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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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夏天，气温很高。每天当我坐车经过十里铺时，都不免要向路边的卖菜摊望一望，因为那个队伍里面有我的姨娘。一个矮个子，皮肤很黑，很瘦弱的六十多岁的女人。

    姨娘姓赵又姓白，她是外婆嫁到外爷家来时带来的，但并不因为这个原因，外爷或舅父或其他亲戚就对她另眼相看，相反彼此都很照顾。姨娘算是个命苦人，她原本有两个孩子，表哥和表姐，不幸的是表姐在结婚两三年左右，由于心脏病的缘故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了一个两岁的孩子。表哥呢，人很瘦弱身体也不是很好，但人却很勤快，对姨娘姨夫照顾的很周到。不幸的是，三年前姨夫去世了，这无疑给姨娘的生活带来了更多的伤感。哭过一鼻子后，姨娘没有从此倒下去，为了不给表哥增加更多的负担，（因为表哥也两个孩子了，而且都在上高中，家里并没有很多的经济来源）她在花甲之年，依然登起了脚登三轮车，开始了她的卖菜生涯。

    四年前，我考上了大学。临走时，姨娘那双枯瘦的手那了她卖菜积攒的50元钱给我，让我带上在路上买吃的喝的，她说：“你们这几个表兄弟就你和峒峒有出息，娘也没有啥送的这50块钱你就拿上，补贴花消”她的眼里充满了羡慕和期盼，我知道她是在遗憾自己的青春，她们把青春都献给了革命和运动和细碎的生活。“这钱我不能要，姨娘，你看你一天卖菜那么辛苦，才卖几块钱，我不要，我妈给我准备好钱着呢。”姨娘就是不肯，执意要我把钱带上。看着姨娘苍白的头发，瘦瘦的布满皱纹的脸庞，我勉强微笑着接过了钱。我心里酸酸的，我怕姨娘误解，怕她会觉得我把人看扁了，其实没有的事。

    第二次见姨娘是在大二的暑假，上了一年多学，回家了突然觉得应当去看看姨娘，于是就去了。听说姨娘在城里卖菜，下车后我在街道找了半天也没有找见姨娘，后来听人说卖菜的人被城管赶到背街去了，我又往背街走去，在一所小中专学校门口我见到了姨娘，她和她的三轮车一样沧桑，炎热的夏天她穿的很厚，瘦弱的身体显得有些臃肿，嘴唇干的有些泛白。我手里提着一袋豆奶粉，仔细端详着姨娘，一时语塞。“姨娘，我来看看你。”我崩出了几个字。姨娘很是欣喜，神情很激动，满脸吃惊的样子说到：“好学，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哦，姨娘，我来看看你，我们放暑假了。”我显得很是笨拙。

    一切都是那么快，转眼有到了大三。寒假的时候姨娘病了，胆结石。这次见到姨娘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姨娘显得更瘦了，皮肤更粗糙更黑了，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使我想起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我心里酸酸地

    生活这条河在悄无声息地流着，一切梦都在河水的流淌中露出真正的面目。看着一年一岁山的荣枯，想着人生的多变，一切化为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