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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后喜欢这种花,命妇们也跟着夸起来,倒是让这算不得最珍贵的菊花变得珍稀起来。
“臣女以为,菊花素有桂丛惭并发,梅蕊妒先芳之名,今日能借着皇后娘娘的福气观赏这么多的菊花,真是臣女之幸,”一个身着嫩黄色襦裙的女子声音不高不低道,“之前的金龙腾云也是极漂亮。”
曲轻裾看向说话之人,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梳着简单的双平髻,但是却更显她的粉嫩之色。
“依朕看,倒是那盆翠凤祥云最为漂亮,”贺珩带着一干子伺候的人大步朝曲轻裾坐着的方向走来,看了眼说话的少女,“你是哪家的姑娘?”
“臣女敬国公嫡孙女秦朝云见过皇上,”少女见皇帝问询,面色如常的起身,对着贺珩盈盈一拜,“臣女妄言,让皇上笑话了。”
曲轻裾看了眼秦朝云言行优雅的模样,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敬国公不就是秦白露的爷爷,那这个秦朝云岂不是秦白露的亲姐妹或者堂姐妹?不过这模样,这做派,倒是比秦白露来得要好看些。
“嗯,您确实多言了些,”贺珩不咸不淡道,“在场这么多命妇长辈,怎能有你晚辈开口的理。”
秦朝云似乎没有想到皇上会对她这么说话,先是一愣,随即神色如常道:“皇上的教诲臣女铭记在心。”
嗯,这行事作风也比秦白露来得高超,若是一般人被皇帝这么说,只怕早红了脸,可她偏偏一副皇上为了她好才出口教育她一般,曲轻裾当下感慨,看来秦家还是有战斗力比较高的女人,秦白露与韦染霜的母亲只能算是秦家的失败品。
贺珩当下也有些意外,他忍不住多看了眼秦朝云,对方似乎并没有刻意的打扮,但是偏偏给人一种优雅之感,倒是没有堕了秦家的名声。当视线落到那镶着珍珠的绣鞋后,他收回了视线,语气更加冷淡道:“朕不是教诲你,而是提醒你,好歹是书香世家出生,言行上可不能堕了世家名声。”
众人听出皇上似乎不待见秦家,又想起瑞王的王妃乃是秦家之女,又与皇后关系不好,当下心如明镜般。这秦家嫁了一个女儿到瑞王府,结果瑞王倒了。便想塞个女子进宫,真当别的人是傻子,看不出他们家用意般。
有些命妇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朝云的长相,有些不屑的想,就这幅长相,也好意思勾引皇上,能赶得上皇后娘娘一根手指头么?
忠义公夫人田罗氏端起茶喝了一口,不咸不淡道:“秦家女家风虽好,可偶有一两个学得不够好的,也是对名声无益啊。”
旁边人闻言,当下纷纷称是,气得坐在一边的敬国公老夫人白了一张脸。
贺珩看也不看这些女人,转而向曲轻裾走去,这都什么时辰了,花赏得差不多就该散了。
☆、第98章
见到贺珩走到自己身边,曲轻裾准备起身给他行礼,却被他轻轻的按住了肩:“不必如此,朕刚巧从母后的宫里出来,就过来看看。”
曲轻裾闻言便道:“原本想让母后一起来赏菊的,谁知她们二位说宫里事务繁杂,便不来参加赏菊宴了。”说到这,她面上露出一丝愧疚,仿佛是因为自己两位太后才这般繁忙般。
“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必去做那等费脑子的事情,”贺珩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两位母后也会体谅你的。”他对于两位太后,还是很放心的。
他之前也问询过太医,说女子有孕期间,不可过于疲累,也不可动怒,不然既伤身子又伤胎儿,那便是大大不好的事情了。
听到贺珩这么说,曲轻裾便笑了笑,“这便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虽然坐在一堆女眷面前,贺珩也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他甚至当下面坐着的女眷们都不存在,十分自然的与曲轻裾说着一些小事,仿佛其他人都跟盆景似的。
借着一个空隙,曲轻裾往下面看了一眼,所有的女眷也仿似很自在的与身边人聊天,并没有因皇帝来了而冷场,竭力不让皇帝认为自己不受欢迎。
曲轻裾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坑在场的女眷们,便对众人开口道:“原本准备留诸位用过膳食再走的,但因本宫有孕,太医多次提醒孕前三个月不可久坐,所以今日便不留诸位了,怠慢诸位,希望诸位能谅解。”
在场有过孩子的女眷纷纷起身,一边感谢了皇后的邀请,一边说孕前三个月确实需要多加注意,又说皇后与腹中胎儿福泽深厚,定会处处吉祥事实顺利。
曲轻裾笑着让她们退下了,这些人离开前,她还特意看了眼秦朝云,挺漂亮的一个小丫头,也很会表现。可惜衣服穿得如此素淡,偏偏鞋子暴露了她的本性。
人若是要演戏,就要演得逼真一点,除了发髻普通,衣服素淡外,鞋子又怎么能忘记伪装呢?
闺阁女儿的绣鞋是经常更换的,尤其是镶嵌玛瑙珍珠之类,因为清洗不易,洗过之后珍珠玛瑙容易散开或是成色不好,所以一般穿过一次就不会穿第二次了。这也导致若不是有底蕴的人家,一般人不会轻易穿这类鞋子。
秦朝云的失败之处便是在这里,若真是喜爱朴素之物,为何又会穿那样的鞋子?
所以她虽然有些手段有些胆量,但还是嫩了些,在贺珩面前太不够看了。
晋安长公主本来打算在宴席后跟曲轻裾说些私房话的,可是见皇上这般护着她,便觉得自己那些话也不用说了,便面带笑意与其他女眷们一道离开了。
待这些女眷们都退下后,二人一起回了天启宫用膳,每道菜都经过太监试过后,他们才开始用。
这些菜荤素搭配得很好,而且全是有利于孕妇与胎儿的东西,曲轻裾虽然嫌这些菜略味淡了些,但是吃得还是不少。
吃完饭,贺珩便去了前殿,曲轻裾躺靠在软榻上,面色平静道:“今日带了嫡女进宫的那些人,你们都记下了吗?”
“娘娘您放心吧,”木槿替她盖上了一床薄被,“带未出阁女儿进宫的统共也只有那么几家,奴婢都记着呢。”
曲轻裾点了点头,木槿办事她还是十分放心的,“秦家亏得还是书香世家,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办下来,还真不像是世家能做出来的事情。”她对秦家并不太了解,但是依照她前世对书香世家的了解,不都是优雅多礼,谦虚却不虚伪么?怎么到了秦家这里是这个样子,他们秦家这个毁坏书香世家这个名声,是不是有些缺德?
“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向来对各路消息十分灵通的金盏此时道,“奴婢听闻上一代的敬国公是个十分有才华的人,谁知天妒英才,不足三十便去了。偏偏膝下无子,只好把爵位传给了庶弟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敬国公。现在的敬国公性子软和,平日也总听国公夫人的话。以往还不觉得,如今秦家却越来越浮躁了,长此以往,只怕书香世家的名头也保不住了。”
“如此说来,如今的秦家也算不得什么正统了?”银柳想起瑞王妃以往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便道,“既然都不是正统,瑞王妃还摆什么姿态?”
“是啊,这么说来,瑞王妃一脉,也算是庶出了。”木槿颇有些感慨,“难怪瑞王妃是那样的性子。”
虽然对这种血统论持怀疑态度,曲轻裾却想明白了另一件事,难怪秦家行事作风有些鼠目寸光,原来真正掌事者乃是内宅妇人。要知道,这时间无论男女,整日待在家里不去了解外面的情况便发号施令,往往就很容易出现错误的决定。
内宅极易限制一个人的眼界与判断。
这厢贺珩回了前殿后,突然翻出殿中省呈上来的选女名单,“瑞王如今糊涂行事,也有瑞王妃不加以规劝之故,朕不忍弟弟身边伺候之人如此不尽心,今特赏赐几个选女到瑞王府伺候,往能以德行感念瑞王。”说完,在二十八个选女中,圈了四个名字,就让钱常信把人领到瑞王府里去了。
这四个选女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实际上她们娘家都在京中,虽不是名门望族,但是在京城中多少也有些人脉,也做了些让贺珩看不上眼的事情,所以把这四家的女子被送到瑞王府上,他觉得心里很畅快。
贺珩便把名单合上放到了一边,他如今根本就没有纳妃的心思。以往他觉得各色的美人在自己身边那是锦上添花,如今才觉得,女人再多,若不是顺心的,也不过是占地方罢了。
“来人,传令下去,赏赐团芳殿选女各金手镯一对以做嫁妆,三日后让她们各自回家婚嫁,不必再留在宫中。”
皇上下了这样的旨意,等于明着告诉别人,他无心纳这些选女为妃嫔,所以才让这些选女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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