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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
作者:折火一夏
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别人。
只有你。
注:本文为一对一都市养成温暖文,he.
☆、楔子+第1章
如果终究不可以,在死神无声举起镰刀的那一刻,我宁愿你恨上我。——题记
楔子、
“骨癌。”鄢玉手中捏着我的诊断书,眼镜后面的神色没有波动,连声音都非常冷静,“并且是晚期。配合治疗的话,最多还有四个月。”
最后一个字被他清晰吐出来的时候,我终于死心。
鄢玉的医术精湛,确诊的病例中从未有过误诊先例。连预测的死亡时间也总是准确得堪比死神日记。更何况这一次他谨慎复查了两遍,从头到尾未假手他人,亲自上阵全程参与。
诊室里没有过的安静。片刻后,他问道:“害怕吗?”
我连挺直腰杆的力气都已消失殆尽。深呼吸了一次,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轻轻点点头。
鄢玉的手指点在桌面上,沉默了一会儿,说:“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顾衍之?”
我比他沉默的时间还要久。漫长之后,才低声说:“我要再想想。”
我的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让他满意。然而他不再发言,只送我出诊所。
诊所前面的桃花树到了凋谢时候,有些掉进泥里,有些落在台阶上。一地的深红浅红。鄢玉迟疑许久,还是出口建议我尽快做出决定,最迟要在两天之内。
他刚刚说完这些话,我的手机便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被鄢玉瞥到,他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似在沙沙翻着纸张,很快一个好听的男低音不紧不缓传进来:“绾绾?”
我死死咬住唇,眼泪在一瞬间模糊一片。
突然想起半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午睡醒来,蓦地发现院中几棵海棠树下,多出来一条秋千架。当时一听管家说是衍之特地叫木匠新做好的,马上打电话过去。彼时的电话那头也如现在这般,伴着沙沙翻纸张的背景音,说得轻描淡写不紧不慢:“嗯?听管家说,最近似乎有人很喜欢在那里晒太阳。”
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有关顾衍之的评价,说他手腕强硬极有远见,有着天赋一般的决断力。可在我看来他明明总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气定神闲,偶尔兴致上来,还很喜欢行为恶劣地捉弄人。
却又总是可以妥帖地做好所有事。我想到的和没有想到的,他都早已在不动声色之间置办周到。印象里仿佛只要有顾衍之在,就足以抵得上一个世界。
这样的一个人,我喜欢他喜欢了十一年。曾经专心致志地琢磨怎样才能嫁给他。从未想过会在刚刚嫁给他不过两年的时候,我就要离开他那么漫长的时间。
几乎想立刻大哭出声,却竭力抑制了声音中的颤抖,紧紧握着电话,小声说:“我想你了。”
顾衍之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下,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想我可以猜到他此刻的小动作。必定是搁下了手中钢笔,单手撑着额角,眉眼舒展开,仿佛有些温柔的意味,面容带着些微浅笑的模样。
我甚至还可以想象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声音里肯定也会带着笑意,应该还有一丝浅浅嘲笑的意味,三天前我在离开t城的时候同他赌气说过的话他未必会重复给我,却一定要让我自己想起来。明明他年长我十岁,明明别人还都说他什么睿智沉稳,可明明他总是这样喜欢欺负人。
“那怎么办呢?”他说,“我给你订今天晚上的机票,回来好不好?”
“……”
“不想回来?”他又笑着说,“那我飞过去?”
“……”
“绾绾?”
“……你不要过来。”泪水在脸上淌得毫无章法,说出话来却分外平静,我又重复了一遍,“你不准过来。三天后我再回去,我才不要做小狗呢。”
挂断电话。有片刻的寂静。鄢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淡淡开口:“来这里之前,你究竟怎么和顾衍之说的?”
我一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眼泪渐渐干涸,抬起头来:“鄢玉哥哥,帮我一个忙好吗?”
他看着我,镜片后面的眼睛不动声色:“你想让我帮什么?”
我紧紧抿起唇,再开口时,声音被风吹得微微发紧:“你还记得有一次,伯父说过的心理控制吗?”
第一章、时间是最好的毒药(一)
假如以遇见顾衍之的那一年为分水界,我至今二十二年的生命恰好可以分为对称的两半。
在我遇见顾衍之以前的十一年里,我都住在中国西部,大山深处的一座村寨里。在这十一年中的前十年我的生活都一成不变。当然,如果一定要认真讲,不可否认在这十年中我的身高每年都在增长,我弃掉了勺子渐渐学会用筷子吃饭,我开始每天背着书包步行两小时去镇上的小学去读书,以及我慢慢学着跟随母亲在早春和深秋的季节去山中挖药草。
但这样的变化和我十岁那年发生的地震比起来,就显得太过平淡无奇。甚至这十年中发生的泥石流加起来都可以忽略不计。
那年正好是暮春时候,外面的日头轻暖,晒得人懒洋洋。我坐在镇上小学的教室里,耳朵半开半闭,心不在焉地听同桌燕燕站起来读课文。我其实很有些昏昏欲睡,但这所希望小学唯一的语文老师兼数学老师兼半吊子英语老师兼校长的我的父亲,有个很无奈的毛病,那便是对别的学生很宽容,对我则总是格外严厉。这就导致我即使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并且眼睁睁看着前桌和后桌都已经酣然入睡,我也仍然不敢真正趴到桌子上睡着。
当燕燕把六段课文念过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脑袋像被塞了石块然后再使劲摇晃一样的头晕。
等我抬起头,才发现已经晕眩到看不清头顶的天花板。有泥块从头顶簌簌落下来,讲台上的老师,或者说我父亲的面孔竟也变得模糊不清,只听到他突然打断了课文的朗诵,声音里变得有些焦急意味:“地震了,大家快醒醒!赶快跑出去!跑到操场那里去!不要慌!一个一个排成队跑出去!快!”
得知发生地震的那一刻,我如我刚刚被怀疑为骨癌时的表现一样,显得格外茫然。所以我很感谢我有一个反应机敏而且心地善良的好同桌。在我还没有拎清楚状况的时候,她已经拽起我的袖子带我飞奔到了教室外面去。
然而在这间教室里坐着的二十几个孩子里,我和燕燕只是个例。这所希望小学只有父亲一个老师,他已经来这里支教了十多年,在这里娶妻生子,还兼职镇上的赤脚医生,教书的时间很有限,导致一个教室里的孩子最大最小年龄差可以达到五岁。因此在有几个孩子已经机灵地往外逃窜的时候,更多的孩子都是呆呆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有几个年龄更小的孩子在摇摇欲坠的教室里开始惊慌地抱头乱窜。
我隔着灰蒙蒙坏了一角的玻璃窗,看到他们在摇晃的土坯房里蒙头乱跑的狼狈模样。然后有一个被父亲一把揪住后衣领,从门口丢了出去。父亲把孩子们一个一个往外轰,轰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来的小孩子,他伸手去拽的时候,脆弱不堪的教室开始剧烈摇晃。
我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着急着要往里面冲,被父亲一声大吼镇住脚步:“带他们去操场!”
这是他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怀里还抱着最后一个小孩子,躬起身正要往外面冲的时候,教室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那年的震中并不在镇上小学那边,反而离我家的村寨更近一些。母亲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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