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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的尸体堆。
而感到失落的不仅仅是鬼子,还有严阵以待的韩震和孙岗,尤其是孙岗,但他已经能够控制冲动,虽然心情不是很痛快。
象孙岗这样的飞行员还有很多,他们最怕的就是被晾在一边。当年投身空军为什么?几年寒暑又为了什么?不就为有朝一日翱翔蓝天,痛击日寇吗?
所以,孙岗得压着自己的脾气,得厚着脸皮,得态度良好地听着杨天风的训斥和说教。训就听着呗,翻了脸就苦苦哀求,保证下不为例,只要能让他飞,什么都能忍着。
当然,孙岗也不只是忍着,他还得感谢杨天风,感谢那些制造、维护飞机的无名英雄。是杨天风给了他机会,是那些无名英雄保证了飞机的状态。
……………
龙亢一战,日伪军七千多人被歼灭,由此引起的震动迅速波及,并影响到了大扫荡的进行。
而鬼子以萧县为前出基地所进行的大扫荡,即便没有龙亢失利的影响,也进行得很不顺利,用举步维艰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三天了,向前推进了不过四十多里,伤亡却已经突破了六百,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况且,这还没有进入匪区的核心地带。
第十七师团参谋长井上诚,此次大扫荡的总指挥,深深地感到了任务的艰巨,并对前景不表乐观。
如同山洪爆发后所造成的沟渠纵横、道路坎坷,类型多样、防不胜防的地雷陷阱,灵活机动的冷枪、冷炮,倚坚据守的村镇要点,还有夜间对蝗军宿营地的炮火急袭……这些在井上诚等鬼子军官看来是乱七八糟的打法,被对手一古脑地使出来,便很是难以对付。
就说夜间的炮火急袭吧,对手拥有大口径的曲射火炮——120重迫,这本不是什么秘密,但能运用得如此熟练,却使鬼子大吃一惊。
按照精密测绘的地图,再派出侦察员确认鬼子的宿营地或集结区域,在图上作业的新七军炮兵,便能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出动,把炮弹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燃烧*弹、高爆弹,120重迫的每一次集火轰击,差不多都造成了上百鬼子的死伤。
而通过改造地形不仅使鬼子的机械化部队行进困难,还依靠地形修筑了不少隐蔽的土木工事和掩体,形成了一些交叉射击的死亡地区。这些工事和掩体都有比较牢固的顶盖,合抱粗的大树再加上数尺厚的泥土,炮弹小了、少了都难以炸塌。
这些隐藏的工事、掩体一旦启用,几挺屠倭电锯的交叉火力对鬼子的杀伤是相当厉害的。鬼子对此只能用战防炮、步兵炮进行直射摧毁,但因为射程的关系,也要遭到新七军迫击炮的威胁和轰击。
尽管鬼子顽强地向前推进,也摧毁了很多对手作得阴险毒辣的工事,但付出的代价却让双方的伤亡数字不成比例。
而井上诚心痛的不只是蝗军的死伤,还有被摧毁的三辆坦克、七辆装甲车。这可是用宝贵的资源生产制造出来的,是陆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海军手里争取到的。
看着地图,井上诚紧皱着眉头,现在又到了选择的时候。与当初松岛的矛盾一样,对于濉溪是进攻还是不理,同样也在困扰着井上诚。
要攻,就要与敌人在丘陵、低山的地区进行纠缠战斗,地形首先就不利,再从敌人的兵力、装备来看,这无疑将是一场苦战;要置之不理的话,就要当心敌人威胁扫荡部队的侧后,危险性似乎更大。
“片衷君,我想分兵两路,一路攻濉溪,一路奔永城,又对分兵进击存有担心和疑虑。”井上诚思索半晌,委实难决,便抬头向着亲信参谋询问。
片衷刚一出身十七师团,虽然极想为袍泽田中勤报仇雪恨,但田中勤和步兵团的覆灭也使他警惕谨慎。这种心理就不同于第十三军的外来人员,井上诚觉得他若能提出建议,应该更加客观实在。
想了一会儿,片衷刚一谨慎地说道:“阁下的担心和疑虑应该不是多余,和新七军这样的对手作战,不得不谨慎小心。何况,现在不比当初,新七军大幅扩充,兵力更加雄厚。我军若是分兵进击,危险性很大,卑职以为当慎重考虑。”
井上诚点了点头,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田中勤所率步兵团的覆灭,确实在十七师团的军官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忿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对新七军战力的重新评估,五六千蝗军孤军冒进,恐怕真有重蹈覆辙的危险。
“我军的兵力还是不够雄厚,敌人的战力也不容小觑。”井上诚指了指地图,说道:“敌人的先攻战术,至少使蝗军减少了五千机动兵力。”
减少了五千,并不是说被消灭了五千。新七军联手八路军歼灭了近两千鬼子,再加上宿县被牵制的兵力,这才是井上诚所指的总数。
“敌人善于穿插迂回,又是内线作战,方便调兵,能很快在局部形成很占优势的兵力,这对我军是很不利的。”片衷刚一沉吟着说道:“以卑职之见,应先攻睢溪,争取稳固占领,先掉匪区的屏障,再视情况决定下一步行动。”
“稳固占领,步步为营。”井上诚以微笑作为赞赏,但转而又苦笑起来,“恐怕迁延时日,又要遭到军司令部的催促,引起他们的不满了。说实话,宫本在萧县干得很卖力气,此次挫败责任并不全在他。现在,同样的境况却是我们面对了。”
“杨天风是个需要极为重视的对手。”片衷刚一说道:“不得不说,我们以前有些轻敌了,总以为他是靠着其他支那正规部队成事,给了他发展壮大的时间。当然,主要还是老经验、老观念在作祟,尽管正规战法屡次挫败,却依然没有大的改变。”
“想要改变,谈何容易?”井上诚连连摇头,说道:“如果这次不是亲身领教了与敌做战的困难,我可能与军司令部的那些军官一样,对上万蝗军竟推进迟缓、举步维艰感到不可思议,认为前线军官无能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