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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不了解。不过想想啊,既然人家做事都那么低调了,真四处留情还能让你知道?
这些人果然还是小女生。
四点的时候,外面的负责人招呼着我们出去迎宾。
会场很大,得剩下六个人在场内,讲座的时候还得有人留在主席台旁边,负责端茶倒水。看着这事明显是苦力,分任务时我躲进了去迎宾的队伍中,却被负责人拎了出来。
他说,“苏珊,你等下去主席台那边。”看着我幽怨的眼神,又补充到,“你比较有经验,哦,对了,还有那个陈微微,你和她一起去。”
于是,悲剧的我和陈微微就这样被发配到场内了。
这次讲座学校里领导也来了不少,场内的其他几个同志负责把领导领入贵宾席,接着就是我和陈微微的事了。我们刚招呼好领导,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负责人就跑了过来,对我们说,“等会儿讲座完了之后,你们上去给嘉宾献个花,花在后台。”
然后还没等我来得及说话,他就飞一般地跑到会场另一边去了。
四点二十左右嘉宾来了,跟了几个不认识的面孔。活动的负责老师领着温燃和秦思茵走到我和陈微微面前,我们礼貌地行礼,道,“请走这边。”
整个过程我紧张得要死,甚至不敢往温燃的方向看一眼。
领着这群人到后台后,负责老师在那儿对嘉宾说着些什么。我老老实实站在一边,脑子有些恍惚,心跳得厉害。
等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只见温燃站在人群中间,显得尤为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那双眼睛里带着些浅褐色的光亮,手指轻轻托着下巴,像在认真思考着。
不期然地,他那双眼眸突然抬起,和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我只感到一阵心慌,马上转移了视线。
讲座开始后,我和陈微微领着嘉宾上台,他在台上坐下的时候,很客气地看着我,对我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我不清楚他这样的态度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活动大约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最后我和陈微微上去献花。我负责献给秦思茵。走近才发现,她真是一个耐看的女人,微微笑的时候,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特别动人。她把话筒放到一边,接过我手里的花,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过头低声问温燃,“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温燃笑了笑,说,“我刚才在这里见到一个熟人,等会儿得和他聚一聚。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
秦思茵听到被拒绝,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话。
活动结束后,我和陈微微一起去化妆室卸妆,一路上她特兴奋,“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j□j?刚才还约着出去吃饭来着,就在台上问,也不怕其他人听见。”
我一边应着她的话,“有j□j也挺好的,两人多般配啊,金童玉女的。”
“不般配不般配。”陈微微摇头,“秦思茵太不纯洁了。”
我放下梳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纯洁的男人和不纯洁的女人,这才虐恋情深呢。”
我俩折腾完已经快六点半,陈微微因为老师找她有事先走了,会场还要收拾什么的挺麻烦,我留下帮了会儿忙。等离开的时候已经七点,我感慨着这神奇的一天终于过去,不禁长叹一口气。
那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我看到前面不远停了辆车,从车型判断大概价值不菲。我觉得稀奇,路过的时候不禁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车门突然打开了。
温燃从里面走了出来。
空气在那一刻变得有些让人窒息。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应该拔腿就跑的,可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我立在那儿,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只是看着他走近,任由那张熟悉的脸在黑暗里从模糊变得清晰。
直到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才听他轻声开口。
他叫我,“苏心。”
其实我一直觉得吧,这世界的事有点奇奇怪怪的,比如说,有的人明明你已经忘记很久了,连带与他有关的记忆也忘得一点都不剩下。但某个时刻只要再看到那张脸,听到他的声音,或者知道关于他的什么消息,所有的记忆,愉快的、不愉快的就会通通汹涌而来,排山倒海。
看到这个人我明明应该是害怕的,可突然就觉得眼睛酸酸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什么模糊了,我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然后我仰起头,对他笑了笑,“你认错人了。”
他站在我面前什么都没说,我不敢再看他,低着头下意识想绕过他继续往前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有微微的风吹来,夹杂着淡淡香根草的味道。
时隔多年,这种味道依然让人感觉熟悉。
还没走开几步,手便被他拉住了。我回过头来,看见他的脸逆着身后的灯火,明明是温和的表情,却有不动声色的冷漠。
他道,“你还想去哪里?”
我最后上了他的车。
天已经全黑了,车缓缓驶出了学校。他转动着方向盘,一边道,“这七年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为了躲我,把名字都改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逃不了的,我还是找到了你。”
夜色深沉,汽车穿行在城市迷乱的光影里时,我隐约感知到了,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
☆、第五章
我也不知道温燃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心里隐约有些忐忑。车子在城市里晃荡了大半个小时,出学校的路似乎又绕了一圈,我这才知道他也是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我从六岁起认识温燃,一起相处过九年的岁月,我见过他各种面具,温柔的、谦和的、阳光的、残暴的,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他。比如说现在吧,明明是阔别六年的重逢,他却像是已经相处了很久一般地随意问,“我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已经装修好了,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我踟蹰着,想了很久后,道,“我现在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我看你也挺好的,要么我们就这样……”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打断我,“到底是翅膀硬了,打算抛下我这个监护人?不行,我还指望你养老呢。”
话里明明是玩笑的意味,却让我心里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