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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她,显然不准备作答。
猗苏便干脆掏出手机,摸索着拨通了夜游的电话,几句话将情况交代清楚了。
“唔……这样啊。”夜游的声音仍然是散漫而镇定,尾音总是上扬,仿佛闭上眼就瞧得见他迷糊里带着狡黠的笑,“刚才杜缜联系我,说找到了关键线索,想立即见一面。干脆就兵分两路,你和伏晏去见麻醉师,我去杜缜那里如何?”
“诶?你怎么知道他也……”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无所不知,闹得猗苏觉得自己尊严颇为受挫。
伏晏却直接将手机从猗苏手里取过,简短应答几声后,淡淡道:“还有,杨彬知道杜缜在查他的事之后,态度转变得厉害,说只要让杜缜罢手他就愿意转生。”
猗苏隐约听见电话那头,夜游兴味盎然地“哦?”了一声,并表态:“看来要好好查查这两个人的关系了呢……总之,李锲那里就拜托你们了,地址我会发过来。”
“也该去会一会这位李锲先生了,”挂了电话,伏晏斜眼看向猗苏,“次次要劳动本座出马,真的要问谢姑娘收佣金了。连带着上次欠的,连本带利。”
是谁说自己是来休息的?现在都主动变成干活主力了……又不是她求来的。
“都说了小的一贫如洗,君上反正克扣着我的俸禄,也算两相扯平。”
伏晏俯身去穿鞋,口气仍旧高高在上:“先不说我的佣金和谢姑娘所谓的佣金差距有多大,当初都已经说明白了,我可不准备发给谢姑娘俸禄。”
“不就是那么点小事吗?还值得君上耿耿于怀,到现在还旧事重提?”猗苏强力忍住拿起拖鞋糊对方一脸的冲动,也蹲下身穿鞋。
伏晏站直了俯视她,不屑地哼了声:“第一次见面就被泼一脸水,谢姑娘还真好意思说这是小事。”
“啊啊真是小心眼!”猗苏忍无可忍地一跺脚,“君上要是实在跨不过这道坎,也泼我一脸水不就好了!”
“啧,我可没这个兴趣。”伏晏打开门,靠在门上继续鄙夷猗苏。
猗苏走出几步,回头送他一个白眼:“总之,要么给我俸禄,要么休再提什么佣金。”
“不提辞职了?”伏晏关上门,回头笑吟吟地问。
猗苏心头无端就是一突,她避开对方的目光说:“这次和夜游搭档,让在下察觉到,这份差事也算有点乐趣。”
“哦?谢姑娘倒是很中意夜游嘛。”伏晏一身轮廓简洁的长外套,走起路来也不似夜游总把手放在兜里,反而爱背着手前行,带得衣裳往后掠起,下巴一如既往微微上昂,倒似步步带风。
“谁不希望有个省心的搭档?”猗苏推开楼宇的铁门,头也不回地道。
伏晏闻言侧首盯了猗苏一眼,似乎要说什么,却忽然加紧两步,绕到了她另一侧。
猗苏莫名其妙地抬眼看他,却猛然发觉这么一来,便是伏晏走在外侧。难道伏晏其实是在护着她?联想到方才他颇耸人听闻的言论,猗苏一下子有点懵。伏晏偶尔转性,实在是消受不起……不过就算明白着问,这厮也决计不会承认的罢?大约会嗤笑着说“不想有个被凡人袭击成功的愚蠢属下毁坏一世英名”云云。
于是,猗苏决定只做不知,转而谈公事:“依君上之见,事态会如何发展?”
“会怎样呢?”伏晏却反问她。
猗苏低下头说出心中的揣测:“那张证人名单有些古怪……我怀疑是里头的人,把有人在查此事的消息透露给了章学秉。至于嫌疑人……倪慧芳和李锲都有嫌疑。我们已经没了在暗处的优势,只能尽快收集完证据正面与章学秉对峙了。”
“得出推测的证据?”伏晏收敛了神情,缓缓问她,说话的声调让她一瞬有些失神,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又是与记忆里截然不同的沉静,通透的眸色反而显得冷。
猗苏匆匆垂眼:“只是……直觉。”
“听好了,”伏晏难得较真起来,面沉似水,“直觉和人心一样,都是最会欺骗的东西。能相信的,只有事实。”
猗苏愣住没反应过来。缓了一缓,才低声反驳:“可直觉,很多时候真的最接近真相。说教什么的……”
伏晏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这不是说教,是经验之谈。”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伏晏加入队伍
[系统]谢猗苏任命伏晏为队长,分配规则为队长决定
[队伍]谢猗苏:我什么时候把队长位子让给你了!而且你怎么自说自话就加入队伍了,我都没按同意啊!你个npc又来瞎混什么!
[队伍]【队长】伏晏:本座乐意。
[系统]您的好友夜游已掉线
☆、第二位证人
这番对话一出,此前两人之间还算轻松的气氛顿时陷入僵滞。
猗苏无言地看着脚尖走路,伏晏也维持沉默。
可方才伏晏说话的神情却像是烙在了脑海里,即便她不转头去看他,仍旧一遍遍浮现在她耳畔;而他低沉而平和的声调后头,更是隐藏着显而易见的秘密。
伏晏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猗苏很难不联想到某场“意外”上去。她的神思就又有点飘忽起来。
“地上有钱吗?”伏晏的语气有些淡,但仍然嘲意浓浓。
“诶?啊……”猗苏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若不是伏晏开口,自己估计就一头撞到一步开外的金属杆子上去了。
伏晏一脸无语地啧了声:“要是谢姑娘准备一路撞电线杆撞到目的地,也未尝不可,说不定会变聪明一点。”
猗苏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语句,咬着牙一扭头,加快了步子。
与李锲约定的地点并不远,走过三条马路便到了。伏晏看着这家餐厅的招牌挑挑眉毛:“看来李锲在私人医院混得如鱼得水。”
“就因为这家餐厅瞧着便挺昂贵?也有可能是虚荣心作怪。”
伏晏半抬眼皮撩她一眼:“又是直觉得出的结论?身为被害一方,如果要极力促成章学秉下台,便自然会尽量将自己美化为弱势一方,更好地争取利益,而不会选择这种地方,显示自己的财力。至于其他可能,虽说也不是没有……”他低低地笑了几声。
猗苏无意与他继续争论,便径自向侍者报上李锲的名字,被领着往里头的雅座而去。李锲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