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风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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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灾后的上海胶州路教师公寓，被铁制的脚手架密密地围着，楼墙被大火烧得黑乎乎的，玻璃大多已爆裂，几只空调外机斜挂在墙上迟迟不肯落下。有几片烧剩的安全防护网碎片，在大楼的半腰晃晃悠悠地飘荡。11月21日，胶州路大火的头七，在遭遇劫难的胶州路、余姚路口，人如蚁聚。大伙在冷风里肃立，在冷风里思考。

    早晨，市领导来了，向被大火无辜吞噬的58条生命致哀；早晨，学生和市民捧着鲜花不断涌来，对着大楼向死难者鞠躬。身边的地上，几百点白蜡烛组成了大大的心型，以示纪念。余姚路边近百米全是菊花。其中的一个白花为底黄花为字写着：愿逝者安息。胶州路上也是近百米的鲜花，一根电线杆旁挂着黑底白字的横幅：向11。15大火遇难者致哀。不远处的几个镜框里，是一位遇难的年轻女子的照片，一位年幼孩子的照片。火灾后的大楼，在深秋的冷风里肃立。

    胶州路和余姚路的相关路段，已被封锁。能不能接近此幢大楼？我边想边向大楼另一侧的昌平路、常德路走去。小心地走进昌平路的一处门口，可惜和教师公寓不通，只得返身出来。来到常德路上的一处小区门口，铜牌子上写着“胶州路教师公寓”几位年长的“黑猫”在一旁默默地看守。“能进去看看吗？”我问。“不行！”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门卫很干脆的回答。“没烧到的两幢教师大楼还住人么？”“现在不住人，已经搬出去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几位胸前挂着牌子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处理着火灾的善后事宜。

    四周兜了一圈，没能接近遇火的大楼，我又回到胶州路、余姚路口。依旧是观者如堵。一位皮肤皱巴巴的白发老汉说：“周围的尼龙防护网是易燃物，脚手架上踏脚的竹排是易燃物，装修隔热墙的材料估计也是易燃物，一股刺鼻的味道。不出事才怪！”旁边的一位青年接口道：“建筑单位领导不重视安全，工程层层转包，用无证的电焊工违章操作，工地上使用易燃材料。致使大火迅速蔓延。”一位穿西服的中年人则认为，这次救火暴露出我们的消防器材太落后，无力及时控制高楼的火势：“28层的高楼失火，来的大多是普通消防车，就像小孩子撒尿，水柱只能浇底下的几层，对九层以上的着火处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城市里到处是高楼，必须增加高楼的消防车，必须增加高楼的消防器材！”

    早晨，这里的风很冷。人们在冷风里肃立，在冷风里思考。被烧得黑乎乎的这幢教师公寓，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惊叹号，让人痛苦也让人警醒。一群群的市民在惊叹号前议论：希望修房子的材料别是易燃品，希望脚手架上的踏脚板别是易燃品，希望建筑单位不要转包工程，不要用无证操作工违章作业，希望城市里多一些高楼消防车辆，希望各级领导多多重视安全工作生命是宝贵的，每个人只有一次，要学会珍惜。是的，十几年里城市长高了，变得漂亮了，但希望安全技术和安全设备能同步长高，安全意识和安全制度能同步长高。让城市更和谐，让生活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