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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妆面的老鸨迎上前来,身后跟着一大批花花绿绿的年轻姑娘,“一看仪表堂堂,便知来历不凡。客官今日到我们楼里,是要寻欢啊,还是作乐?”
她一说,身后十来个花花绿绿的姑娘便都一起掩住嘴窸窸窣窣地笑。
修弘哲手按在刀背上,怒喝道:“官府办差!你们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极目远眺,却已经不见彭虎人踪迹了。
知道跟丢了,修弘哲又恼又怒,大步走出去,抬头盯了一眼楼上挂的匾额。
却见写的是“群香楼”。
那老鸨听了他的话,又见他走了出去,一挥帕子,撇嘴道:“不来就不来咯,来了摆什么臭脸了唻,动刀动枪地还怪会吓唬人的嘛。给老娘黄金千两也不做你这桩生意——小红,去把门下了,老娘今日不高兴做生意了唻。”
修弘哲一步又踏进来,伸手就攥住了老鸨的胳膊,咬牙狞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老鸨被他攥地手臂生疼,她是做这一行生意的,见风使舵早已成为本能。她忙娇笑起来,闲着的另一只手便去摸修弘哲的胸口,“哟,原来客官您喜欢这一口的……”
修弘哲铁青着脸,用刀背敲下了她的手。
老鸨痛叫一声,几乎以为手上的骨头都碎了,她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下真不敢有动作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彭虎一路逃回下榻的旅店。
黑娘子很快从隔壁过来,见他神情不对,问道:“义父,您怎么了?宋长康要反水不成?”
彭虎摇头,瞪着纸糊的惨白色窗户,粗声粗气道:“可能要出事儿。”他猛地站了起来,“丫头,你快去收拾东西。”
黑娘子看着他,黑纱后面一双冰冷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她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彭虎烦躁道:“你去收拾东西就是。”
黑娘子道:“义父总该提点我一些,否则我什么都不知道,做出什么铸成大错的事……”
彭虎长叹一声,在屋子里徘徊着,“这南安城,只怕你我是待不下去了。”
黑娘子凝神听着。
“义父我、我今日三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了。”彭虎跳窗逃生的时候来不及细想,这会儿却已经回过味儿来。当时的情境,他不逃是死,逃了却是坐实了这“凶手刺客”的名号!
白白替那书童做了顶罪人!
这事儿仔细一想,彭虎只觉得又是恶心,又是心惊。
那小书童瞧着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如何能有这样的胆识与计谋——莫不是宋长康那老狐狸授意的?宋长康不好跟他撕破脸皮,却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
彭虎颓然往方凳上坐下去,用手抹了一把脸,脸上全是凉浸浸的汗。
“我在白鹭书院,把长公主殿下刺杀了。”
黑娘子目光一变,前因一点没问,却是直奔主题,冷静问道:“得手了吗?”
彭虎抬头看了黑娘子一眼,没说话。
黑娘子其实心里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毕竟那长公主殿下现在有“他”护卫着。
“没有……”彭虎叹了口气,“只伤了她身边一个护卫。行了,你去收拾东西吧,只怕过半个时辰,这南安城都要戒严了。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黑娘子却是瞳孔一缩,追问道:“伤了她身边一个护卫?那护卫什么模样?”
彭虎嘀咕道:“什么模样?什么模样倒没看清,就是穿了一身黑色衣服……”
黑娘子脸上露出一点恍惚的神情,是他。
长公主殿下身边的羽林卫,都是红羽银甲;身边只有一个人,穿着象征低贱的黑衣。
“那护卫、伤的怎么样?”黑娘子攥紧了衣袖里的双拳,尽量平静地问着,生怕让彭虎听出自己嗓音的异常。
“你问那么多干嘛,不过一个护卫……”彭虎不耐烦起来,这件事情他被人阴了,很不漂亮,被一直问,他也烦躁,“估计活不了了!我走的时候,看到他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那还有活路?行了行了,你快去收拾东西,咱们连夜从水路往巴州去——别让廖老三的人,跟官府的人两面夹击,把咱们给一锅端了。”
黑娘子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身形不晃,脚步平稳,看不出一丝异常。
只是伸手去拉门栓的时候,手一直找不准位置,指甲嗑在门上,轻微的一声“啪”,半寸长的指甲就折断开来。
“慧儿?”彭虎站定脚步,在后面打量着黑娘子。
黑娘子知道义父生性多疑,她想说话,喉咙里却像是突然长出了肿块。她最终只是转过身来,维持着一贯冰冷的表情,对着彭虎恭敬地欠了欠身。
彭虎上下打量了黑娘子两眼,“别多想,咱们离了这里自然就没事了。”挥挥手让她出去。
黑娘子进了自己房间,动作很快地打包行李。她的行李很简单,不过三两件换洗衣裳,一柄缠腰的黑色软剑。她拎着行李出来的时候,彭虎还没准备好。
她就抱着青色的竹箱子,独自站在旅店二楼的窗前,望着奔流而过的清江水。
她的神情冷漠,冷漠到了极致,却有一种异样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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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无能,只查到这一点线索。”修弘哲跪在燕灼华身前。
绿檀用银盘托着,将那一片灰色的衣角呈上来。
“属下已经协同两城总兵马大人,将南安城戒严,无论男女老幼,今明两日一律不许出入,定要将贼人擒获!马大人正在城门亲自督守,想等殿下有时间的空儿,来……”
燕灼华摆摆手,看了一眼那灰色的衣角,捏在手来——很粗糙的衣料,看上去像是细麻。南安富人多,这样细麻的衣服,便是连小富之家的下人也是不会穿的。
她将那衣角又慢慢放回银盘上,淡淡问道:“还有旁的线索吗?”声音里有一点倦怠,不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