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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得听不见。
萧寒说:“不要想太多。”
他将衬衣下摆掀开,轻轻罩住她的头,就像为她创造了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藏身之所。
何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他衣服里面传来:“傻子,你想把我闷死吗。”
“……”
其实这样也挺好,外头的光线虽然不明显,但也有些刺眼,萧寒的衣服是黑色的,正好充当了眼罩。
何冉脸贴着他温热的肌肤,在昏昏沉沉中眯上眼睛。
她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关于解脱。
车停下来的时候何冉其实是有微弱的知觉的,但后来感觉到萧寒把她抱起来,她索性又放任自己睡过去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对于二堂姐的离开,何冉心中已有了一番新的解释。
或许早些去投胎,下一世做个普通家庭的女儿,嫁给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想,就不会那么悲伤。
昨晚睡眠时间不够,早上即使到点了,何冉仍旧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萧寒洗漱完毕后,过来叫她。
何冉懒洋洋坐起身,捂着腮帮子说:“我牙有点疼。”
萧寒蹲下身说:“怎么了?我看看。”
何冉依言张开嘴,萧寒凑近看。
左边的牙床最里面冒出来个尖尖的小白点,萧寒以过来人的语气说:“没事,长牙齿了。”
听他这么说,何冉便没多想,又一头倒进床里,继续睡。
萧寒叫了几次都叫不动,最后只好自己一个人出门干活了。
中午他带饭回来给她吃,何冉牙还是有些疼,慢吞吞地吃了几口,随即余光瞄到萧寒放在桌子上的一个信封。
何冉站起身走过去,拿起来看,信封上面填的地址是他重庆老家的。
这里面装的应该是她前阵子给泉泉画的画,萧寒磨蹭了这么久还没寄出去。
何冉又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萧寒的字迹。
方方正正,一笔一划的,竖是竖,横是横,怎么看怎么像小学生写的。
萧寒将信封从她手中抽走,翻过来按在桌上,欲盖弥彰:“我字丑。”
何冉笑笑:“是有点丑。”
她重新回到小方桌旁吃饭,萧寒也挨着她坐下来,看着她吃。
何冉吃了几口,停下来,问他:“你没吃么?”
“吃了。”
“那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
萧寒移开视线,过了会儿才问:“你下午跟我去公园么?”
何冉似笑非笑:“这么想我跟着你?”
萧寒说:“没有。”
何冉撇撇嘴说:“那就不去了。”
萧寒张着嘴巴,欲言又止。
吃完饭后,何冉说:“我这几都要回家,可能不过来这边了。”
萧寒缓慢地点头,“哦。”
——
生日那一天关机拒接电话的代价是沉重的,最不好应付的是韩屿那边。
一想到他在自己耳边暴跳如雷的模样,何冉就心烦,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连几天都把手机关了。
韩屿找不到何冉,自然又去联系杨文萍。
杨文萍每天晚上跑到何冉床前来苦口婆心地当说客:“你说你,忙忙忙,天天忙个什么劲!好不容易放个暑假,你们俩也没出去玩过几次!再过不久你就要去北京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更少,现在不把握机会把关系稳定了怎么行?”
何冉麻木不仁地说:“过几天再说吧,二堂姐刚走,我没心情。”
“我看你在韩屿身上根本一点心思都没下。”杨文萍有一会儿没说话,半晌,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你以后可别像你二堂姐那样,你也看到她的下场了。”
二堂姐的葬礼在八月末举办,参加葬礼的那天,韩屿也到了。
他一袭黑色西装出现,整整齐齐地系着八颗扣子,鲜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葬礼结束后,何冉没来得及离开现场,就被韩屿怒气冲冲地拉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