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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味的那种!那时她身着橘色羊毛绒长衣,留着披散在背心深处的长发,还是戴着副深度眼镜,有点象台湾女作家三毛的味道——如一杯历经岁月厚酿而出的佳酒。我心里不禁深深佩服于岁月的魔力:当年那个一头轻捷短发、走路风生水起、做事干练利索的“假小子”终于回归性别本色,成了“女人”——富有女人味儿了!说真的,我也搞不清,当时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她?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爱与欣赏,我想,这绝对是俗世人海里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后来,同学们相邀去某餐厅吃饭。当时是周末,她六岁的女儿飘飘刚好从寄宿学校回来,听说开会在外的妈妈还不能如期回家陪她,于是在电话里千磨万缠、声声挽留:“妈妈,你不要去嘛,你快回来陪我啊!”“妈妈,我好想你,我要跟你在一起”“妈妈”为了同学,为了友情,也为了心爱的女儿,为了大家那份难得的相逢,亲情、友情,一个都不能掉,张洁给女儿说好:接你过来,跟叔叔、阿姨们一起去就餐。
花蕾尚幼,母亲,却在四年后抛开了可爱又可怜的幼崽!我无法去设想那么一个尚未涉世的、深深缠绵着母亲的孩子,你将如何亲自去面对撒手人寰的至亲?我也不敢去体味那为人母的慈怀,如何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牵着亲子温润的小手诀别而去
张洁,你怎么就这么无声地转身去了?在这个最寒冷的冬季,一个人,孤独地去了那个寂寞的、陌生的远方
我们甚至来不及找时间谈谈生活,谈谈我们的大学,谈谈那时的青春故事啊!
正如有同学所言:我们班60个同学啊,已经去了两个,她们,都是年纪轻轻的女子
(四)
自责,是因为去年聚会时,我明明知道你已患癌,虽然也曾在之后的节日里发过两次祝福性的短信,但因为诸多因素,也只是礼节性的问候。其实分别的日子里,在我心底,一直都在牵挂着:张洁现在怎么样了?因为那次听你说手术效果还可以,所以就一直没猜想过那个最坏的结果;实际上,我心里一直在自责自己对你关心不够!那时,冥冥中总在给自己一个理由:等哪天闲下来,一定好好询问一下你的情况,跟你好好静心聊聊。
可是,天不由人,等不到那个梦想中的日子,洁,你竟然就这么孤独地走了?
我好恨自己:为什么在人还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那份缘、那份真情?为什么,活着的人都在努力给自己的懈怠开脱罪责?我们对朋友,对亲人,对知己,平日里是否真的尽心?我们总是以为只要他们还在,就好;殊不知,厄运往往就是在你最放松的时候来袭击你没有设防的神经;而那些同样爱着你的我们的亲友,因为不愿增加你的精神负担,往往也是万不得以才透露悲苦。于是,当我们听到噩耗时,除了悲天悯人和悔不当初,已经无可救药了。
人生里,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将一切残缺弥补或者圆满,可是,因为人性的懒惰,往往在不经意间竟然甩手将最珍贵的东西弄丢了,待到你想要挽回时,世事已经不如人意。
张洁,对不起!
(五)
一切多余的话都显得虚伪,我无可告慰自己,只能简单如斯。
心,素得如同一张白纸。
在这个冰刀霜剑的季节里,为什么,世界那么悲凉?
(六)
但愿,以后在天堂,与君仍是寒窗共读,君子相交,再续今生情缘。
愿你在天堂,依然开心、快乐!
哪怕阴阳两隔,我依然爱着秉性素洁的你!
那个一袭长发的韵味女子!
2007\12\14深夜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