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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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雪初晴，不经意间看到一位博友的qq签名：听说婺源的油菜花都开放了。倏忽，勾起了我对开在远方的远方油菜花的无限向往。几天后，作协给了我们一次近距离亲近婺源油菜花的机会。

    去婺源的车上，歌声笑语、幽默萦绕。而我的思绪早已飞出了眼眸，像鸟儿飞出窝巢，飞到了漫山遍野、满目金黄的油菜花丛中。

    午饭，我们只在喝汤时喝到了些许温度。这是相约去婺源看油菜人多的结果，但绝非旅游业兴旺后的必然产物。饭后，我们进发江岭，为朝思暮想的油菜花进发。

    一条不宽的柏油公路，把山劈开，山安然地矗立在路两边。江岭的油菜花就是从这条路旁开起的，弯弯曲曲，一垄垄、一畦畦，梯田似地开遍山脚、开满山腰、漫到山顶。那些次第开放的油菜花，就像大山孕育出的一茬又一茬儿女，满山坡调皮地奔跑。几场春雪的摧残，推迟了江岭油菜花的花期。我们去时，油菜花还没有尽情地绽放出笑容，看不到那种气势磅礴的金黄。这是一种缺憾。然而，维纳斯证明，适度的缺少更是一种美丽，她勾起了人们再次探索追求的欲望。

    走入油菜花丛中，我们要与她们来一次亲密地接触。细瞧那一株株生机勃勃的油菜，上方的油菜花因为更多地接触着自己的恋人——阳光，爱情的火热让她的心早已迎风绽放。中间的油菜花还是一朵朵蓓蕾，似少女般把芳心束得紧紧的，翘首以盼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为他独自开放。最下面的油菜花已轻悄地结出了细长青涩的油菜角。过些时日，晨起的农民，轻拂着这些油菜角，摸着艰辛，摸出了会心。菜角里圆滚的籽粒，是农民忐忑又滚烫的心，是他们一季的希望。我们在花丛中伫足安静。把世界让给山，让给潺潺流淌的山泉水，让给蜜蜂，让给蝴蝶，让给飞鸟，让给那满坡的油菜花。

    让给心灵。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刻。

    我们不停地合影。与云雾合影，与远山的合影，与流水合影，与油菜花合影，与蜜蜂合影，蜜蜂不配合我们，自顾辛勤劳作，飞来飞去，一派繁忙。我们一直在寻找着背景，填补身后的空白。一位帅哥在上坡的路上为金发碧眼的姑娘拍照，我发现她太孤单了，就在其背后作飞翔状，成了她刹那间的背景。

    “长长的头发，黑黑的眼睛，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山上的格桑花开的好美丽，我要摘一朵亲手送给你”不知谁的手机中突然响起索朗扎西嘹亮的歌声。倘若此刻美丽的姑娘就在自己身边，我们一定会情不自禁，要亲手摘一朵油菜花送给她，让一缕缕浪漫飘过花丛，在山坡上漫开。然，凡尘世界，烟火人间，又有多少有情人能手挽手来此游玩？所以，就让我们摘一朵油菜花，把她做成标本，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送去思念，送去一颗滚烫的心，留下回忆，留下一地温情和浪漫。

    面朝油菜花，踩着夕阳，我们惜别江岭。车上，我的思绪定格在自己的家乡，一个别人不知名的村庄。

    二、三十年前，每到这个季节，家乡的油菜花草终于忍受不住严冬的萧瑟，怒放了。池塘边、田野里、上岗上流淌着一抹一抹的金黄。蜂来了，蝶来了，像我一般大的顽童更不甘寂寞，在花丛间寻找春天，寻找属于那个年龄人的快乐。

    如今，家乡的田野和山岗逐渐被工业和商业蚕食，家乡的人已陆续飞出了村庄，成了实实在在的农民工。留守村庄的，是相依为命的老人和儿童。他们无力承受耕田的辛劳。所以，这个季节，家乡仅有的土地上鲜见油菜花盛开，更多的是一汪汪春水，一抹抹杂草，还有死一般的寂静。

    油菜花，何时能在近处开放，开在家乡的田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