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的子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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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些知青从分到生产队开始，首先面对的一个问题就是吃菜。菜是每天生活必不可少的，可我们开始却一没有菜地，二没有种菜的技术。当然，有些人一到生产队就请求队长拨了一小块菜地，但到长出能吃的菜还有一段时间。有些懒的人根本就没有种菜的打算，只准备在乡下混一天算一天。偷农民菜地的菜、厚到脸皮向农民讨菜吃、一些女同学甚至会到吃饭的时候，端起碗走到农民的桌子边嬉皮笑脸聊起天来，然后以尝的名义吃人家的菜。当然，一些家里有钱的同学也会向农民买点菜吃。

    我到生产队后队里就分了一块菜地给我，我开始了学习种菜，所有的农民都是我的老师，我见人就问现在该种什么菜，应该怎样种菜，谁家有菜秧。在村里，菜秧一般是不用买的，大家互通有无。我把一小块地种满了菜秧，然后精心侍弄起来，但无论如何就是没有别人家的菜长得好。首先是肥料不足，农村家家户户都有个小型简陋的厕所，都有猪粪，每人床前都放一个粪桶，因此，他们的肥料比较多。而我却每次只好偷偷摸摸去队里的厕所舀点肥，虽然一次两次大家不说什么，但多了，一些人就有意见了。因为队里的厕所肥料是用来肥棉花的，我如果舀多了，就损害了大家的利益，再加上也存在技术上的原因，因此，我在农村开始几年，吃菜一直是令我头痛的问题。

    其实，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农民吃菜也很难。一些农民家餐餐吃霉干菜，当地人叫萝菜。有些人连萝菜也没有，只好吃米汤。乡下人家都是蒸饭，因此家家户户都有米汤，在米汤里放些盐，放点酱油，这就是一个菜，有时甚至是唯一的菜。我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餐这样的米汤拌饭了。菜紧张，油更紧张，那时，农民炒菜是这样的，用一根竹筷绑一块布，在油碗里沾一下，然后快速在烧红的锅里一擦，就开始炒菜，菜里如果能够见到一点油珠，这就是相当不错的菜了！酱油也是奢侈品，一般人家做菜很少放酱油，实在需要，放点豆喜已经相当不错了，味精在当地连听也没听过。有一年，队里榨棉籽油，没有全部上交国家，偷偷留了一些，全队每家分到几斤，我算照顾，分到两斤，如获至宝，每天做菜都要奢侈一下。其实，现在来看，谁也不会吃棉籽油，味苦涩，太难吃了。

    我还算比较勤快，除了种菜，还养了十来只鸡，当鸡开始下蛋了，我每天能拣三、四个蛋，我把吃不完的蛋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一些别的生产队的知青有时到我这里来玩，我能拿鸡蛋来招待他们，让他们羡慕不已。那段时间，是我在吃菜上比较甜蜜的时期，我变着法吃鸡蛋，今天蒸，明天炒，后天一个荷包蛋。

    我在一个青黄不接的时间还偷过一次农民地里的菜。那时，已经几天没有菜下锅了。一天我从大队回来，见邻村的一块地洋葱已经可以挖了，这里离我住的村只有大约两里来路。晚上，我和应根商量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偷一些洋葱来，约莫晚上十多点钟，我和应根来到洋葱地，我们不敢挖，怕弄出声音，只是拔，大约拔了二十来斤，赶快背回家，那些洋葱让我足足吃了半个月。其实，在乡下，你到村里的农家少量弄点菜是不算偷的，最多见面厚到脸皮说一声。但那次我弄得比较多，又是邻村的，因此抓到是不好意思的。

    后来几年，我当了村里的民办老师，和村里人关系越来越好，许多学生经常送菜给我吃，加上我种菜也越来越有经验，还有鸡生的蛋，我基本上没有再愁过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