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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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天，偶地去晾晒衣服，发现窗台上的仙人掌还在，浑身被灰黑的尘土包裹，却依然顽强地生长着。因为窗台上摆了许多小孩子用的东西，仙人掌被挡在了一个很不容易见到的角落，如若不是我要搭了凳子拿衣架，或许它也不会引起我的注意了。

    因为不开花，它不招人注意；因为不开花，它长久地保持着同样地姿态——寂寞的姿态。想想，它在我的窗上一呆就是七个年头。

    记得2004年刚搬家那段，我与妻都分外欣喜，想着辗转了这么些年，租住了一处又一处，仿佛是流浪的感觉。终于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地方，可以结束这般颠簸的生活。屋子在城东，108平米，六楼，妻每天上班坐车挺近的地方。我们都精心地将屋子里装点一番——添了些小家俱，换了点必备的厨具，但整个房子依然空空荡荡。于是，我想到了花草，那些既便宜，又总能让家的氛围恰到好处的东西。

    其实对于花草，我没有什么研究，那些金贵的东西，大凡娇气，比如兰花，我是养不活它们的；在花与草的抉择中，我更偏爱草，它们总是很“低调”不用华美的颜色去昭然若市，而且贵在“滥贱”

    最初被我搬回家的是君子兰，跟随我多年，把它放在我睁眼就能看到的卧室外。尔后有橡皮树、三角梅、杜鹃、金弹子、海棠、含羞草仙人掌基本是排名比较靠后的东西。不为其它，只是它多刺的外形和其貌不扬的长相，就让人提不起兴趣。

    仙人掌是从一位蹬三轮车的老者那里买的，老人六、七十岁光景，偏弱，穿一件白布汗衫，蹬起车来精神矍铄，仙人掌就在它车尾，看起来亦如老人般抖擞。那个时候，我在共青团工作，整天闲来无事，觉得生活无精打采，似乎正需要点向上的精气神。况且连盆带土也不过六块钱，实在划算。

    买下它之后，我把它放到君子兰一起，就在卧室外的窗台上。君子兰是我很喜欢的，也许单从名字就让人景仰；仙人掌是会给我最需要的——生活中的个性、精神等等。二者在我睁眼的刹那就可以进入我每天的生活。

    那样让自己时刻警醒的日子不是很长，随着工作单位的变动，我开始了节奏更快的工作，每天的事务也日渐增多，结识的人亦如春草般铺陈开来。就是在这个时候，家里的花草开始离我远去，先是杜鹃，一个花期之后便连根枯掉了；盆景里的树焦了，苔藓干了；橡皮树的叶子发黄变软，枝干也烂了。仅仅是两年多的时间，窗台上开始荒芜，一大盆一大盆的土空空地留在那里，早已没有生机。

    从此，我不再关心花。母亲将好几个盆都腾出来种上了小葱、蒜苗之类的，每每还要在关键时候起点作用。窗台被充分利用起来了，包装盒、水果箱，再放进去一些不常用的东西，连同对过去的记忆被树之高阁。特别是小家伙来到这个世界后，窗台上更是琳琅满目，尿片、衣物之类的堆积如山。这样的日子里早已遗忘花草该以怎样的姿态存在。

    而今天，独有仙人掌，没人理睬，独自生长，寂寞如初，生命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