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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月英不由粉面飞霞,不敢正视对方。
宇文烈顿觉自己失言,对方身上只覆着一袭白袍,全身赤裸,寸丝不挂,如何能起来行动呢?当下尴尬地道:“英妹,原谅我一时失言。”
这时,一条幽灵般的人影,悄悄地站在数支外的一株树后,以宇文烈的功力,竟然毫无所觉。
曹月英羞怯的道:“大哥,心诚则灵,不必拘于形式,小妹我就这样明心盟誓可好?”
宇文烈可谓用心良苦,自知无法爱她,但又必须让她有勇气活下去,所以才有结异姓兄妹的提议,他自认姓白,并不假,字文是母姓,白是父姓,迟早一天他会改姓归宗的,闻言之下,当先朝地上一跪,祝祷道:“弟子白,今与曹月英结为异姓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如违誓言,天厌之!”
曹月英待宇文烈盟誓起身之后,粉腮一片虔诚之色,闭目祝祷道:“孤女曹月英,今与白家兄长结异姓手足,祸福与共,患难相扶,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场面,宇文烈似乎因了做成一件好事而由衷的感到快慰,曹月英对这紫巾蒙面人,仍有谜一般的感觉。
盟誓已毕,宇文烈又陷人一层迷惘之中,不知如何处理善后,曹月英的衣裙,已成了些破布,四散零抛,附近没有人家,她势不能一直躺着不动,如果要离开她去觅衣物,不但不便,而且也放心不下。一时之间,他感到进退维谷。
曹月英又何尝不焦急万分,踌躇了半刻之后,无可奈何的道:“大哥,看来我只有裹着白袍上路了,不知附近可有山居人家。”
“这,想来会有的,英妹,你起来吧!”说着,背转身去。
曹月英奋力一挣,却起不了身,全身像是瘫痪了般的,一点也用不上力,试图运气,经穴竟然多半不通,不禁嘤咛了一声道:“大哥,我被怪异手法制住了穴道,无法行动!”
字文烈心头一震,回身道:“这如何是好?”
“既然盟拆结拜,也不必太避嫌,大哥你试着解解看。”
“嗯,好吧。我试试!”
口里说,俊面已绯红起来,男女肌肤相触,即使心无邪念,也难免有不自然之感,何况对方寸缕未着,既是被独门手法所制,势非查遍所有脉路不可,但对方自己已开口,如不放大方些,岂非证明心怀不正?心念之中,已到了曹月英身边。
曹月英心一阵狂跳,紧闭双目,粉腮已红得象熟透了的苹果。
宇文烈咬了咬牙眼观鼻,鼻观心,抱元守一,伸指探索才探了数处穴道,额上已紧张得沁出了汗珠,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手指的颤抖。
好不容易探完了重要经穴,俊面倏又一紧,惶然道:“英妹,这种手法太过诡异愚兄我解不了!”
曹月英劳心一沉,秀目遽然滚泪。
蓦在此刻,一个苍劲的声音倏告传来!娃儿,你解不了还有旁人解得了!”
宇文烈大吃一惊,展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土葛布衫,面红如婴,白髯及腹,仙风道骨的老人,缓缓行来,心中不由大喜,看来曹月英十九有救了。
来的,正是一甲子之前,三个不世奇人之中的不死仙翁。
息法庵中,不死仙翁点化了庵主杨丽仙,同时对曹月英提过忠告,要她悬岩勒马。现在,这不世奇人现身,定非偶然。
宇文烈忙施一礼道:“老前辈好!”不死仙翁颔了颔首,走到曹月英身边,微微一喟道:“可怜亦复可叹!”
曹月英嗫嚅着道:“老前辈,恕晚辈不能全礼!”
不死仙翁一挥手道:“女娃儿,用不着多礼,老夫生平,最相信一个缘字,也重视一个孽字,世间事非缘即孽,难得的是回头是岸,临流撤足,自可化戾为祥。”这一段没头没尾,像是佛理的话,只有宇文烈能理会,曹月英仅一知半解。
不死仙翁目光扫向了字文烈,沉声道:“娃儿,老夫知道你是谁,你的做法也许对了!”
字文烈不由悚然而震,若有深意的道:“晚辈做的是不得已!”
“老夫知道,武林大劫当头,希望你能作中流之砥柱,除魔卫道,造福苍生!”
“晚辈当竭力以赴!”
“女娃儿交给老夫,你走吧!”
字文烈大喜过望,他正愁无法安排曹月英,这一来,倒是正中下怀,忙道:“那就仰仗老前辈了!”
曹月英心中自无不愿,只是对救她性命,又复结拜的异姓兄长,有些依依.不由脱口道:“大哥,你要走了?”
宇文烈黯然道:“英妹,我有许多事要办,不能不走,老前辈肯垂青睐,你该欢喜才是!”“我们会再见吗?”
“当然,随时都可见面!”
“大哥,小妹我不说感激的话了,愿您珍重!”
“你也珍重!”
不死仙翁朝近处的尸身一指道:“那是你杀的?”
“是的!”
“你知死者是谁?”
“他自称死亡使者”
“来历呢?”
“不知道!”
“你搜搜他身上,或许有所发现,老夫走了!”说完,抱着曹月英,眨眼而杳。
宇文烈呆了一呆,弹身到了死亡使者厂前,伸手一摸,摸出一块金光灿灿的圆片,一面是一朵浮雕的莲花,另一面是“寂灭”两个字,这一发现,使他心头剧震。想不到死亡使者竟是“死城”属下的金牌高手。如此看来,禁宫之钥已落入死城城主之手了。
怪不得死亡使者曾有斩草除根之说,看来十二门派情势相当危殆了,死城先以各掌门为人质,迫各门派以秘笈换命,事后各掌门仍不能幸免,除当场自决者外,悉数遭受暗杀,这种行为,的确是人神共愤。
他先到附近镇上,买了一袭紫衫,掩去原来的白色劲装,这一来,更不虞被人认出底细,打尖之后,蹬途奔向嵩山。
这一天,正是武林大会之期。嵩山,少林寺,从山脚起直到山门,每隔百丈,便有两名少林弟子鹤立道旁,迎候与会佳宾。山门到大雄宝殿,打扫得纤尘不染。
新任少林掌门无垢禅师与少林五老,围坐静室之中,对武林大会的召开,作最后的意见交换。
大会预定午时正开始。照理,头三天便应当有各门派代表陆续来到,然而到了今天的己末午初,仍未见半个与会的人到达,这其中显然大有跷蹊。午时正,少林掌门,五老,监院,知客,齐集偏僧馆中,焦炽莫名。
就在此刻,僧馆门外的值日弟子,高唱一声:“空空施主驾到!”
知客僧疾步出迎,五老与监院随后,掌门人也到了门边。
一个瘦小的白发老人,神色凝重,甫入偏院,即大声嚷道:“列位,武林大会不用开了!”
群僧闻言登时一愕。掌门无垢禅师宣了一声佛号,合什道:“施主请进待茶,有话慢慢再说!”
空空祖师嘿了一声,随众僧进入僧馆落座,执事弟子献上香敬茗。
无垢禅师这才沉重地开口道:“施主方才说什么?”
“老夫说武林大会不必开了!”
“为什么?”
“掌门人可曾想到各门派代表何以迟迟不至?”
“本座正为此不解!”
“除桐柏派根本无人参加外,其余十一门派代表,一个也不会来了!”
“愿闻其详?’
“掌门人如发慈悲的话,多派弟子到登封!偃师两地收尸吧!”
众僧勃然变色,离座而起。
无垢禅师寿眉一蹙,道:“啊弥陀佛,我佛慈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空空祖师激动的道:“除了新任的华山掌门、青城掌门、武当掌门之外,其余各门派新任掌门与随行弟子,悉数在登封、偃师两地被杀!”“什么,悉数被害?”
“不错,老夫师徒亲自所睹,青城、武当、华山三掌门,也只仅以身免,随行弟子没有半个活的!”
“阿弥陀佛,下手的是什么人?”
“死亡使者!”
“死亡使者?”
“不错,功力之高,当今之世恐怕已很少敌手!”
监院了凡粟声道:“所谓死亡使者是否死城属下?”
空空祖师惨然一笑道:“除此之外,谁能做出这人神共愤之举呢!”
少林掌门无垢大师激动得全身簌簌直抖,颓然道:“看来,道消魔长,武林又要重演两百年前的故事了!”
空空祖师沮丧地接口道:“两百年前,武林沦入神秘门之手,几乎万劫不复,幸而有天山十英,挽回劫难,现在,继十英而起者何人?老夫原先一点愿望也破灭了。”
“施主此言必有感而发?”
“不错,武林后起之秀中,出类拔举的当推铁心修罗第二宇文烈,但听说他命丧死城”
“自古邪不胜正,理无久享,所虑者是血劫连演,断丧武林元气!”
“人事已尽,又当奈何!”
“施主,武林帖散出百张,除十门派之外,何以其余的同道也是一样不见踪影,难道说都已遭了同样的命运不成?”
“可能,依老夫判断,嵩山周近百里之内,恐怕已全被封锁了!”
蓦地,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自僧馆门外:“老头儿说的不错,与会大半被害,少数知机而遁。”
未见执事人通禀,来人已直逼寺内腹心之地,的确令人震惊。
无垢大师不愧一门之长,内心激动非凡,表面上仍持平静,一摆阔袖道:“迎客!”
“不用了!在下冒闯宝刹,先告唐突之罪!”声到人到,知客僧尚未转身,来人已入僧馆。
来人一袭青杉,青巾蒙面,见面就朝无垢大师一揖,然后分别向空空祖师、少林五老、监院了凡等颔首为礼。空气在蒙面人现身之际,大呈紧张。
蒙面人冷冷地道:“各位请坐呀!”
无垢大师目如电炬,注定了蒙面人道;“施主如何称呼?”
“诛心人!”
“什么,诛心人?”
“正是!”“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不便!”
“驾临敝寺必有见教?”
“在下持武林帖而来!”
“哦!”无垢大师大感困惑,分发武林帖的名单上,并没有诛心人这一号人物,这是从何说起呢?一时又不便质问。
空空祖师已意会到少林掌门的心思,当下代言道:“阁下持有武林帖?”
青衣蒙面客一扬手,道:“这不会是假的吧?”
“不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武林帖的分送”
“预算中没有在下这一号人是吗?”
“恕老夫直言,的确是如此!”
“有七臂哪吒其人否?”
“有!”
“七臂哪吒孙天化,已于旬日前病故,本人以至友身份,代他出席!”
“哦!”“失礼之至,请坐!”
“刚才阁下说宇文烈已命丧死城?”
“不错!”
“泪息何来?”
“丐帮探报到的!”
“哦!”青衣蒙面客显然大是震惊,身躯陡地一晃,栗声道:“这探报可靠吗?”
空空祖师道:“大概不会假!”
监院了凡抬手道:“施主请坐了说话!”
“不必了,大师准备应变吧!”
“什么?”
“一副棺木已登嵩山!”掌门、五虎、监院、知客,无不大惊失色,空空师祖也为之骇然。
无垢禅师不解地道:“什么棺材?”
“当然是装死人用的棺材!”
“为什么抬棺材到敝寺!”
“索仇!”
“对方是何等人物?”
“来头不小,贵寺可能应付不了!”
监院了凡一轩眉道:“施主是赴会而来,还是为人张目而来?”
青衣蒙面人冷冰冰的道:“大和尚,佛家戒嗔,本人是好意示警!”
就在此刻,原先禀事的值日弟子气极败坏的撞了进来,低头合什道:“禀掌门!”
“什么事?”
“有女人闯寺,无人能阻,已毁了十八名师兄弟,目前已到山门”
少林寺有个禁例,女子不许入寺,来人不但是女人,而且已毁了十八个门下,这事态的确相当严重。
“还有什么?”
“那女子身后由八名扛夫抬了一具棺材,声言要掌门出迎!”
“知道了,下去!”
“谨遵法谕!”值日弟子顶礼而退。
少林掌门无垢大师再也沉不住气了,目注知客道:“了悟前去看来!”
“领法谕!”知客了悟匆匆奔了出去。
监院了凡合什道:“弟子请命!”
“弟子知道!”了凡和尚也紧跟着奔了出去。
无垢大师目注无真道:“无真师弟请留此陪客,四位师弟请随本座来!”
青衣蒙面客道:“掌门人如不介意,本人想跟出去见识一下来者?”
空空祖师也道:“大和尚,老偷儿可忍不住!”
无垢大师面有难色道:“两位来者是客,恐怕”
青衣蒙面客截断话声道:“掌门人,武林劫数已兴,来者立意不善,不必拘泥小节了!”
“如此两位请!”
八人鱼贯出了僧馆,无垢当先,来到了前院。
寺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吼叫声:“无垢不出迎,姑娘我可要不客气了!”
接着,是数声怒喝与两声闷哼。
一个中年僧人,口角血渍犹在,踉跄弃入,朝掌门人合什躬身道:“禀方丈,知客与监院两位师叔业已负伤,来人已闯入寺门!”
五老面色大变。掌门无垢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道:“我们又将蒙尘了,下去!”
中年僧人顶礼退了下去。
“值日弟子何在?”
“弟子在!”一个虎面僧人,应声而至。
“鸣钟,传令各代弟子,全部退回岗位,未奉本座之命,不许出面!”
“谨遵法谕。”
钟声长鸣,全寺被一层紧张的气氛所笼罩,自山门以迄大殿的守护弟子,纷纷退了下去。
一条纤纤人影,姗姗进入无垢大师等人停身的院中。
来人,黑色素衣,鬓边簪着一朵白花,粉腮冷若冰霜,黑衣女子身后是一具红漆棺材,由八人抬着,缓缓跟进。
女人入寺,外带棺木,这在少林来说,是开派以来所未有的事。
掌门与五老虽是有道高僧,涵养功夫已到了家,仍不免勃然作色,目射厉芒。
黑衣女子走到院地中央,素手一挥,棺材平稳地放落地面,然后冷冷地目注无垢大师道:“大师就是少林方丈?”
“阿弥陀佛,本茁座是,女施主抬棺闯寺,必有所为!”
“当然!”
“本寺禁例,不欢迎女性施主入寺”
“但姑娘我已经来了。”
“请见示来意?”
“请慧觉和尚答话!”
少林五老忍不住全哼出声,面色沉重得象铅板。
无垢大师老脸微见抽搐,沉声道:“先师业已坐化于十年前!”
“什么,慧觉死了?”
“女施主不可辱及先师,说话得有分寸!”
“哈哈,分寸,慧觉既死,他所欠的债何人承担?”
“债?”
“不错,血债!”
“阿弥陀佛,女施主说明白些?”
黑衣少女面上杀机隐隐,阴阴地道:“掌门人可曾听令先师说过十五年前,以一元神功、掌劈孕妇,一月二命的那回事?”
五老骇然退了数步,震惊莫名。
掌门无垢大师高宣一声佛号道:“罪过!罪过!先师清誉之隆重,为本门历代祖师中所罕见”
“清誉并不能证明他不杀人!”
“即使有,被杀者定有取死之道!”
“掌门人有没有听说过黄山灵泉峡一尸二命这回事?”
“没有!”
“慧悟大师,不会不知道罢?”
少林五老面色大变,目中射出震骇至极之色。
无垢大师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半晌才迸出一句话道:“女施主何故提及敝师叔之名?”
黑衣少女面色突转凄厉,寒声道:“人呢?”
“圆寂于十五年前!”
“如何死的?”
“这是本门私事,女施主不必过问。”
黑衣少女咬了咬牙,道:“是慧觉秃驴下手杀害的,不错吧?”
少林五老齐齐虎吼一声,就要出手
黑衣少女带煞的目芒一扫五老,不屑地道:“时刻未到,五位何必急着归西!”
无垢大师扬手止住五老,栗声道:“女施主到底是什么来意?”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姑娘我要血洗少林寺!”此语一出,全场皆震,这句充满血腥意味的话,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无垢大师额上已沁出了汗珠,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唇青脸白地道:“女施主到底是谁?”
“慧悟大师的俗家姓名叫邱元志,不错吧?”
“不错!”
“我叫邱雯,是他女儿!”
“你,是慧悟师叔的女儿?”
“一点不错!”
“令堂是”
“毒观音唐琪!”
空空祖师与青衣蒙面客,一直插不上口,看来这是别人门派中的秘辛,外人当然没有置言的余地,现在一听毒观音唐琪之名,不由惊“哦!”出声,空空祖师脱口道:“四川唐氏家人?”
邱雯白了他一眼,道:“不错,用毒世家,阁下最好置身事外。”
空空祖师默然,他曾因宇文烈之故,被邱雯掠入南昌城外十里乱葬岗的墓穴之中,对她的功力知之甚稔,不禁替少林寺捏了一把冷汗,邱雯声言要血洗少林,并非虚声恐吓,以她的身手,少林门中恐找不到敌手。
青衣蒙面人却开了口:“邱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到底是要找谁?”
“阁下是哪方高人?”
“诛心人!”
“没听说过。”
“那无关宏旨,姑娘没听说的还多着呢!”
“好说!”
“是否要替少林寺架梁?”
“那得看是非曲直!”
无垢大师接口道:“女施主抬棺入寺,用意安在?”
邱雯恨声道:“棺材就是先母遗骨,要她老人家亲眼看着她女儿为她报仇雪恨!”
“女施主仍未说明实真象。”
“先父身为少林弟子,犯了什么规戒而致处死,小女子不打算过问,先母并非少林门下,而且怀有身孕,竞惨被慧觉劈死,少林得还出公道。”
无垢大师脸色数变之后,咬紧牙关道:“慧悟师叔入门仅有半载,不守法规,犯本寺重律,是以敝师祖传令家法从事!”
“先父因一件误会与先母反目,愤而出家,事后发觉事出误会故而回向先母解释,如此便算不守法规,遽予处死,难道这就是佛家慈悲之旨?”
“事实恐怕不这么简单?”
“依掌门人之见呢?”
“敝师祖当初传出执法令时,必经长老公决,相信决不轻率!”
“有何为证?”
“当年本座限于辈份,无法与闻此事!”
“强词夺理!”
无垢大师睑色又是一变。
邱雯接着又道:“先母被杀,又作何解释?”
“女施主当年几岁?”
“五岁!”
“五岁就能判断事实真相?”
“有人目睹!”
“谁?”
“家师!”
“令师是谁?”
“未使奉告!”
“女施主,准备如何了结?”
邱委向地在棺材务的八名扛夫一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八名扛夫显然是临时雇用的,闻言之下,纷纷出寺而去。
邱雯目送扛夫离去,才怨毒地道:“第一,交出慧觉遗骨,姑娘我要把他扬灰先母灵前!”
五老脸容扭曲,目暴寒光,因碍于掌门师兄在侧,与少林戒律,不敢蓦然出手,但看样子已到无法按捺的地步。
空空祖师也不由面目失色。这种条件,任谁也无法接受,别说以领袖十二门派自居的少林。
无垢大师面色反而平静了下来,沉声道:“还有呢?”
“掌门人应代师受过,自决先母棺前!”
“女施主认为办得到吗?”
“非办到不可!”
“如果本座说不呢?”
“血洗少林寺,火焚禅院!”
“女施主不怕天遣?”
“时辰已到,掌门人说一句吧!”
五老之一无直大师一步跨出八尺之多,栗声道:“掌门,弟子请命除此妖孽?”
“师弟退下?”
“弟子要违令了!”
“不可!”
无真大师状类疯狂,一个虎扑,双掌挟以毕生功劲,罩身击向了邱雯。
“哇!”一声栗人的惨号过处,无真大师口血狂喷,倒栽出两丈之外.登时气绝。
无垢大师双目尽赤,悲愤地道:“阿弥陀佛,为维派誉与祖师法也,弟子要破戒了!”
五者的另四老,不待掌门下令,齐齐扑人场中,各占方位,围攻黑衣女子邱雯。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杀机顿时弥漫全寺。
寺钟大鸣,少林各代弟于,纷纷涌现,在院地周筑起了一重人车,狂飙匝地,呼轰之声震耳欲聋,四老犹如四只猛虎,狂扑暴攻。厉喝与惨号井起,四老之一尸横就地。
所有少林弟子,一个个悲愤莫名,但章法不乱,待令出击,十八名护法弟子,一字式排列在无垢大师身后。各院、堂、楼、殿住持,分别在掌门两旁侧后。
五老只剩三老,抵死拼缠,但险象环生,看来再支持不了五个回合。
无垢大师高声发令道:“达摩出罗汉堂大阵,三长老速退!”
就在此刻、青衣蒙面人突地向掌门人一抱拳道:“掌门人请收回成命。”
无垢大师一扬手,道:“施主有何高见?”
数十条人影在掌门方丈扬手之间,纷纷中途止步。
青衣蒙面客以沉凝的语言道:“掌门方丈忽略了对方的出身,毒观音唐琪的女儿必是用毒能手,罗汉阵困不了她,群斗的后果岂堪设想!”
无垢大师悚然而震。
又是一声闷哼传来,五老仅剩余的三老之一,喷血而退。
青衣蒙面客急声道:“可否容在下先替下二老?”
“这”“掌门人,事急了,这可不是争名气谈威望的时候!”
“如此偏劳施主!”
青衣蒙面客一掠入场。狂飙卷处,二老踉跄退出圈子之外,邱雯也被突来的骇人劲道震得一惊,青衣蒙面客已矗立八尺之外,与邱雯对抗。
邱雯怒声道:“诛心人,你要替少林卖命?”
青衣蒙面客冷静地道:“本人不忍坐视佛门变屠场,愿作个和事佬,彼此不妨从长计议。”
“闪开!”
“姑娘何必迫人太甚?”
“挡我者死!”
“姑娘不可太过任性。”
“你让不让开?”
“姑娘冷静一点!”
“恕我不客气了!”声落,一掌斜劈出,这一掌奇称绝伦,其中暗藏无数变化,虚实莫测。
人影一触而分,青衣蒙面客硬接了一招。
邱雯粉腮杀机更浓。错步之间,攻出三招,厉辣得令人咋舌。
青衣蒙面人功力也高得出奇,轻易的又接了三招,两人顿时打得难解难分,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看得全场眼花缭乱,动魄惊心。
“都与老身住手!”喝声传来,震得所有在场的人,心惊胆摇,耳膜如割,场中正在交手的一对,也不期然的停了手。
靠寺门韦陀殿一面的人圈,波分浪涌的向两边裂开,露出一道缺口,一个奇形怪状的白发老妪,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别看她老态龙钟,每走一步,整个院地似乎隐隐一晃,拐杖触地之声,似乎叩击在每一个人的心板上,使人为之神摇心颤。
“咚!”“咚!”全场趋于死寂,每一个人的呼吸停止了,血液也似乎凝固起来。
邱雯悲凄的唤了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