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侠之死及其幽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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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将唐时的传奇如虬髯客之流算做武侠，那么这一通俗题材已有长久的历史了。即或不以此为武侠之祖，而以平江不肖生的儿女英雄传为始，武侠亦已有了大的发展。自金梁为代表的新派武侠崛起，武侠到达了一个不曾有过的高度！而金的武侠小说尤为可贵，几乎把这类小说推入了雅文学的殿堂。金自己也被尊为武林盟主。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必然不是运气使然。其小说中所包容的华夏文化，行文之天马纵横，构思之新奇巧妙，皆促成了这一事实的发生。

    而我上面提到，金几乎将武侠推入了雅文学的殿堂。“几乎”二字却也正是那些优点所致，被题材取向局限。武侠是通俗小说，这里边有读者群的定位问题。侠小说是面向大众人民的，媚俗则是不可避免的。一些好的作者能够让谄媚的味道降至最低，却也无法完全消灭之，顶多是尽量设法文饰而已。这就注定了武侠小说不可能真正进入雅文学的行列。

    任何事物的发展无非诞生、成长、毁灭一途。譬如唐诗宋词元曲，各自在各自的领域内到了顶点，然后便走向衰落。侠小说经过了许多年的发展，也早已过了它的颠峰时期。正处于不断下滑的状况下。尽管还有不少人在创作，但多是拾人牙慧了。也许在文字的精致上，还可更上一筹，侠小说的生命还是继续地消逝着。这是因为现今的武侠只余下了一副旧皮囊，而失却了灵魂。那么，侠小说的灵魂又往何处去了呢？根据物质不灭定律，它是变作了灰烬，还是如同元素之分解重组，变作了其它的东西？

    窃以为，侠小说的灵魂转向了其他的物体。仿佛幽灵之附体，侠义精神依附于方兴未艾的魔幻小说而生存。这也就是我所说的武侠小说之幽灵化。其实此种精神不只是依附于魔幻小说，即使是一些现实类小说，也同样如此。这么样的依附会使得从西方舶来的魔幻小说产生变化，渐渐本土化，从而生成一种新式的通俗小说。而侠小说已经退居后线，成为通俗小说中的贵族，日益受到保护，以拖延它灭绝的时间。魔幻小说则一日胜似一日，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但现实仍需要看清，毕竟，魔幻小说是处在边缘地带，一些高雅之士对此不屑一顾。虽然由于西方魔戒、哈里波特日渐在国内流行，魔幻小说能更多地吸引人民的眼球，但真正的高层知识分子依然漠然视之。投入这股热潮的绝大多数是无聊的市民。

    再回到侠小说，以前侠小说同样地位尴尬。但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它已为高层雅人士接受，如上个世纪编辑的一套百年经典图书，其中就收录了金庸的射雕英雄传。还有严家炎这一些著名的学者替金庸辩护，或者以某些学者专家的话来说，是替金庸鼓吹抬轿。不论怎样，侠小说往雅的方向挤去是不争的事实，一些人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正视它。有前车如此，中国本土魔幻小说的发展将是可以预见的。

    根据杂交优胜定律，中国本土魔幻小说被幽灵附体之后，前途是光明的。它不如武侠注重纯净的血统，它不高傲，只默默而坚韧地生存下去。我们这些爱好者只须耐心等待，魔幻真正的大作，必定出现于面前。至于武侠则慢慢成为了陈列馆中的化石，可供人瞻仰，可供人欣赏，若欲再现当年雄风却是不可能了。

    武侠之死，已为既定。假使有人能力挽狂澜，救武侠于毁灭，我等当敬佩且仰止，并自抽嘴巴！尽管我们同情武侠，甚至有些人存挽救之心，只恐力有未逮。然宇宙之规律是不能违反的，武侠正日日为人所遗忘矣！其幽灵化可看作它唯一的安慰。一叹！

    浩叹之后，我们亦该多思考，应如何写好魔幻小说这一新生事物？旧者不去，新者不来。还是多注意年轻一辈吧！杂交优胜固然是不错的，但交叉点的寻找更为重要。否则，天下尽成杂交之天下，那些雅文学又要怎样存活？袁隆平也是实验无数次后，才找出了杂交水稻的优势品种。魔幻小说既是杂交文化，又何能不在此列？话至此处，想起日本作家川端康成，他的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正是因为他找到了日本传统文学和西方现代文学的交叉点。魔幻小说要发展，还需要众多的爱好者披荆斩棘，开拓道路，寻找真正具有优势的品种。路漫漫其修远，尚待大家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