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痴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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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觉。

    一生跳不出这二字。

    总是怀疑春运的紧张是有人背后黑手策划的，而媒体等等作了帮凶。昨日晚报还是长篇累牍的说向南的车票已经售罄，没有提前没票的人回家吃年夜饭已经没有希望。从机场回来，看到这篇消息，还是有点失望，因为答应父母今年无论如何回家团聚。

    去了几个地方，打了几个电话，都是落空，唯一的答复是最早十七号有到合肥的票，那已是大年三十了，难道真要在列车上度过一个人的年？心有不甘，在网络上搜索，竟然还有票，可供选择的也多，到昨晚七点，终于将票买到手。算是心愿有了交待，给家电话，一一告知，也都是欢喜，更多一处村头翘盼的风景。

    那应该是母亲，白发飘起在晚风中，家家炊烟摇落，她站在村口，向村外遥望，时间在晚霞的余光中分分秒秒过去，当别人家鞭炮声响起呼儿唤女一起团圆饭时，我要是还没有赶回家，她的心里是如何的焦急？不过，今年比往年好，或许迟点，终会团圆，母子相见，父子相见，姐弟哥妹相见。

    曾有无关的人落泪，说是因为我的文字中描写了回家的路途，那路边的山，绕着山流过的水。我问为什么流泪？她说：不敢想象当你趟过及膝的河水，你的母亲站在山口看你一步一步走近，那是世间真情。

    哦，原来如此。母亲是个情感不外露的人，我亦然。

    多少年不见，见了，也不会有泪水纵横。

    知道昨天是情人节，出租车司机抱怨：中国人过什么洋节日。是因为前面堵车抱怨。要是中国人都不过这洋节日了，你们生意有这么好吗？问。

    也是，司机憨厚的笑笑。这笑让人感觉左右为难的意思，想拒绝可是害怕失去，既是恨，又是爱。

    其实爱恨关卿何事？与人过节日，因为日子特殊，坐在星巴克里彼此失言。最后从茶说起，我说我还是喜欢中国的茶，看到沉浮，看到幽静，更是在一屋之中，一人体会山水。朋友却是喜欢这西洋的东西，说这透明，敞亮。刚好在机场的国际出口，人来人往，各种肤色。

    忍不住皱眉，不单是因为茶的苦。最怕这彼此相对无言，万千话语在相遇之前，真见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尽说这些与风月无关的东西。

    身边人不断更迭进出，坐的久了，觉得了无趣味。

    相对来说，我还是喜欢幽静，安静，哪怕只是一屋一人，如果有藤蔓缠绕，竹影婆娑，就以为是上天造化于我特殊恩赐了。故，她说：你不是一般的传统，而是非常传统传统的，就如过去的那些文人一样，比如蒲松龄。我纠正，我更喜欢李渔。

    其实，我说希望每年的今天能够一起度过的。答：随缘。

    想起那句：缘来惜缘，缘去随缘；缘来缘去，随缘惜缘。只是红尘纷扰，身在红尘中。一切能够自己把握？

    何况是这缘！最经不起推敲的东西。

    还是说回家，心静静，竟是没有狂喜。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只等明日下午上车。

    只是考虑在家该呆几天，又怎么安排。却是为难，这个季节，南北的山水一个模样。黑山白水，皆如此，何处有风景？

    想起那句：一生痴觉处，无梦到徽州。

    我去的地方就是徽州，为何，日日连一个梦也不得完整。渴望入梦的遥遥无期，不能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