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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书行事,自己必须离去,以免难处。"此外并注有六粒灵丹用法。
这时寒萼、李文衎各断了一手一臂,向芳淑是将双足刖去。伤断之处点血不见,只冒微烟。虽仗各人俱会玄功,强自运用真气,勉力挣扎,人已面如乌金,痛彻心骨。众人匆匆,立即依言分头行事。尚幸断落的手足俱已抢回,否则,仍非残废不可。向芳淑身有救命灵丹,先连服了几粒。秦寒萼持有乃母一粒内丹,也觉稍好。只苦了李文衎一人,伤势较轻,受苦却大,虽只不多一会,人已奄奄待毙。卢妪灵药端的神效,口服不怎显,治外伤却是灵极,也不用甚方法,只将药嵌在伤处,断肢便接好,一口真气吹上去,立化一股五色彩烟,异香扑鼻。将伤处裹好,眼看痛止,污血流出,自然生肌接骨,皮肉长合。一会便渐平复,精血也已通行,只不能运用真气,一切均与常人无异。中毒六人本已回醒,服药之后,也觉灵府清明,心身轻快,有异寻常,俱各大喜,起谢众同门不迭。
治愈受伤九人,霞儿也把话说完,向众略微叙阔,与方、元二人互相礼见,略微叙谈。另给易、李、癞姑三人留了一封小柬,道声:"行再相见。"便要起身。
元皓道:"老怪物不听良言,见我们退守不出,还当怕他。此时湖中禁制已全发动,不怕他来攻。反正是这么回事,正好借送姊姊为由,气他一气。"霞儿匆匆不知何意,含笑点头。方瑛想拦,元皓话已出口,只得如法施为,将阵势变化。一片灵旗招展中,五色烟光连变灭了几次,立时全湖现出。只是烟云变幻,光霞浮空,灵旗隐现,气象森严,备见仙法神妙。霞儿才知他将九宫五行阵位,连湖面一齐现出。虽然敌人识破来历,也不易攻进,如似先前不令测见高深,岂不更好?方在寻思欲语,元皓手指处,一道长虹般的金桥已往对岸缓缓突伸过去,同时举手肃客,意欲相送。霞儿知道阵法已现,再隐无用,主人礼意殷殷,乐得借此让对方见点颜色也好。便把手一举,重向众人作别,往虹桥上去。元皓陪送同行。湖形一现,双方动作隔湖相望,无不毕现。
红发老祖正在大施法力,想将前面青雾破去,忽见烟光变灭,现出阵形,才知对面乃是一片湖水,上设禁制,自己在施法力,分毫没法进攻。再定睛一看,两次所伤仇敌俱都无恙,正在指点自己,说笑不已。昨日中毒诸人,还可说是灵药被盗,因而获救;这化血神刀中人必死,多高法力的人,也耐不了一时三刻,一日之后,便化劫灰,尸骨无存,怎会当时救转?便陷空岛万年续断,也须数日始能复原,也无如此神速。正在又惊又愧,忽见水上又有一道金虹由对崖飞来,上有两人:一个是齐霞儿,一个是两次用太乙青灵箭伤人的仇敌,从容谈笑而来。看那情景,分明有心现出原景、飞桥送客,分毫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禁勃然震怒。正待下手,耳听元皓娇声说道:"齐姊姊请行。
你不叫我伤老怪物,只好不远送了。"说时,桥已飞到。
红发老祖心中愤急,身形一晃,化作一只血手影,想连人带桥一齐抓住;同时放出化血神刀,朝霞儿飞去。哪知金桥撤得比电还疾,手刚飞起,便已急收回去。湖上立有千百丈金光,夹着风雷之声涌来。红发老祖识得厉害,未破法以前,不敢冒进,只得含愤将血手收回。化血神刀刚飞出去,众妖人已各施威相助,一时烟光交织,法宝齐飞。
霞儿冷笑一声,左手将鼎一举,鼎口内一声龙吟,飞出百丈光霞,将化血神刀敌住。同时右手一指,飞出太乙神雷,将四外烟光邪法,连同当空暗赤色的妖云一齐荡开,飞身直上。等红发老祖收回血手追赶时,只听霹雳连声,数百丈雷火金光飞舞中,霞儿已化作一道匹练般长虹,破空飞去,一闪不见。众妖人和门下徒党围攻太急,没料敌人这等厉害,又伤了两三个,折却了好几件法宝。怒气填胸,无从发泄,把所有怨毒俱种在对湖诸人身上,誓不与之并立,重又去到湖边查看。
红发老祖先前连次无功,本已看出一些端倪,因见对方俱是峨眉门下,不应有这类法术,心中还在迟疑。及至元皓轻敌现出湖面,追敌回来,细一观察,果如所料,对方用的竟是奇门七绝恶阵,乍见大吃一惊。知道此阵共有七层禁制,中藏先天奇门五遁之禁,比起正教中的两仪六合阵,虽有正反顺逆之差,灵效威力俱都弗如,但以旁门法术来论,已是登峰造极,无以比拟。因此阵法逆运五行真气以为己用,上干造物之忌,习此法的人如非连经天劫,本身功力深厚,道法高强,便精此法,也轻易无人敢用。迄今各异派中长老,以及海内外散仙中有名人物,除却两个大对头外,只三四人有此法力。
照此看来,对方必还另有旁门中的高人相助无疑,连日所遇那男女二幼童,大为可疑。
据门人禀说,以前曾与之结仇,后忽失踪,只知是两个修士,始终不知他们的来历。看其所用法宝,极似对头门下,弄巧就许那五百年前所遇老怪又来中土,都不一定。幸是适才不曾冒失,否则吃亏更大。凭着自己法力和玄功变化,要将这七层禁制相继破去,并非不能办到。只怕万一对头藏在对面崖洞,阵法一破,突然出现,却是大糟。还有昨日收去五云桃花瘴,诱激自己穷追未获的那人,分明与仇敌一党,法力甚高,至今未见此人出现,更可疑可虑。
红发老祖想到这里,不禁又急又愤,方有一点气馁,再一留神查看敌人形迹,除在崖石坪上主持阵法的男女二幼童外,俱是昨日见到过的峨眉弟子,别无面生可疑之人在内。想起前情,再见敌人朝着自己指点嘲笑之状,重又勾动忿怒,暗忖:"那对头行事,素来强傲,目中无人,决不会令两幼童主持出面,自己却在暗中卖弄。性又古怪,不喜管人闲事,如若有心为难,必定寻上门来生事。他虽旁门,行辈最尊,威望法力,一时无两,万不会不惜身分,与峨眉门下这类未学后辈的小狗男女打成一片。并且此老已五百余年不履中土,怎会忽然来此讨好敌人?那男女二幼童也许另有传授,法术相近,功力却是大差。只要不是老怪物在此,任是何人,我也不怕。此时已成骑虎之势,再如畏难纵敌,此仇不报,不但多年声威败于一旦,也无面目再见门人同道。"念头一转,恶气大壮,便从法宝囊内取出五面妖幡,分五方五行掷向空中,与湖遥对;然后手掐灵诀,施展法力,布下一阵。一会布置停当,将双手合拢,一搓一扬,立时烟云滚滚,布满全阵,彩光四射,满空暗赤焰云,齐泛星彩,直似一片极鲜艳的浓血,将湖对岸天空掩了个风雨不透。湖水上空,却是星月交辉,碧空云净,两两相映,顿成奇观。
坪上众峨眉弟子见红发老祖所布阵势占地不大,满脸狞厉之色,在阵中上下盘旋,往来飞舞,行法甚疾。除易静、癞姑等有限三四人,连方、元二人,因只知照那无名散仙传授,如法施为,也都不知厉害,反以为敌人连番施展邪法异宝来攻,俱未闯入湖面一步。又见行法时那等急躁,颇似力竭智穷之状。尽管知道阵法多半会被破去,一则禁制共有七层,还未开始,就能破去,也费时费力,不是容易。又如阵法一经破完,还可避入洞中,那奇门五遁,重又相生反应,将全崖封锁,不久救援即到。即使不能如期而来,对方不过毒瘴、飞刀厉害,众人已有不少异宝可以抵御。只有那元神化血玄功变化,隐现无常,势逾雷电,法宝、飞剑稍微疏忽,或是功力稍差,便被摄去,容易受他暗算。
现时不与对敌,也是为此。真要到了危急之时,如将众人剑光联合一起,同心同力,舍短用长,由英琼、癞姑、易静、金蝉、石生五人用牟尼珠佛光及仙传至宝,将众人一齐护住,再用屠龙刀、弹月弩、散光丸、青灵箭等法宝向前夹攻,同时再把向芳淑的阴雷珠和几个法力较高的同门连发太乙神雷助战,对方多高法力,也无法取胜。斗上一阵,再若相持不下,或是有了败相,索性突围遁走。敌人不追便罢,如再穷追不舍,索性引往乙、凌诸人那里,叫他吃个大苦。互相耳语,计议停妥,自觉无虑,不特未以为意,反笑敌人情急。
众人正在互指湖对岸嘲笑,忽见红发老祖将手一指正南方妖幡,只听一片风雷之声过处,立有一大团雷火飞起,朝湖上飞来:才达湖面之上,方瑛比较元皓持重,虽也附和众人说笑,目光始终未离对岸,看出敌人用丙丁真火来试头阵,乙木青气所藏反五行的真金已被识破,笑喝:"老怪物,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里正反五行,相生相应,还有癸水在内呢。"话未说完,手指处,湖上灵旗似走马灯般疾转如飞,一片青光电掣而过,跟着一片银霞涌起,迎着那亩许大一团烈火两下里一撞,倏地变为一片黑气,待向那火包没上去,意料敌人法术必破。
谁知那火球也暗藏五行变化,与银光一撞,便即爆散,分一为二。由火中激射出百丈黄云,反将黑气紧紧压住。同时那火也一同加盛,转眼布满湖心,将银光隔断,上下四层,互相包围,各不相下。方、元二人一见,才知敌人以丙火、戊土相生,来破头层金水之禁。此中机密已被敌人得去,头层禁制已被占了胜着,除以强力运用,加增金水之力,使多相持些时,并与敌人丙火、戊土同归于尽外,已然无法挽救。事出意外,不禁大吃一惊,忙即加紧催动阵法。一面仍以金、水二遁相抗,一面准备发动第二层禁制,以备接替。
红发老祖见敌人危机当前,竟能举重若轻,并不再化生别的遁法来克制这火、土二遁,只以本行真力相抗,意欲对拼,以致自己准备的破阵之法不能连续发动,威力已然减去不少。结果必然是敌人阵法虽破,自己的法术也与抵消同尽,那五面宝幡也必连带毁去,大出意料之外。照此行径和对阵妙用,分明又是老怪物的家数,与别人习此法者不同。想了又想,无计可施,只得听其自然,也忙加功施为,使丙火、戊土之力有增无已。似这样相持有半个时辰,方、元二人尽管仙传法术神妙,终禁不住自然相克之性。
湖面原本一泓清水,只有大小数十面灵旗浮空竖立,更无异状。自从双方一斗法,重又云光杂沓,灵焰飘空。这时灵旗已隐,全湖俱在黑气笼罩之下,上面压着密密一层黄云,云上一层银光,光上又是一层烈火,两两紧压,密无缝隙,层次分明,互为消长,上下四色,齐焕奇光。始而各不相下,渐渐烈火黄云势盛,黑气已快压向水面。
方瑛看出不妙,忙以全力施为,那数十面灵旗忽又出现,一齐展动。红发老祖见那灵旗所到之处,无论哪一层,全无所阻,心方惊异,黑气、银光突然加盛,向上涌起,颇有反奴为主之势。忙运用玄功,一口真气喷将出去,将手连指几指,烈火、黄云也自增强,上下挤轧,互发怒啸。正对抗间,灵旗烟光变灭中,忽由水底激射起一道彩光,将四层烟光一起冲破,到了最上一层,似轻烟一般散布开来,将上下四层一齐包没。红发老祖方觉不妙,未及施为,紧跟着惊天动地似的一声巨震,里外一齐爆散,化为千万缕红、黄、银、黑四色彩丝,满空飞射,一闪即灭。红发者祖见又折了一面宝幡,阵法才被破去一层,得不偿失。急怒之下,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又将一片白光飞起。方瑛知他用庚金为引,暗藏五行,随心变化。阵法虽然奥妙,自己法力有限,不能尽量发挥。
如误认庚金只能化生癸水,妄想抄他丙火化生戊土前文反克,必又上当。转不如按照原定各层次序,由他破去,仍与同尽为是。便不等敌人变化,径将第二层的木、火二遁同时发动。
红发老祖原是虚实互用,第二次破阵,将四面宝幡一展动,果然暗施毒计,五行五遁,全可变化相生。没想到敌人仍以原有应战,丝毫不乱,竟不上当自乱章法。这等行径,分明是要两败,好生不解。哪知方、元二人心有成竹,为留最后退保一着,故此不敢轻易更张,否则下手更难。虽然自信最后能够获胜,中间一段就许受挫受伤,都很难说。白光飞到湖上,先是一片青光飞起,两下一撞,青光乙木化生丙火,白光庚金已变化癸水,青、白、红、黑四色烟光上下紧压相持,与第一次情景一样,景越奇丽。相持到了最后,依旧灵旗展动,彩烟飞起,上下包没,一声巨响,同时消灭。似这样接连四五次,时光已由夜入昼,到了次日中午。红发者祖法力本高,加以仇深恨重,施展全力相拼,每破一层阵法,必加上好些威力。那阵又非方、元二人所设,只知依着成规奉行,不能变化。到第三次上,便被对方看破伎俩止此,又见无人接应,断定不是对头主持。
心一放走,去了好些顾虑,静俟破完全阵,过湖寻仇。不特压力越往后越加大,并还在五遁五克、双方对消之际,一面破阵,一面运用邪法,乘机猛袭过来。如非方、元二人应变机警,又得众人合力相助抵御,俱是能者,第四次上便几乎有人中了暗算。眼看危机愈迫,虽知阵法破完,湖中埋伏的仙法会发生五遁逆行,重又相生,另发动一层极神奇的禁制,将崖洞封闭,不致受害,但见形势如此险恶,又颇担心,正各加紧戒备。哪知第五层阵法后面所藏妙用,发动甚速。红发老祖见五遁禁制已破了四层,剩此一层,已成强弩之末。看阵内各人行径神色,末层禁制未必有甚玄妙惊人之处,又是急于收功,竟不惜耗损真元,意欲就势一起破去,把所有法力全使出来。两下里一凑,阵法改变更快。
易静、癞姑等为首诸人,因阵法虽是七层,第五层一破,便生变化,命众人先避入洞,只留法力较高、飞遁神速的八九人,在坪上护着方、元二人行法,以防万一。又暗嘱大家小心,准备退路。初意每层阵法都就本行相生,与敌对拼,至少也须一个多时辰,足可支持些时。哪知第五层的本身戊土生金,百丈黄云、银光由湖中涌起,吃敌人的乙木、丙火所化青、红二色烟光,各按克相,紧压下来。两下里才一接触,这次被克一面戊土、庚金竟会突然加盛,敌人乙木、丙火竟几乎克制不住,急得敌人不住运用玄功,连由口中喷出真气,奋力施为。
易静诸人方觉阵法妙用,忽见云光越盛,对方克制之力也愈加强,双方烟光摩擦,幻出万道霞芒,成为奇观。相持还不到半盏茶时,湖底风雷忽起,灵旗又出水上,刚疾展得两展,就这晃眼之间,倏地又是惊天动地一声大震,湖面青、红、黄、白四色烟光全都爆散,洒了一天花雨,阵法全破。当时湖水群飞,直上半天,灵旗飞舞中,大片五色烟光连同后面的半天血云,齐似狂潮怒涌,迎面飞来。这时,众人只先前受伤初愈诸人全退后洞,余人多在观望,事出意外,连方、元二人也没料到变化得如此快法,忙喝:
"诸位速退,不然便被禁法隔断在外了。"话未说完,众人也纷往后面飞进。也是忙中有错,方、元人因身是主人,不肯先退。
众人虽早戒备,但除易静、癞姑、林寒、庄易、严人英法力较高,知机神速,一见形势危急,一面同喝速退,一面急纵遁光往洞中飞去,退得最快外,金蝉、石生同了甄氏弟兄四人,因易静再三叮嘱,不许仗恃身有异宝,便可行险,先见斗法奇观,看了一夜,见惯无奇,四人闲中无事,见洞外磐石上设有揪枰,便往轮流对弈,并还拉了司徒平和杨鲤两个高手,旁观指点。因离洞门最近,司徒平人又仔细,一见有警,立即拉了进去。下余几人,自知道浅力弱,也都闻警即退。只易鼎、易震生性喜动,先在旁看了一会,觉着无聊,便自走开。二人贪看双方斗法,又听易静连催众人先退为是,知道离湖一近,必受申斥,心想:"自己带有辟魔神梭,可以防身,被人困住,还可由地下遁走,怕他何来?"不特没有退意,因见几个法力高的口中叫别人退,自己各取出法宝,似有应敌之意,自己不但没有退意,反想少时众人如退不及,还能相助动手。弟兄二人藏在易静身侧一株老松之后,一面观斗,一面暗中也把法宝取出备用。正商量去约金、石、二甄,危机已出现,想退已无及了。
李英琼和余英男本来也可无事,因二人患难相交,这次奉命下山,不曾派在一起,俱各思念,难得在此相遇,好生欢喜。先以应敌无暇,自昨晚斗法有了空闲,二人便同在一起,共商日后一同修为之事。坪上原设有几处石墩,二人便在滨湖之处寻了一个,并肩坐了,促膝密谈。易静、癞姑发令督促时,二人也便戒备,刚刚各把飞剑法宝准备停当,一看情势,觉着还没这快,又复疏懈下去。那地方相隔方、元二人行法之处最近,及至变生仓促,正要遁去,一眼瞥见方、元二人口喝速退,易静、癞姑等众同门已纷纷飞遁,还未离开,以为二人必还另有施为,想与会合一同遁退,没料到时机瞬息,稍纵即逝。敌人成道多年,法力高强,这次连遭挫折,多由于众人各有仙府奇珍,应变机警,又得师长指点,高人相助,门人妖党又都不济,般般凑巧,才致如此惨败。红发老祖怨毒之下,直同拼命,何况阵法机密,强半识破,早准备好毒手,静待发难,元神变化,何等神速,凶锋已锐不可当。犹幸五层阵法破得太快,变化神奇,双方同出意外,红发老祖吃惊,略微缓势,否则早将湖上的反五行禁制一齐飞来,众人只要在洞外的一个也休想遁退回去。
那反五行禁制,专护那座洞府,人在洞外,便无用处,法力高或有至宝防身的几个或者无妨,下余诸人便难说了。李、余二人方在转念略停,方、元二人也已飞起,百忙中看见李、余二人似在观望,正想催令速逃,说时迟,那时快,连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就在四人将要会合之际,那半天血云焰光已经临头,将四人一齐罩住,直压下来;另一旁的易氏兄弟见众人各驾遁光飞退,也是吃了四人后起的亏,心有所恃,又复大意,略一观望,也吃血光罩住。同时崖前灵旗敛处,那五色云光已然布满洞外,将洞口连崖一起封闭严密,光霞灿烂,里外通明,历历可见。
易静、癞姑等五人本在一旁护法,因见变起太骤,知道时机一发,飞遁越速越妙。
众人事前已然再三叮嘱,当无迟延之理,又听方、元二人急呼,以为二人必定知机,也许还要行法施为,自己退得如慢,反为延误,应变原贵神速,所以一齐飞遁,各不相谋。
刚到洞内,洞口已被五色霞光封住。二人一看外面,还有六人在血光之下。这一来,里外隔断,可望而不可即,想要冲出救援,俱不可能了。尤愁急的是外面六人,分作两起。
方、元二人瞥见霞光封洞,血光罩顶,知道遁回已经无及,心还自恃持有防身法宝。元皓口喝:"我们已为仙法隔断在外,不能退回,索性和老怪物见个高下吧。"随说,手扬处一蓬青色光丝,网一般向上飞起,欲待将四人全身护住。哪知口中话未说完,青光飞起四边,正向下网来,忽见一只极大的血手影,电也似疾自空飞堕,只一抓,便将光网抓去,紧跟着四外血焰便潮涌而来。总算英琼上次失剑,长了见识,应变格外机警,一见不好,忙和英男各将身剑合一,先不迎敌,却将牟尼珠发出,化作一片祥光,飞起四人头上,恰好接上,未遭毒手。佛门至宝,果是灵异,祥光所罩之处,四外血焰涌到身侧相隔丈许以外,便自消灭。
红发老祖恨极易、李二人,几番运用玄功变化想伤四人,俱都无法近身。英琼想和易氏弟兄联合一起,才一移动,敌人元神便伺隙来侵。想是邪法太恶,心神略分,便觉四面八方压力加紧,两只血手影也相继出没。知道此宝全仗心灵运用,丝毫松懈不得,并见易氏弟兄也都无恙,只得罢了。嗣见宝光照处,不特头上和四外,连脚底也无血光侵入,便盘膝坐地,将师父所传禅功施展起来。这一来,元神内莹,宝光越发朗耀。
方、元二人心疼失宝,只要见敌人和那血手现出,便将青灵箭发将出去。红发老祖起初运用玄功夺取宝网,原是骤出不意,元皓又是轻敌自恃,没有戒备。这青灵箭出诸仙传,专伤元神,与别的法宝不同,无法收取。红发者祖白费了两天一夜苦功,真元消耗不少,欲将敌人一网打尽,夺取所有法宝,以为补偿。谁知敌人备有退路,虽用血焰魔火将敌人困住了六个,却是一个奈何不得。一面想攻洞,一面想伤所困六人,还须躲避青灵箭,终伤元气。敌人在祥光护身之下,以逸待劳,出没无常,其势不值以全力去应付此宝。三面全顾,也闹了个忙碌异常。
六个人只余英男闲着,几次想用南明离火剑,俱因英琼日前紫郢剑被夺,前车之鉴,不敢尝试。心想:"易氏弟兄身藏神梭以内,百邪不侵,又能入地,大可自来会合。"
连唤几声未应,梭光停在那里,外面精光急转,冲荡得四外血焰宛如血河潮生,片片花飞,光华互映,色彩分外鲜明。心中奇怪,定睛一看,原来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已吃四外浓血一般的光焰陷住。二人先还运用法宝,想要冲动,几番无效,便不再动。气得二人在宝光防护中现出半面,大声辱骂不止。可是梭光外面,光华电转,不时还有宝光由内出击,敌人也是近前不得。洞内诸人见此情形,自是愁急,一心只盼救援早至,终无征兆。
似这样又相持了一日夜,眼看红发老祖直似怒极发疯,连施各种厉害法术,猛下毒手,形势渐险。反五行禁制依然无恙,李、余、方、元四人头上佛光也始终晶莹朗耀,大放光明。那易氏弟兄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却被魔火血焰炼久,光华渐减。又听敌人在那里厉声怒喝,说是再隔些时,便拿了二人开刀。易静姑侄关心,自是焦急万状。金、石二人和南海双童尤为忿激,不听易静劝说,取出灵峤三仙所赠法宝,往外便冲。偏那反五行禁制,看似一片其薄如纸的光霞笼罩洞口,但法宝、飞剑冲将上去,立生妙用,直似前面有不可思议的神力阻住出口,狂潮撞起万片霞辉,无穷异彩,休想擅出一步。
易静知金、石二人皆有仙府奇珍,恐防两伤,再三劝阻,方始忿忿而止。
金蝉正在里面破口大骂,石生忽道:"我们有法力的人还多呢,这里冲不出去,不会打外来援么?"一句话把众人提醒,想起同门中郑八姑有雪魂珠,女神童朱文有天遁镜,俱是专破这类邪法的至宝;还有齐灵云、周轻云、岳雯、诸葛警我诸人,也都是能手。事情如此紧急,预拟救星此时不至,焉知不有中变,怎会忘了求援?想到这里,正要行法告急,众人忽听身旁法牌振动生光,疑有同门在另外遇险告急,忙同取出,如法一听,竟是余英男见易氏弟兄危急,已向远近同门发出告急信火,正在传声告急。
易静恐她召来多人,有的法力不济,湖对岸还有好些异派妖邪,再者敌人邪法如此厉害,差一点的也进不来,平白吃亏。忙也行法传声,重向远近接得警报的诸同门告以厉害,只请郑八姑、朱文、灵云、轻云、岳雯、诸葛警我等数人到来应援,余人请记师命,量力行事。说完不多一会,牌上红光一闪,接连好几处回应,知有不少同门接到警报。看回应如此之快,八姑、朱文、灵云、轻云、诸葛、岳雯等主要赴援之人,必有一半在近处,不消多时,便可到达。只要有雪魂珠、天遁镜二宝,便可将魔火血焰破去。
紫郢、青索与七修剑再如能够会合,多厉害的邪法也可抵御。纵令敌人厉害,至多不胜,当无失陷受伤之理。但这反五行禁制,神妙不可思议,到时不知能否冲出,里应外合。
齐霞儿所说解围之人,也不知何时可以到来,却是可虑。
易静心中盘算,目光仍注外面,见辟魔神梭受血光魔火包围,光华虽比前缩小了十之三四,似已到了限度,却也不再减小,反倒较前还要凝炼,光轮电驭,旋转更急。鼎、震二人也似知道危机,已不再露面,只埋首光中,大骂不休。气得红发老祖不住把血焰增强,紧压上去,兀自奈何不得。易静知道此宝原是老父平生最得意的法宝,具有极大威力,防身妙用,百邪不侵。只不过被魔火血焰紧压缩小了些,乍看颇险,实则无害,心情为之一宽。那告急信火只能使用一回,妙一真人、玄真子本为众弟子遇到生死关头求救之用,不能轻发。英男同门义重,恰值神梭宝光正在减缩,误认为危急,将信火发出。
易静从小便随一真大师学道,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为乃父易周镇山之宝,轻易不以示人。新近才以爱女在紫云宫被困,传授鼎、震二孙,命往救援,一向未曾使用,不知此宝妙用。以为紫云宫千里神砂,何等厉害,此宝尚能破土飞遁,怎会在此被困?却不知红发老祖因知敌人有好几个俱精地遁之术,上来早已防到,血焰本比神砂还要厉害,易氏弟兄又忒骄敌大意,已然被血光罩住,仍不动念。弟兄二人,一个打算驾着神梭仍退回洞,一个又想先朝敌人冲他一下,就便把方、元、余、李四人一齐带走,或是退回洞内,或是裂地飞遁。这时危机瞬息,哪有工夫犹豫,略一商量,上下四外血焰魔火便潮涌上来,将二人困在当中,四围胶滞,寸步难移;可是法宝神奇,光一缩短,抗力越强。
如非易氏弟兄因上来连冲几次没有冲动,自觉遁走无效,不愿徒劳;又见宝光缩短,口虽怒骂,内实胆怯,只顾全力施为,以谋抵御,不暇及此。再如猛力前冲,也较前容易,逃虽仍是难事,如与金、李、方、元四人会合,却可办到。易静乍见宝光缩短,姑侄关心,本就动念欲发;又以英男告急,不曾指明何人,恐一般法力浅的同门重义贪功,忘了所诫,一同赶来,受了伤害。也未寻思信火关系甚大,已然有人发动,大可省下,无须再发,一时轻率,发了出去,不曾在意。等日后遇险被困,想用时反悔已无及了。后话暂且不提。
红发老祖原知神梭来历,本心不愿开罪易周。一则昨日见许多徒党俱为此宝所伤,心已怀恨;又听易氏弟兄千妖人、万妖人破口辱骂,并历数他连日挫败伤亡的许多丢人之事,益发怒从心起。事已至此,一不作,二不休,管他是甚来历,只有仇敌之念,见人就杀,闹到不可开交,拼犯天劫,径与轩辕、兀老、妖尸及诸异派联合,索性和对方争个你死我活。红发老祖心念一横,又以洞中诸人有反五行禁制,不是短时日内所能攻破;外面所困六人又有佛门至宝防身,加害更难。比较只有神梭宝光渐减,于是把目标着重在易氏弟兄身上,决定先杀这两个仇敌出气。哪知神梭宝光减到限度,忽然停止,更不再减。光虽比前略短,反更精明,仍是奈何不得。方、元二人的青灵箭又不时飞来,还须抵御逃避,始可无事。正气得须发倒竖,目毗欲裂,打算把对湖一干异派妖邪招将过来,拼耗数十年苦功,施展最后毒手,用六阴绝灭神功破去反五行禁制,将方圆百里以内震成亩粉,忽听对岸众妖人呼喝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