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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村里人送来的布料,多半要等上几天才能做好。
这个秋天,天气晴朗,棉花开得又大又白,想当年这棉花可是叫多少人家吃饱喝足了哟。桂香脑子里有个主意正在萌芽,她要是将这些棉花收购了起来,再转手到城里去,不就能挣上好大一笔差价吗?
她手里刚好有笔活钱呢!
……
西安的军区大院里,桂花刚刚开过一轮,落了一地的金黄。侯春生正领着新兵训练,今天练习的是打枪,他们有的第一次摸着枪,都兴奋的不行,这枪的冲击力也很大,姿势不对的话很容易受伤,姿势不对的侯春生都亲自指导:“叫你们抵住的是肩窝!你们往哪搁呢?这里面以后都是真枪实弹的,再有人找不准位置,就全体负重跑30圈!”
忽然章勤小跑过来,说来了两封家书。
春生估摸着是桂平来信了,但接过来一看,竟有一封字体清秀的,是……那姑娘写的,这么久了,她终于肯理他了吗……
那射击场旁边的白毛杨叫风卷得沙沙作响,章勤见他拿着那信竟然有些发抖,猜中了一点。
那底下的小班长找他有事,叫了半天也没见他反应,章勤直朝那人使眼色,春生忽的吹了军哨:“原地休息20分钟!”
☆、第37章
产仔
入了夜,水塘里映照出一轮明亮的月,那立在池塘边的杨树此时在水里落下一片漆黑的倒映。桂香和李红英这才要上田埂,那些才忙完了自己生活的农人们也差不多在这个点赶回去吃晚饭。
李红英瞧见自家本家兄弟李长胜,喊了声“老表”,桂香也赶紧叫了人:“长胜叔好。”
桂香记得这个人!这李长胜是个老光棍,家里的口粮多的是,他家的自留地里都长的是棉花。后来他弄了家粮食加工厂,还娶了个小他很多的老婆哩!
李长胜笑:“你们这是红色娘子军啊!”
桂香也笑:“长胜叔你种了那么多棉花,那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当哩。”
“哈哈,红英啊,这闺女真是有文化不一样啊!有意思,有意思。那丫头,你倒是说说我种这些棉花是要做甚?”他说着将头转向她问。
“行钱。”
她只说了两个字,李长胜似乎是很满意,挑了挑眉道:“丫头聪明。”
这人的脾气很是随和,和单福满是同年,两人从下关系就亲厚些。桂香曾听她爹说过李长胜当年有过一个喜欢的姑娘,后来那姑娘却嫁给旁人了,想必他是因着这个原因才一直没娶妻,不过一个人却也是孤单的很。
“长胜叔,正巧到我家吃饭去吧。”到了她家门口,桂香忽然开口说道。
他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中午多煮了些饭,晚上弄点稀饭就可以了。”他孤独惯了,不高兴一下子太热闹,不然一会回家又该冷清了。
“去吃点吧,稀饭留着明天早上再吃就是。”李红英道。
“长胜叔,您都成大禹了,过家门而不入了!我爹前几天还在叨念你呢。”
李长胜脱了那冲锋帽端在手里:“哈哈,你这丫头有意思,我去你家就是,不去吃你顿饭,你指不定一会怎么说我呢。”
桂香放学回来将饭菜热在锅里才下地去,揭了锅就好吃。
单福满见李长胜来也高兴,终于有人能陪他喝口小酒了,桂平不在家他还怪不习惯的。
桂香离李长胜最近,见他碗里没了酒就倒上一点:“长胜叔,你种那么多棉花准备往哪里卖呢?”
“等着跑马榔头的来吧。”他心里也没底,这棉花比大豆什么的谷子好些,隔年不坏,再不济他留着冷天做被子就是。
桂香笑:“我倒是想推个车去收棉花呢!”
李长胜将那酒杯“啪”地落到桌上:“哈哈,你这丫头要真来收棉花,我就全部转给你!”
桂香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眼底早结了笑意:“长胜叔,您说话可得算数!我爹可在这儿呢!您以后可不能说这是酒话。”
李长胜也是人精,眯着眼笑道:“福满啊,你瞅瞅你闺女,下好陷阱等我跳呢,这丫头还要干这倒买倒卖的勾当呢!”
“长胜叔,我说的可是真的!倒买倒卖怎么了,反正城里缺棉花,咱村里又给咱安排个去处。”她愿意吃点苦,赚点差价。
她说的话在理,李长胜不禁禁了声,半天说了个“好”字。
单福满见桂香这么说,也是一愣,等着李长胜出了门才说道:“桂香啊,咋又打起棉花的主意了?倒买倒卖可不好听啊!”
桂香垂着脑袋,半天嘟囔了句:“爹,我想多行些钱。”她在乎那些个虚名做什么?他们这些中下贫农早就吃尽了苦头了。
是啊,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啊。
……
落了几场雨之后,天气渐渐转冷,这几天桂香家喂的那三头母猪要产仔了,桂香隔个半天就去瞅瞅,夜里她和她爹轮流看着,绝不能叫这前面的功夫白费了。
上一世的时候因为他们没掌握好时间,白白叫老母猪压死了一窝小猪。
春天她家母猪才带了肚子,桂香就特意送了十个鸡蛋给了李家管的兽医,那人收了桂香的鸡蛋,又写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给她。
过去的几个月,桂香可真的当起了这三头母猪的保姆了,先是每天给它们洗一遍澡,铲一遍猪屎,然后又每天早起将那糠合着南瓜山芋给它吃,夏天的时候她还特意去河埂上采了驱蚊草回来给它们点上。
李红英也盼着这窝小猪赶紧生下来呢!等产了小猪,这些母猪就要重新抓阄分配人家了!
这几天晚上,李红英和单桂香轮流值班照顾老母猪,猪圈里早铺好了准备接生的干草、清水。
第四天夜里,有只母猪先生了一窝小猪,一共五只,桂香帮老母猪处理干净,又抱了小猪去喂奶。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明晚会迎来第二窝小猪,李红英一个人值班,桂香怕不周全,硬是要和她一起,毕竟这就是那只压死小崽的母猪。
白天的时候,桂香特意喂这猪喝过一些红糖和益母草。
才过了十点,那只母猪就忽然变得有些焦躁,在那圈里走来走去,“哼哼”直叫,圆滚滚的肚子晃来晃去,桂香估摸着它这是要生了。
“旁的猪要生的时候自动会往这干草上躺,这猪咋回事啊?”李红英先开了口。
桂香拧了眉道:“怕是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