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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时候都是语言在带领着我们,而非我们控制着语言。写一个故事,从来都是只想到了一个开头便往下写,所以便也往往写到半路,便没话可说。语言如花,自己开放在了纸上,带领着灵感,从一个出口浩浩荡荡渲泻出来。然后花谢了,灵感也随之枯萎死去。
那样的语言是折磨人的。因你永远不知道它何时生长,又何时枯竭,又何时在已经干涸的泉眼里,重生生不息地冒出来。于是有一篇篇没有完成的文字,好象是在盛放时忽然厌倦,便嘎然而止的爱情。
我的泉已经干涸。我只日复一日徘徊在旧泉边上不肯离去,间或拾起一两把烂泥,掺和了种种化学成分烘烧煎烤,希望能酿出灵感。可是多么奢望。
语言是春宵的一场短梦,灵感是梦里要见的那一个人。我匆匆去赶赴这样的一场约会,却总是去得晚了。梦已经醒了,人也已经走了,我却犹自闭着眼睛,想要重回梦境。可是重再做的梦,里面已不是了当初的那个人。
于是有那样多的有或没有结果的梦,死在梦着它们的那些夜里,就好象那样多的写完或未完的故事,死在写着它们的那些纸上,我徒劳地徘徊又徘徊,寻找又寻找,却只得一些枯叶残枝。
也就暂且将这样的枯叶残枝,拼凑了起来,权当是被自己荒废过的日子里那些并没有荒废了的时间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