊,问戴权道:“他这会子来做什么呢?又有什么生意做?”
戴权笑道:“老奴猜不出。”
圣人乃让传他进来。
贾赦见了圣人叹道:“眼下我女婿有桩头疼的事儿,不知如何是好。”
“莫瑜?”圣人道,“他不是还在江苏么?”
贾赦抱怨道:“陛下给了最麻烦的一个位置给他。江苏这些年往外洋售出去的纺织物最多、新兴作坊最多。眼下又有新麻烦了。”乃将李小菱让人算计一事先发制人从己方角度说了一遍,也没提她用的是火枪、更没说是彭润的弟子,只说是跟着彭元帅打暹罗的女将,从战场上下来本事强的很,不过几下功夫,也不知怎的那些打手悉数死了!不待圣人想清楚,立时转移话题道,“这便是新兴暴发户与旧暴发户之争了。”
圣人本是皇帝,哪里看得上这些暴发户?凭他新的旧的,颇有几分不以为意。“让莫瑜依律办就是了。”嘴上这么说,心中倒是颇有几分偏向李小菱这头的。他还指着人家兵士帮他打北美呢,况一名女子随手打死了十个人男人,想来那些男人也没什么本事。
贾赦道:“若只依律办倒容易了。只是这事儿完了想来还有别的,听闻数月来各种麻烦已数不清了,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圣人笑道:“依着你当如何?”
“转移矛盾!”贾赦咧嘴一笑,“说白了,不过是原先江南那些土财主有钱惯了,也素来瞧不起当兵的泥腿子。偏这会子泥腿子从外洋打了一圈儿仗回来,带了许多战利品,哗啦一下子竟就和他们辛辛苦苦几十年积攒下来的财产一般多了!瞧他们那副土豹子贴金样儿,原先的土财主能看的顺眼么?”
他一口土豹子一口土财主的,惹得圣人连连摇头,嘴角也带笑。
“眼下东瀛并暹罗多为几家海商并豪门过去了,民间商贾尚不能自由前往。圣人,那些土财主其实是妒忌了,不如开放了边卡,让寻常商贾也可前去,有钱大家赚,如此土财主……额,商贾们也不会妒忌士兵能得战利品了,如何?”
圣人倒是不曾想到这一层,哼道:“士兵的战利品莫非是捡来的不成?人家也是拿命去拼来的。”又思忖了会子道,“只是你这话也有理。也罢,回头我与隽之他们商议。”
贾赦忙捧了他几句,立时扭转话题,探头探脑的问:“十一郎今儿不在陛下处伺候呢?”
圣人哼道:“他这两年时常出宫,你不是常见么?如今倒是愈发听你的话了,比朕还管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