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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母亲不是孤儿,也知道母亲和家里关系不好所以多年不联系,甚至她也知道妈妈在她出生前改过名字,但以前叫什么妈妈没说,只说是个很土的名字,她也没追着问。尽管这些都能对上,可突然告诉她,她妈妈是沈城的姑姑,是那个声名显赫的沈家的女儿,这也太扯了——
“好,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你们想和我妈妈修复关系,于是从我这儿入手?”
党旗知道这不是梦,沈城也没在跟她开玩笑,但冷静下来思考,沈城是怎么知道她妈妈的,他调查她?为什么?
“老太太,也就是你的姥姥,现在中风躺在医院里,她想见你。”沈城淡淡地说道。
“姥姥?或许她真的是我外婆,但是在没弄清楚事情之前我是不会跟你去见任何人的。至于我爸妈那儿,我希望你们暂时不要去打扰。”
在党旗心里,她的妈妈一向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她实在想象不出到底因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性子的女人和自己的家人彻底断绝关系,一定是沈家做了什么让她心寒的事。
如果沈家真心想要找她妈妈,以沈家的能力其实并非不可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依旧形同陌路,可见沈家并没有费力寻找,甚至压根没有找过。那么现在突然以表哥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沈城又代表了沈家的谁?
一直充当聆听者的周颂玉忽然开口了:“城子,你是怎么知道党旗的母亲是你姑姑的?你现在来认亲沈老知道吗?”
虽说周颂玉和沈城称兄道弟,从小穿一个裤衩玩到大,但事实上周颂玉的父亲和沈城的爷爷才是同辈,按辈分他应该喊沈城的爷爷沈伯伯的,但为了避免辈分混乱,他向来直接称呼沈城的爷爷为沈老。
周颂玉的两个问题看似简单,却十分犀利,也正是党旗心中最为困惑的,这一刻,她都恨不得起身为他鼓掌了。
“老六,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的?”沈城反问。
“我怎么认为不重要,兄弟今天就一句话,这个女人,不管她是你是不是你什么表妹,我都要定了。”
言下之意,如果是你表妹,你沈家同不同意跟我没关系,如果不是你表妹,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在动她之前先考虑下我们三十年的兄弟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
党旗没想到周颂玉竟肯为了她跟沈城冷脸,她之前还想他不够在乎她,现在形象立马高大起来,她家小六儿太给力了。
周颂玉的这番话让一向老神在在的沈城也颇为意外,看不出他这个小表妹把老六的魂都勾到这地步了,他是该为她感到自豪呢还是替自己悲哀?这厮现在摆明了就是为了女人能插兄弟两刀,爱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丢的那张照片在我这儿,而我认识照片上的所有人,就这么简单。”
沈城言简意赅,但他能够解释已经和他平时的一贯作风大相径庭了。
他说的全是肯定句,党旗立马反应过来,照片果然是在餐厅丢的,而捡走照片的人竟然是他!
现在再追究为什么没有物归原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说觉得她妈妈和他姑姑长相相似不过是天大的巧合,那他如此肯定地说认识照片上所有人,除了她妈妈和她,就只剩她家党国富了,所有的巧合都撞到一起,那说明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真相。
沈城继续道:“老爷子知道这件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不代表沈家,也不代表任何人。老太太那边见不见你自己考虑,想好了见告诉我,我会安排,不见,我不强求。至于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无可奉告,或许身为当事人的姑姑,你的母亲,才能给你最真实的答案。”
“苏州那边暂时不会有人打扰,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代我向你父母问好。”沈城说完站起身,复又看向周颂玉:“等老太太出院,我们射击场见,这次谁放鸽子谁龟孙子。”
周颂玉一笑置之:“反正你已经当了一回龟孙子了,下回可没这么便宜。最近房地产越来越不好混了,要不我也转行搞娱乐?”
“你现在就挺娱乐。”沈城嗤笑一声,懒得看这一对你侬我侬,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走了。”
沈城一走,党旗就奋力扑到周颂玉身上,环着他的脖子笑道:“小六儿,你今天太爷们,太帅了,我该怎么奖赏你呢?”
“爷哪天不爷们,哪天不帅?”周颂玉挑眉,神情甚是得意。
“是是是,我们家小六儿最帅最爷们!”党旗谄媚道,跟那天铩羽而回相比,今天简直气势凌人啊。听听沈城最后说的,见不见随她,什么时候见也随她,她父母那儿也不会被打扰,还让她代问好,这话跟别人说,这是奸猾狡诈的沈城说的,谁能信?
“下面有什么打算?要回一趟苏州么?”周颂玉将她拉坐到自己怀里,摩挲着她细嫩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着。
党旗是不是沈家的外孙女他真的不在乎,周家不需要他联姻来巩固什么,反之,他倒希望她不是,不然沈城摇身一变成了大舅子,还不得瑟死他。
“就像沈城说了,他今天来并不代表沈家,说明沈家没有主动示好想修复和我妈妈的关系,那我又何必上赶着去干这事儿?况且这事儿的决定权也不在我,就算沈家愿意,也不代表我妈妈就能原谅。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过去了,你说沈城干嘛把这事儿又挑开了?烦人。”
“行了,”周颂玉打断她的抱怨,直截了当地说:“我让秘书订机票,明天回趟苏州。”
党旗急忙制止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回苏州了?我这不还没想好呢!你急吼吼干嘛呀?”
“你这会儿脑子里想的怕是只有城子刚刚说的‘无可奉告’四个字,既然那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回去?”
好吧,她无话可说,他说得很对,她的确非常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妈妈的伤疤又要再一次被揭开,可她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不是吗?或许她应该先从她爸那儿探探口风。
周六一大早,党旗便起床洗漱准备赶往机场,昨晚她睡在自己家里,把周颂玉赶了回去,不然他再折腾她一晚上,她肯定起不来。
周颂玉难得爽快地滚蛋了,倒换成党旗诧异了,心想着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不过惦记着回苏州的事,很快就把他扔到脑后了。
俗话怎么说来着,事有反常必有妖。当党旗上了飞机后,那个妖孽就凭空而降出现在她面前了,空姐笑脸盈盈地指着她边上的空位对他说这是他的位置。
党旗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她说昨天怎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赶走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看他还戴了墨镜,便没好气地说:“飞机上还带墨镜,装明星大腕儿呢?”
周颂玉转过头一脸不屑:“你拿戏子跟我比?”
“你当是解放前呢?还戏子,职业不分贵贱,稍微尊重下别人,ok?”
党旗见他那样就知道肯定又左耳进右耳出了,算了,人是贵公子,怎么能要求他跟我等贱民站在同样的思想高度呢?
就在党旗准备套上眼罩继续补觉时,周颂玉冷不丁又回了一句:“你放心,我绝对尊重我未来丈母娘和老丈人,至于其他人,看心情。”
“那我呢?也看心情?”
周颂玉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党旗狠狠地揪了他大腿一下,他这才说:“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了?”
“很多时候。”党旗冷冷地说。
“比如?”
“现在!”党旗本想着他都上飞机了,也赶不下去,他要跟着,她也拦不住,可想想还是郁闷,“你昨天在我那儿怎么没跟我说你今天要跟我回苏州?你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就是不尊重我!”
周颂玉辩驳:“我认为这只能算惊喜,surprise,ok?”
“惊喜你妹,别学我说话!”党旗爆粗了,这人就是有分分钟能把人弄疯的本事,ok你妹的ok。
“我知道你在骂我,但我不跟你计较。系好安全带,飞机要起飞了。”周颂玉一本正经地说着,看党旗呆愣着,问:“难道要我帮你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