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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时候十分讨厌上学,感觉读书就象上刑一样难受,所以我的成绩永远在倒数第一的名次上挂着,谁想做这个第一是不可能的。那仿佛永远是我的位置,我霸占了这个位置好多年。当人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已经不在乎羞耻了,当我的名次略微一上去的时候,就有人感觉羞耻了,所以我总是把这个位置占领着。并不是自己不想进步,实在是进步太不容易了。
人做什么都需要一种动力或利益的驱使。那时候我在想,反正毕业了就做待业青年,早晚有转正的机会,靠年限也吃一辈子的饭。
那时侯我最感兴趣的读物就是小人书,看了一大箱子,还时常拿自己的小人书去换别人的看。看小人书主要是看图,看热闹。没有脑子那种看,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喜欢看而已。
一次实在没什么新的小人书看了,我央求父亲给买新的小人书,父亲答应进城的时候给我买,在没有进城前,没有什么小人书能吸引我了,因为箱子里的小人书已经被我翻了无数遍,已经腻烦了。父亲把自己看的一部鲁宾逊漂流记给我,我见是外国的书,就没有看,丢在一边。
一天实在没什么看了,我拿起那本鲁宾逊漂流记翻看,没想到很快就被吸引住了。我一天都没放下那本书。我还记得当时,窗外下了场很大的雪,封了山,封了地,原野从窗子望去一片雪白。屋子是温暖的,桦木在火炉里燃烧。我的心绪在书中漫游,那荒野和野人般的生活传奇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人这样生活过。我文化水平不高,再加上学习不好,有的字还不认识,所以读的速度很慢。但是,这不影响我对书的大概理解。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阅读完鲁宾逊漂流记,当放下书的时候,我开始思考,为什么人家就能写出这样的书,而自己却写不出来。我就问爸爸作家写的东西都是编出来的吗?父亲告诉我有些小说是作家自己亲身经历的,只有经历了才会写出真实的小说。我问爸爸我可以当作家吗?父亲说当然可以,不过要好好学习,否则写出东西让人家笑话。
我从此以后,总想着走出去,总想亲历一些东西。父亲说的文化修养是成为作家的关键,就象警钟时常在我脑子里轰鸣。我一边上学,一边读了很多外国小说和中国名著。
我们这里当时有上海、北京上山下乡青年,所以找这类的书并不难。
我上学的时候开始认真,晚上回家就看小说,在学校里就把作业做完,为的是有更多的时间读小说。小学毕业考试的时候,我考取了第二名,正数第二。老师问我是不是抄袭的,为此我和老师大干了一架,全县会考的时候,我给老师拿回个第一。老师高兴的不得了,跑到我家向我父亲取经,问怎么教育的。爸爸说也没教育他什么,只是给他小说看,他也痴迷。老师问我,我说我想当作家,没想到同学给我起了外号“作家”因为实际和作家是有较大差距的,我感觉是种羞辱。我暗地里下决心好好学习,将来一定当作家。初中的时候,我认为诗歌是最好写的,就突发灵感,先写几首所谓的诗歌自己偷着就寄出去了。更没想到的是,三个月以后,我收到杂志社来信,南京的一家杂志真发表了我的作品,还有3元稿费。这当时绝对是重大的新闻。老师把我叫去,很严肃地围着我转了三圈,问我是不是在哪本书上抄袭的。我能说什么?拿起杂志和稿费单子就走了。从此我不愿意说话,只是偷着写一些东西寄出去。发表的少,退稿多,但是不影响我对文学热爱和追求。
遗憾的是,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学习成绩语文居然不及格。老师简直就哭笑不得。我参加了工作,工作中也需要文化,而且竞争激烈,上岗也要考试。我总觉得对不起过去的时光和父母的养育之恩,我开始自学考试,初中生自学大学的课程,而且是教材奇缺和没有人辅导的情况下,那种学习是可想而知的,要多难有多难。我有个办法,那就是不管明白与否,死记硬背。我把自己判了八年有期徒刑,刻苦地读书。于是,我又重新读了中国四大名著和鲁宾逊漂流记以及战争与和平、安娜卡拉尼娜、复活、海底两万里、金银岛、船长的女儿等外国图书。这些原先都读过,只是没有现在细致和用分析的方法,我获益不浅。
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已经出版了走出黑森林诗集,臧克家前辈题写的书名,刘绍棠、苏叔阳题词。当时在诗歌领域也是天南海北都有朋友的,我跑去深圳,到全国看文朋诗友。从那以后,我每年都往外跑。不久我就做了专业作家,做了作家跑的更勤快。后来在政府工作,不久我就下海了,国内外跑。开始喜欢流浪的生活。我是第一个自己不要所谓作家固定工资收入的人。我开始在北京混,到全国各地看朋友。流浪成了我人生的一种方式,所谓的自由中也有着很多的无奈。但是,这不影响我有个流浪的心境。
流浪成了我生活的必要主流生活,几个月听不见火车轮子铿锵的行驶声音就没有灵感,就感觉恐慌和心虚。
鲁宾逊漂流记影响了我半生,现在一直在影响着我,恐怕一生都要流浪,即使人不去流浪思想也会流浪。这本书把我带进另外一种生活方式中,我感受到自由的同时,也体会到流浪的月亮没有流浪故乡和亲情。月亮始终在故乡上空悬挂,圆亏都注视着家乡和我走出去,走回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