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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沉默了一小会儿,从公事包里拿出鉴定结果读给她听,“……材料一是材料二生物学父亲的机率为百分之零。”律师抬起头,正视珍珠,“也就是说,韩秉文不可能是你的生父。”
“不,这不可能!”珍珠尖叫。
她手中的购物袋掉落一地,捂起头尖叫,“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律师眼中的怜悯更深。
珍珠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
律师狼狈的挣扎开,心里对她的怜悯也消失了。
好吧,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豪门私生女,可能确实是一个打击,不过你也用不着掐死我吧?掐死我你也变不成韩秉文的亲生女儿!
律师面无表情、例行公事的念了一段韩秉文委托给他的话,“珍珠,韩先生对你的祝福没变,他希望你能有一个光明幸福的人生。他会负担你的各项费用直至大学毕业。”
“谁稀罕?谁稀罕?”珍珠歇斯底里的冲着律师尖叫。
润清过来抱着她哭,她愤怒的甩开润清,尖刻的指责,“你骗你,你一直都骗我!我父亲为什么不是韩秉文?为什么不是?”
律师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不想再和这对母女纠缠什么,礼貌的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了。”
“你别走,你把爸爸还给我!”珍珠冲到门边,要拦住律师。
可是律师已经比她快,已经出去了,还重重的带上了门。
身后传来珍珠的号啕大哭声。
“真令人疲惫。”律师摇头。
他把结果向韩秉文做了汇报。
润清和珍珠两天之后上了回旧金山的飞机.
韩秉文让人给定了头等舱。
“机票还是哥哥给买的吧。”韩湄下班回来,和奶奶说起来这件事,皱眉,“她倒好命,事情都戳穿,哥哥还对她这样,还肯负担珍珠。”
奶奶不在意,“她要是个正常人,秉文替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付了十几年抚养费,以后还会继续负担,应该很知足了。她要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不会满意的,反而会因为没有得到韩家的财产而痛苦。湄湄,她曾经离韩家很近,离财富很近,可是后来这些财富和她无缘,她精神上会很受煎熬。”
韩湄想了想,反正这些对于韩家来说不过是小钱,哥哥心安了,没有心理负担了,也蛮好的。
“公司怎么样?”奶奶问。
韩湄笑,“妈,小北比我可是强多了,做事风格很硬朗。妈妈,我以后就当股东吧,等着小北给我赚钱就好了。”
韩湄没见谢亭,问奶奶,“妈,小南呢?”
奶奶眼睛咪成了一条线,“小南接小北下班去了。”
“这么恩爱。”韩湄又是高兴,又是诧异。
奶奶打趣,“你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
“羡慕嫉妒恨。”韩湄坦白承认。
奶奶笑的很开心。
金助理过来了,脸色有些奇怪,“高太太来访。”
这事确实有些奇怪,韩家很少有不预约就上门的客人。高太太是没有和奶奶预约过的。
“请她进来。”奶奶温的和说。
金助理微笑,“是,奶奶。”很快出去了。
韩湄头疼,“她又要什么来了?妈,我现在提起高家的事就很烦。”
奶奶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她想要什么,我丝毫也不关心。湄湄,妈只关心你想要什么。”
韩湄央求的看着奶奶,“妈,等小北接手公司,集团走上正轨,我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金助理推开门,得体的微笑,“高太太,请。”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昂首挺胸的进来了。她面容有些苍老,穿了身暗红色的衣服,手上戴了五六个金光闪闪的戒指,脖子上的链子也是金色的,很粗壮。
她从上到下都显示出了城乡结合部的独特气质,和韩家两位女士形成鲜明对比。
谢亭接韩城下班回来,刚进门,就听到宏亮的女声,“……你又不肯生,总不能让我家在简绝后,对不对?你把孩子接回来养,在简能和儿子团聚,你也不用吃苦,不用牺牲身材,就有了个现成的儿子,这是多好的事啊。”
谢亭站不住,靠在了韩城身上。
韩城伸手揽着她,面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那陌生、宏亮的女声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劝韩湄接收那个孩子,说出来的理论非常之奇葩,连“三从四德”“妇道”这些只能出现在古代小说或电视剧里的词都出现了。
“小北,她从哪座古墓里出来的?还是我们穿越到了清朝?”谢亭听的都糊涂了。
演古装戏呢你。寒门士子娶了高门贵女,小妾生了孩子婆婆来逼正妻养着……那时候女人地位不高,离婚很难,现在的女人分分钟可以跟你儿子离婚,明白吗?
那宏亮的女声更高了,好像她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我家在简不容易啊,娶了个有钱人家的闺女,亲戚朋友谁不说他是吃软饭的!他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整天被人这么说,是什么滋味?我都替他委屈!我家在简娶了你之后,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他开画展明明全靠自己,去参观的人没人关心他的画,只会窃窃私语,‘这是韩湄的丈夫画的’。韩湄你凭良心说,在简他冤不冤啊?他没结婚的时候,是高在简;结了婚之后,变成了韩湄的丈夫!”
她精务很充沛,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谢亭快晕了。
里面传出来韩湄冷静而理智的声音,不高不低,和她平时说话一样,“我向你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被称为韩湄的丈夫了。”
“真的吗?”那宏亮的女声很兴奋。
韩湄笑了笑,“真的。”
“那,孩子呢?”高太太试探的问。
“孩子应该和父亲在一起。”韩湄很肯定的说。
高太太志得意满、满面春风的离开了韩家。
韩湄命令女佣把高在简的衣物马上清理出来送走;今后不许高在简进入韩家,也不许高在简进入她的工作场所;打电话给律师,“代表我和高在简谈判,我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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