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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正要把禁宫之钥交与他妻子姜瑶凤之际,两个与死亡使者同一装束的怪人,悄没声息的掩到.字文烈瞥见之下,不由俊面大变。
如果这两个怪人,与负伤而遁的死亡使者同一身份,同等功力的话,情势就相当危殆了,他自己力拼死亡使者,功力只恢复了八成,要接战一人都很难.姜瑶凤新伤初愈,白小玲因为替姜瑶风疗伤损耗真元,正在调息,说什么无法应付对方。
两个形同鬼魅的白袍怪人,在距三人两丈之处立定身形。
无形的恐怖气氛,迫得人鼻息皆窒。
姜瑶凤此刻神志已完全正常,对白袍怪人的出现.已没有先时的异常恐怖。
宇文烈把禁宫之钥朝姜瑶凤手里一塞.沉声道:“快走,我挡住他们!”
姜瑶凤一缩手,断然道:“不!”
字文烈不由大急,如果自己抵不住两个白袍人之一,那姜瑶凤当然更非另一白袍人和敌手,纵使加上白小玲,也属徒然,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当下栗声道:“你不走?”
“不”
“同归于尽?”
“未见得!”
“你想到令尊的期望没有?”
“这不,我不能单独离开!”
“娘子,你带东西离开,我设法带白姑娘脱身!”
“相公,我是秉母命与你结合,你也许不以我为妻,但我却以你为夫,夫妻同气连枝,我不能这样自私,生死总在一起!”言词恳切,情义凛然,字文烈既惭且感,他想,自己对姜瑶凤的态度与想法,也许错了
白袍怪人之一,双目绿芒连闪,倏地怪笑一声道:“禁宫之钥!”
宇文烈心头一沉,寒声道:“两位何方高人?”
“嘿嘿嘿嘿,死亡使者!”
又是死亡使者,字文烈迅速地把禁宫之钥塞在姜瑶凤手中,用力一推,大喝道:“走!”
姜瑶凤被这一推,跌撞出一丈亡外,但,她仍没有走的意思。
宇文烈嗖的拔出了阎王剑,前车之鉴,他在功力未全复的情况下,不敢再以掌力和对方硬拼,一见姜瑶凤仍呆立不动,不由心火大发,厉声道:“你再不走,我一辈子恨你!”
白相人之一,阴恻恻地道:“走?作梦!”两个白袍人诡异的目光,不时偷偷向正在调息的白小玲瞥上一眼。
姜瑶凤猛一顿脚,凄厉的地:“我走!”这一声是用了极大的力量才说出来的,话声中,娇躯电闪而起
“回去!”白影一闪,宇文烈根本来不及阻止,白袍人之一已把姜瑶凤截回原地,行动之飘忽,功力之高深,的确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死亡使者,江湖中从未听说过,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宇文烈心胆皆寒,弹身向截阻姜瑶凤的那死亡使者扑去。
阎王剑挟骇电奔雷之威,同时罩出,这一击,大有使风云为之变色亡势。死亡使者霍地弹开丈外。
姜瑶凤再度弹身而起,另一死亡使者,已如幽灵般凌空截到。
字文烈正待出手应援,那闪退的死亡使者,如涛掌力已告攻至。
“砰!”挟以一声惊咱。姜瑶凤与那死亡使者凌空对掌,死亡使者垂直落地;姜瑶凤却被震得倒翻三丈之外。
字文烈咬牙硬承对方一掌,阎王剑再度出手。
那死亡使者飘忽如魅,一晃而没,掌力却随卷而至,恶斗遂告展开。
阎王剑只得一招,出手无功,尚属首次,字文烈寒气大冒。
一声凄哼传处,姜瑶凤身形摇摇欲倒。接着,响起一阵刺耳慑神的阴森狂笑.禁宫之钥已到了使者手中。
字文烈侧眼一瞥,不由心头狂震,心神略分,被对方一招迫得退了五步之多,忙收慑心神,勉强再战,终因真力未复,一着失利,成了守多攻少之局。
那边,姜瑶凤厉叫一声,扑向了面前的死亡使者。
素手扬处,连演三绝招,挟恨出手之下,这三招的威势倒也未可小觑,死亡使者被迫得退了一个大步。但,毕竟是棋差一着,第四招出手,顿失凌厉。
暴喝声中,惨哼立传,姜瑶凤以一连几晃,栽子下去,恰巧跌在白小玲身畔。
死亡使者窒了一窒,高声道:“事关重要,本人先上复命!”
显然,这话是对正与宇文烈交手的同伴而发,声落.人影已沓。
字文烈目毗欲裂,怨毒之气,几乎冲破顶门,栗喝一声,阎王剑青芒暴炽,挟雷霆万均之势,划了出去。
平头怪剑,无锋无刃,抬式只限于劈、砍、拍、打、扫、挑、点数式。一声闷哼,死亡使者被扫中肩肿,骨肉尽糜,血如泉涌。
宇文烈这一击可说是背城一战,用力过度,马步为之一浮,身形连晃.他这一招是胜在剑式,而非内力。
死亡使者身形一个踉跄之后,陡然暴进,连挥三掌。劲浪裂空厉啸之中,字文烈倒栽到一丈之外,仰卧不起。死亡使者一声狞笑,弹身伸手,便朝宇文烈当胸抓下。这一抓如果抓实,字文烈势非胸裂肚破不可。
危机千钧一发,但他欲振乏力,心里一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就在此刻,只听一声娇喝道:“住手!”
死亡使者不期然的收掌后退,眼中绿芒闪烁,注定发话的人。发话的赫然是白小玲。
宇文烈暗道一声:“完了,你这不是找死!”
但,事实大出意料之外,死亡使者既不开口,也不出手。
场面呈出异样的死寂。
字文烈与姜瑶凤差不多在同一时间,站起身来。
白小玲冷冷地向死亡使者挥手道:“离开!”
死亡使者脚步一挪,仍僵立不动。
宇文烈与姜瑶凤在是骇然,白小玲何以能对使者呼喝?
白小玲缓缓从怀中摸出一物,托在掌中,那是一朵白玉雕琢的莲花。死亡使者面上肌肉一阵抽动,打了一躬,飘然而逝。
一朵玉莲,能使恐怖绝代的人物死亡使者听命离开,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白小玲收起了白玉莲,转向宇文烈道:“烈哥哥.你又受伤了!?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姜瑶凤心里老大的不爱听,但对方几番相救.她能说什么呢?
字文烈面寒如冰,冷冷地道:“玲妹,刚才记得你曾说过不知道死亡使者的来路?”
白小玲粉腮一变,道:“是的!”
“可是现在事实证明不是。”
“何以见得?”
“你能对死亡使者发令,这怎么解释?”
“我只凭这朵玉莲!”
“玉莲能使对方听令?”
“我也不知道,只是情急之下,冒险一用,因为玉莲主人曾对我说过,这标记出现,任何凶神恶煞,都不敢侵犯。”
“玉莲主人是谁?”
“这一点恕我不能奉告。”
“那玲妹与玉莲主人又相当渊源的了?”
“是的!”
姜瑶凤颤抖着声音道:“相公,禁宫之钥被那死亡使者抢去了!”声音中,充满了歉疚之情,如果她一开头听从宇文烈的话离开,也许事情的结果不是这样。
宇文烈咬了咬牙道:“我会把它夺回来的!”
“恐怕相当不容易了,对方身份是使者.幕后又有主使之人,手下如此.主人岂非更加不可想名象。”
“事在人为,娘子不必气馁!”
这一声“娘子”听在白小玲耳中,使她的芳心一颤。她把全部感情,奉献给她情所独钟的人,而这人,是有妇之夫,每当她的意念触及这问题时,她安慰自己,他不爱她,他们夫妇之间没有情感的存在,只是名份,但不管怎样,这总是一个重大的遗憾,也可以说是一种畸恋。
宇文烈心念一转之后.从怀中取出诛心人交托的地图,向姜瑶凤道:“娘子,请你为我办两件事!”
“什么事?”
“这是一位武林前辈交托我的东西,那位前辈业已不在人世,他说,这东西关系当今十二门派命运,现在请你带回去收藏,要在武林承平之日才能开启!”
“好,交给我吧!”
“第二件,请传一个口信给冷罗刹前辈,”
“什么口信?”
“记得死城总管戚嵩吧?”
“怎样?”
“戚前辈已经死了!”
姜瑶凤娇躯一震.粟声道:“戚公公死了?”
“是的!”
“如何死的?”
“被一个叫杨丽卿的女人活埋!”
白小玲粉腮惨变.一副欲言又止之态,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姜瑶凤目中顿射恨毒之色.咬牙道:“杨丽卿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不知道.我正在找她!”
“我誓要为戚公公报仇!”
“还有.当日戚前辈夫妻反目成仇.是为了他们的独生女儿戚依萍”
“不错,你怎么知道?”
“戚依萍便是东海黄金城城主,她女儿柳玉蝉说她母亲这些年来,一直在探索父母行踪,但都没有下落。请传讯冷罗刹前辈,或赐见她母女,或驾临黄金城,以奉养天年!”
“好,姥姥椎心蚀骨的悲痛,算是告一结束,但戚公公之死,她是不会甘休的.虽然表面上夫妻反目成仇,口口声要杀戚公公.那只不过是气愤的话,夫妻毕竟是夫妻,究其实,只是爱女心怀,内心何尝不后悔!”
“娘于.你的伤势”
“没有大碍!”
“那就上路吧!”
“你呢?”
“千绪万端,要办的事太多!”
“相公,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跟你一道,我走了,你多珍重!语意低沉,带着无限的幽怨意味。
宇文烈不由黯然,这不愉快的结合,到底是谁的错?他想安慰她几句,但说不出口.潜意识中,那股怨气一时间是不容易消失的。
姜瑶凤接着转向白小玲道:“白姑娘,援手之德,容后图报!”
白小玲不自然的一笑道:“谈不上!”
“白姑娘,你很美,造物者对你特别青睐.希望你善用你的美!
白小玲粉腮为之一变.弦外之音,”她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姜瑶凤再次向字文烈道了“珍重”翩然而逝。
宇文烈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姜瑶凤奇丑的面容此刻在他心中似乎已有了改变。
白小玲幽幽地道:“烈哥哥.我不愿破坏你的幸福,但我爱你!”眸光似水,浮漾着无尽的柔情蜜意,也掺和着一缕淡淡的幽怨。
宇文烈凝视着她那超凡绝俗的粉靥.不由一阵意马心猿。
倏地,自称真正诛心人的青衣蒙面客所提忠告.又响在耳边:“你俩不能相爱,后果将是一场悲剧”心念之中,不由倏然而震,她母亲是师父的仇家,自己也是她的母亲必欲置之死地的对象.而恩人诛心人.被她母亲活活逼死,同时他也想到了白小玲的竹马之交沈虚白.情与仇.如冰之与炭,根本是不能并存的,何况
当下收慑心神,歉然道:“玲妹,我要向你说再见了!”
白小玲芳容一黯,道:“烈哥哥。相见竟如不见,总是会少离多,这时刻何其短暂阿?”
“玲妹,人生本来如此,相见也未必有缘!”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玲妹,我只是偶有所感而已。”
“感到什么?”
“不说也罢!”
“我偏要你说?”
“比如说,我是结了婚的人”
“我知道你们之间不但没有爱,而且有恨!”
“也许这情势要改观了!”
“你”澄澈的眸子,突然被泪水模糊了。
宇文烈鼓足勇气又道:“还有,你有青梅竹马的良伴”
“你说沈虚白?”
“这点你当不会否认?”
“不,我恨他.我恨不能杀他。我只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爱”泪水,终于滚落粉腮,这是真情的流露。
宇文烈几乎想抱住她,说,我也只爱你一个人,然而,他宁愿扼杀自己的爱苗,他想到后果的可怕,故意漠然无动于衷地道:“玲妹.我们是朋友,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变了!”“没有,这只是你的感觉2”
“好,你走吧,离开我,远远地离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串,簌簌而落。
宇文烈攻了咬牙,硬起心肠道:“玲妹,珍重,我走了!”
说完.弹身疾奔而去,连再回头一看的勇气都没有。身后,传来白小玲近乎凄厉的叫唤:“烈哥哥,我永远爱你”那呼声,每一个宇像一枝箭,直射进他的心房,这痛苦,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拟,他只能默默地忍受,也许,这痛苦将伴着他直到生命的终结。
工夫不大,他又回到了乱葬岗,他要一查不久前那爆声是怎么回事。
坟场中央,土崩石裂,那曾经被毁的古墓彻底地消失了,铜棺.墓道,也没有了影踪,古墓被炸了。是邱雯师徒自己炸毁的,还是别人下的手?
怔立了片刻之后,转身下岗,目的地指向死城。他要在赴少林大会之前.一间死城,探究父亲白世奇之谜。
群山围环中,一片亩许大的平场,一片原始榛莽,迤逦无尽,面对着这一小块平场的,是一条宽仅丈许的林道,树幕遮天蔽日,使这条林道变成了一条黝深暗的洞径进口,一方石碑,上书三个怵目惊心的大字:阴阳界i这里,便是武林中谈这变色的黑森林,林内.便是谜一样的恐怖地域死城。
死城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了,因为那些曾到过死城的,都死了。
日正当中。黑森林之前,出现了一个白色劲装的俊美少年,停身在阴阳界石碑旁,他,就是铁心修罗第二宇文烈。
字文烈面对死寂阴森的林道,心头不自禁的泛起一股寒意。
他明知此来吉凶难料,但,为了父亲的生死下落,为了杨丽卿的行踪,为了当年师父铁心修罗身残废的谜底,为了师父至友隐仙谷主人无情剑客的生死,也为了沈虚白的恶意邀约,他必须一闯这恐怖地域。他此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他打量了暗沉沉的林道片刻.嘴角噙起一丝孤傲的笑意,举步
一声娇唤倏告传来:“你不能!”
宇文烈不期然地收回前垮的脚步,一看,不由为之一窒。
来的,赫然是分手不久的白小玲,只见她满面俱是惶急之色。
他就是想不透白小玲为什么阴魂不散般的缠住自己,她怎会也跟了来呢?心念之中,皱眉道:“玲妹,你不该来的!”
白小玲栗声道:“你现在跟我回头!”
“为什么?”
“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死.你未免太过虑了!”
“一点也不,烈哥哥,跟我回头吧!”神色在凄惶之中.带着无比的切盼之情。
“玲妹,原谅我办不到。”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送死?”
“送死未必!”
“烈哥哥,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眼看着你毁灭!”切切痴情语,宇文烈不由怦然心动,但,他对某一件事,一旦下了决心,是不轻易改变的,何况他此来可说是处心积虑,思之已久,当下冷冷地道:“玲妹,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是结了婚的人了,你对我宇文烈的一番情意,我没齿不忘,但我
“怎么样?”
“我不能接受你的爱!”
白小玲芳容一惨,蹬地退了一步,眸中泪光浮动,凄声道:“可是我爱你呀!”
宇文烈硬起心肠道:“玲妹,看来我要辜负你了!”
“不管,你现在跟我离开这恐怖的地方2”
“办不到!”
“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这样?”
“第一,你知道的,沈虚白约我在死城见面;对他那样的人,我能失约吗?”
“他那是无赖的话,值不得”
“还有更主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宇文烈面上杀机骤涌,恨声道:“听说家父被困死城,而且可能已遭害!”
白小玲花容大变,粟声道:“令尊是谁?”
“与你同姓!”
“姓白?”
“是的,白世奇!”
“什么,令尊是白世奇?”
“玲妹认识、”
“不.我奇怪你为什么不姓白而姓宇文?”
“这以后有机会再向你说明!”
“我们是同姓?”
“可能是的!”
“可能?”
“根据线索,家父是失踪了近二十年的神风帮帮主玉神龙白世奇,但目前还不能百分之百的认定,尚待最后的证实!”
“哦!”“玲妹怎么也来到这里?”
白小玲微微一窒之后,道;“我是追你而来!”
“追我?”
“是的,你的行踪瞒不了人!”
“玲妹请回头吧!”
“你跟我一道离开,我负责打听到令尊的生死下落!”
“你打听?”
“这一点还可以办得到!”
字文烈倏有所悟,白小玲与沈虚白是青梅竹马之交,而沈虚白是死城属下的殿主,凭这层关系;要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当非难事。心念动处.不由脱口道:“凭沈虚白的关系打听!”
白小玲冷冷地道:‘’这倒用不着!”
宇文烈心中一动,难道她与死城有什么瓜葛不成?武林人谈死城而色变,她说得像是满有把握,到目前为止.他对她的身世仍然迷茫不解,仅知道她有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母亲。
他想到她母亲迫死洗心人,原因是误会诛心人是白世奇,如此说来,彼此之间不但是师仇,牵涉上了家仇,想到这里,不禁激冷冷打了一个冷战,不管曲在何方,彼此间有解不开的仇结是事实。
白小玲对这些一无所知吗?当然不会!她当有想到后果吗?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真的如此盲目的滥用感情吗?
当下沉声道:“玲妹,我拜访死城,问题不在一二件,再见!”不理对方反应如何,猛然弹朝黑如暗夜的林道中射去。
“烈哥哥!”
耳畔传来白小玲凄厉的呼唤,像是字文烈这进人死城,是准死不活了。
那声音,代表了她的一片痴情.关切与爱,原是不可分的。
宇文烈心头一颤,但,人已没有时间去想及其他了。
林道中不见天日,五十丈之后.已然伸手不风五指,以宇文烈的修为,当可分辨十丈之内的景物。
足足盏茶工夫,天日重现。眼前,是一片由森林与危峰夹峙的盆地,一座具体而微的小城,依峰而建,方圆及五里,城楼高耸,雉堞宛然,迎面城门之上,两个惊心怵目的大字:死城!
这就是武林中只听传闻,而没有人真正经历过的死城。
从人林到现在,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阴森!恐怖!死寂!宇文烈纵孤傲绝世,到此也不由打从心底冒出寒气。
死城,名符其实的死城,死气沉沉,虽然白日高照,仍不能使它增加半分活气。
踌躇了片刻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向盆地落去。顾盼间,已来到城门口,只见城门洞开,依然不见人影。
表面上越是平静,背后所隐藏的凶险也愈大,这几乎成了武林中必然的铁则,宇文烈焉有不知之理。
深邃幽深的城门洞,像巨灵之口,准备吞噬每一个进人死城的人。
他想,不管此来目的为何,对方总是一个门派,应当照规矩求进,当即凝声道:“铁心修罗第二宇文烈拜城!”
“拜城!”“拜城!”一连串空洞的回声,倍增恐怖。
宇文烈凝聚真气,再次开口:“武林后学宇文烈拜城!”
一阵激荡排空回声过处,城楼上出现了三个白色人影。
宇文烈一看之下,不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头寒气大冒,居中一人,一身重孝,手持哭丧样,赫然是那曾经主持换命之人的东城守望使崔浩.那无血色的脸孔,平板得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两侧,是两个像是纸扎店糊的白衣人,手中各执一支白幡,白幡上一边写的是:“接上九莲台”鬼气森森,使人有如人阴司地府之感。
宇文烈定了定神,大声道:“在下宇文烈拜城,请阁下通禀”
东城守望使崔浩阴恻恻地道:“拜城?”
“不错.在下求见城主!”
“越过阴阳界.便是九泉人,进城吧!”两支白幡,迎风招了两抬,人影消失。
字文烈把心一横,举步进城
“站住!”喝话声中,一个白杉汉子横身拦在两扇敞开的巨大城门之间。
宇文烈不期然的止住脚步,冷冰冰地道:“阁下这算什么意思?”
白衫汉子朝近身处一指道:“人死留名!”
字文烈这才注意到城门洞人口右侧,摆了一张白木桌子,笔砚俱全,桌子正中央放着一本厚厚的簿子,标签上两个血红的篆体字:“鬼录”
一看之下,不由心火直冒,冷冷一哼道:“在下照江湖规矩通名拜城”
白衫汉子冷森森地截住话头道:“死城即将开禁,预料将有不少武林朋友要来加人鬼籍,是以城主特谕设置鬼录,以备稽查,阁下十分荣幸,将是鬼录留名的第一人!”
宇文烈怒哼一声,走近桌前,翻开扉页,果然是一本空白簿子,还没有别人在上面留过名,当下沉声道:“如果在下不愿留名呢?”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阁下并非无名之辈,大概不愿人与名同时湮没吧?”
“在下此来是拜城”
“阁下已经说过一遍了。”
“那就请让路。”
“阁下听清楚了,先留名.没有活人能了入阴阳界!”
“恐怕未见得?”
“事实会答复阁下的!”
“非留名不可?”
“当然!”
冷吟声中,宇文烈一掌向那本两寸厚的纪录按了下去,籍册连同白木桌子,透穿了一个整齐的掌印。
白衫汉子面色剧变,厉声道:“好小子.你敢毁本城鬼录”
宇文烈脚步一举,口里喝道:“闪开!”
白衫汉子双掌一震,冰魄煞已无声无息的发了出去。
宇文烈已领教过死城属下的这一套,看架势已知道是什么回事,即使没有诛心人传他的赤阳功,但凭九忍神功与修罗神功,又何惧于这区区阴寒掌力.当下恍若未觉的前欺如故。
白衫汉子见冰魄煞无功,寒气顿冒,但职责所在,呼的一掌劈了出去。
宇文烈不内不避,脚步并未稍停。
“砰!”然一声大响.白衫汉子的一掌,结结实实地印上了字文烈胸膛,一股其强无比的反候潜劲,震得他踉跄连退了三四步,几乎栽了下去。
宇文烈冷极地道:“在下依规矩拜城,目前不想杀人!”话声中,人已越进白衫汉子,向城里斯去。
“你找死!”暴喝声中,白衫汉子闪电般向宇文烈后心劈出一掌,另一手并指立掌,直插命门大穴,一招两式,均是致命之着。
宇文烈又承受了对方二击一回,缓缓转过身来,冷漠的面上已围起恐怖杀机,字字如钢地过:“这是你自已找死!”
白衫汉子亡魂尽冒。“哇”惨嗥传处,血箭激射,白衫汉子被一掌震得向城门之外飞出。
宇文烈转身又朝里走去、
蓦地,四个黑衣老人同时涌现,其中一个老者狞声喝道:
“宇文烈,你吃了天雷豹胆。敢到本城杀人?”
字文烈知道多说无益,反正已豁出去了,当下脚步一收,道:“杀了人又怎样?”
“你将受尽地狱诸般苦楚,然后永沦血池做活鬼”
“在下此来拜城,请让路!”
“做梦!”
“那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你敢!”
“四位无妨就试试看!”一道撼山劲气,挟雷霆万钧之威,撞向当前的四老者。
四个黑衣人齐齐冷哼一声.各劈一掌,四道排山劲气,汇成了一股震天撼地的巨流,怒卷狂荡,匝地撕空。繁阻响声震耳欲聋,劲气余波成漩.夹着一声微弱的修哼。
宇文烈连退五步,才拿桩站稳,气血一阵翻涌,俊面泛起一层红晕。
四老者之一,尸横就地,另三人被震得退到三个不同方位.口边隐见血渍宇文烈目光一扫现场,猛一弹身,飘射出八丈之多,把三老者抛在身后五丈之遥.三老者并未追赶,由其中之一挟起那具尸身,晃眼隐去。
眼前.一片断瓦残垣.危楼颓壁,蓬蒿满目,宽坦的街道.几乎全被野草侵没。露出斑斑剥剥的石板,丝毫也看不出有人烟的迹象。
这是一个门派所在之地吗?死城,像一座劫后的远古城市,野草,是唯一的生机。宇文烈连打了两个冷战,他不敢想象方才与人交手,到底是真是幻?
凄凉!阴森!死寂!恐怖!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这一看,直使他惊魂出窍,城门、城楼、城垣、神秘的消失了,四周全是青苔碧瓦,败屋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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