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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这是今晨奴才去建安街上买来的,老奴买的是刚做好的第一串。不过陛下嘱咐了,说糖葫芦太甜腻,娘娘莫要贪吃。”
昨日她只是玩笑地说了句想吃建安街上的糖葫芦,陛下竟然记在心中!接过紫瑶递上来的糖葫芦,杜芷书盯着发呆。
“外头的守卫也都撤离了,娘娘日后可自由出入宫廷。”何公公紧接着说道。
这句话便是意味着陛下解了杜芷书的禁足之刑,毫无征兆地,杜芷书也是莫名。
“有劳何公公了,糖葫芦本宫收着了,公公赶紧去紫宸殿伺候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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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公公走后,紫瑶才是说着:“难怪今早外头这么大动静,秋蝉说守卫们不见了,却不知道为何,原是陛下恩典。”
今早,陛下明明说想要禁她一辈子,撤销守卫怕不是陛下本意,遂问着:“昨日陛下都见了什么人?”
“听小周子说,昨日陛下来过锦荣殿后,便往慈安宫去了,但陛下与太后聊了什么,小周子在外头伺候,并听不见,只是看见陛下从太后那出来时面色不愉。”
杜芷书点点头,道:“难得两个月的清静,这日子以后再不会有了。”而后看了眼手中的糖葫芦,叹息一声,道:“算了,你还是给本宫描个眉形吧。”
紫瑶上前,也看了眼皇后手中的糖葫芦,道:“这糖葫芦可要奴婢先让人收着?娘娘现在吃还是等会吃?”
摇了摇头,杜芷书说道:“分给秋蝉和冬绫把,她们这么些年没出过大梁宫,让她们也尝尝外头街上的吃食,肯定想念的紧。”
紫瑶赶紧接话道:“这可是陛下送给娘娘的。”
“太甜腻了,会牙疼。”杜芷书随口接了一句,便将糖葫芦递给紫瑶。
紫瑶却迟迟不肯接过,跪地道:“奴婢记得娘娘爱吃糖葫芦,当年牙疼时,也曾囔着要吃。”
紫瑶确实好记性,那一年她正是换牙的时候,好几颗大牙都是松动,嬷嬷不肯让她吃糖,她却非囔着要吃糖葫芦,否则饭都不肯吃了,最终还是二姐心疼她,偷偷地塞了一根糖葫芦给她,让她满足的很,不过后来被发现,两人一起挨了大姐的训斥。
一些过往渐渐清晰,当年三姐妹一起的日子着实让人怀念,单纯快乐的很,若不需要长大,她便永远是杜家捧在手心里的季妹,可偏偏时光荏苒,终是要回报的时候了,若没有杜家,她连那样无忧的童年都不可能有,她已任性太久......
见杜芷书不说话,紫瑶继续道:“陛下对娘娘如何,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娘娘也应记在心里,这糖葫芦总归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娘娘即便牙疼,吃一颗也是好的。”
看着手中的糖葫芦,犹豫再三,杜芷书终是含了一颗入嘴,甜味立刻在舌尖蔓延,咬上一口,酸涩溢满口中,她以前最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如今酸甜交织,她却觉得这滋味复杂得不似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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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低头对着铜镜发呆,却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直到手中的糖葫芦被人咬去一颗,杜芷书才反应过来:“陛下。”
重光帝皱了眉头,竟是这个味道!他从不曾吃过这样甜腻的东西,就连稍有些甜味的糕点都极少入口,何况一整颗糖葫芦,而今,他却真的全部吞下肚了。
“陛下不喜欢吃,又何必为难自己。”
重光帝却是展眉,“朕想尝尝它的滋味,也没那么难以入口,唔,还不错。”
刚刚明明皱着眉头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杜芷书也不戳穿,只是淡淡一笑。
“不是说朕下朝之后来替你描眉么,怎么不等朕。”
听罢,杜芷书才发觉铜镜中的自己已有一边眉毛描画好了,紫瑶描眉一半后才离开的,杜芷书竟全然不察.....深吸口气,而后轻声说道:“臣妾以为陛下在与臣妾开玩笑。”
“只要你不骗朕,朕永远不会骗你。”重光帝说完,开始专注描眉。
杜芷书愣愣看着重光帝的脸庞,耳边一直回荡着重光帝刚刚的话,不敢说话。
直到描完眉,重光帝绕道杜芷书身后,圈着她的腰身,下巴倚在她的肩头,看着铜镜中的杜芷书,赞叹道:“朕的皇后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朕有福气得很。”
杜芷书也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陛下果真还是喜欢她这副容颜......
从记事起,所有人都赞大姐美艳,却不知何时,渐渐有人开始夸赞她,姑母也曾说过,等她长大了,该是比大姐还要明艳动人,姣好的容颜将会带给她这一生最大的好运……
“容颜易老,等臣妾皮肤松弛,面色珠黄时,陛下边该搂着新人笑了。”
重光帝笑了笑,将她揽在怀里,“到时候朕也老了,头发泛白、牙齿掉光,脸上更满是皱纹,也就只能牵着你这个老太婆的手,缓步走在太阳底下,给身旁儿孙讲着故事。”
重光帝说得出神,好似眼前已经浮现几十年后她们二人相互搀扶的场景,唇角忍不住微微含笑,而后更是动情地将她紧紧搂着,对着她的耳畔,轻轻地说着:“小词,给朕生个孩子。”
杜芷书抿着唇,那样的画面,竟也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眼眶不禁湿润,微微点了点头:“嗯。”
☆、第47章
自那场大火后,陛下对皇后的态度俨然大转变,陛下夜夜留宿锦荣殿的消息早传遍了后宫各处,除了元妃这样有张太后撑腰的,其余妃嫔都是缄默,只敢背地里盯着锦荣殿,隔岸观着张太后的这一把怒火。而今,一待陛下赦免皇后,各宫争先往锦荣殿请安,杜芷书安逸了两个月的日子终于到头,再次面对众人,心境已截然不同。
宸妃一脸病容,倒是比杜芷书这个禁足两月,且经历了一场生死劫的人更加地苍白。
“宸妃妹妹紧着些自己的身子,本宫这有几株上好的灵芝,拿与妹妹调养。”杜芷书说罢,吩咐了紫瑶去屋里取灵芝。
宸妃咳了两声,道:“谢皇后关心,臣妾这身子两个月来一直这样,怕是好不得了。”
两个月?杜芷书抚着茶盏浅浅笑着,宸妃这时间掐的刚刚好,她刚解禁,此时刻意提及两月前的事情也是给了她难堪。何太医曾说过,那汤药虽会伤身,可只要服用不多,经一两个月好生调理便可恢复。
一边浅浅抿了口茶,一边打量了一眼宸妃,看宸妃如今的病弱模样,不是何太医说假,便是宸妃手段高明,之前温婉大方的姑娘,如今也是叫人看不透了,想想她那时落败,与宸妃给张太后告发也密不可分。
对于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是讳莫如深,只当没有听见宸妃的话,却偏偏有那么个没有眼力见的人。
“早听表姐说皇后娘娘待人极好,可都是上好的灵芝呢,宸妃娘娘定能很快好起来。”
声音清脆,杜芷书这才抬头,看着站在李昭仪身后年轻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论打扮,不像宫婢,听言论,更不可能是宫婢。
“新进的美人?”
见皇后注意到自己,许美人刚忙上前几步,跪地行礼道:“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