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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哲锡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不过,他不也是不一样了吗。
“boss,您的爱车和钢琴已经空运过来了,一点儿都没有坏,现在已经运回您在济州岛的别墅了。”有手下小跑步上前来恭谨地对他报告。
“恩。”【时雨】基本没怎么变化,之前的主管不再做了,已换了个年轻点儿的,更是服侍备至,在看见他要走了,还专门来门口恭送他,鞠躬达九十度。这些酒吧都在车家的照拂中,他自然是知道一点儿都不能得罪的。
想起她被主管叫出来后,一瞬间变黑的脸色,车哲锡一向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忽然柔和了下来。
啊,那时候,其实只要看见她一个表情变化,都觉得那么开心。比起波澜不惊的冰凉,他更喜欢她变化的脸色——会让他觉得,他对她而言,还是特殊的。
回到房间后,果然看见了那架钢琴,不是斯坦威,不是蓓森朵夫,也不是佩洛夫,不是世界名钢琴的任何一种,只是一架很普通的黑钢琴,饶是如此,在当初也价值不菲,花去了她大概两万元吧。
知道她不会接受他多余的好意,他找人来给她的钢琴估了价,然后买了下来,放在自己家里。在抚摸着这架钢琴时,他下定决心和她一起去国外。于是去了一趟车家,告知了父亲自己的想法,自然是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身上都还是鞭子的痕迹,却硬是忍了疼,只草草敷了药,飞快地赶了回去。
因为拿到了一年的假期,因为还可以和她在一起一年,竟压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飞扬了起来,心口盛开了玫瑰,心花怒放。
“我想看见你重新弹钢琴。”在飞机上,她生气地问他和徐正宇为什么非要黏着她不放,他只是这样回答她。
“我不能弹钢琴不管你的事了,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无欠无还了。”她拧着眉头不满地看向他。
其实,他倒宁愿他还欠着她,这样就有足够的理由跟着她了。
但那时,他沉默了许久,从来不善言辞的他也只说出了一句——
“我只是想听到你的琴声。”
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喜欢她,所以想要待在她身边,从一开始就是。大概从她望过来的那一眼开始,他就已经陷了进去。
她坐在吧台边,手里握着的那杯嫣红的果汁,他都仍然记得叫什么名字——
初恋樱桃酒。
大约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初恋也如那杯果汁一般,被她握在了手里。
济州岛他们初识,后来到了首尔,遇见了徐正宇,之后一同去了维也纳,三人同住在一起,吵吵闹闹,却也温馨快乐。
她一点都不会做饭,而他只会给她做,徐正宇这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就厚着脸皮来蹭饭,他不悦地打掉徐正宇偷偷伸过来的筷子。那时,她就会笑得眉眼弯弯,托腮道:“车哲锡,别欺负正宇了,我看他都要饿得去翻垃圾桶了。”
“只要不翻我们家的。”那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于是她的笑容就愈发灿烂了,徐正宇则是凑到她面前,无所不用其极地撒娇耍赖求抚慰。
他做不来,所以只能看着她笑意融融。
所以,在十年之后,【时雨】门口,再次见到故人,车哲锡也没有吃惊。
此时的徐正宇穿着得体的银灰色西装,本是到脖子的长发被他绑成了个啾啾在脑后,西装最上面的两颗扣解开了,领带被他扯松了,衬衫的扣子未扣好,露出了锁骨,颇有种雅痞浪荡的气质。他手上的钻石袖扣一闪而过,中指上却戴着枚极其不衬的、可以说得上简朴的戒指。
徐正宇本是正握着门把,似乎是听见了他这边的声音,目光平平地移过来,正与他对上。
接着,两个人谁也没打招呼,徐正宇若无其事地开门走了进去,而车哲锡则是将摩托车停在了门口。
这辆摩托车运到之后,他就舍弃了司机和凯迪拉克,像最初那样骑着摩托车前来,这种久违的十年前的感觉让他几乎将车速飙到了一百码。
进了门后,车哲锡发现徐正宇坐在了吧台她最常坐的位置,点了一杯威士忌正慢慢喝着。车哲锡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两人明明也算是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在一间房子里住过,也因为喜欢上同一个人而大打出手,接着淡薄了十年,如今竟又坐在了一起,但是气氛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徐正宇扯下了脖颈的领带,松开了衬衫的领子,脸颊染上了薄红。
“看你过得倒是挺好的。”徐正宇如今倒是无愧商场上有名的“刻薄”二字,张口就是一句冷嘲热讽。
“不比徐总裁。”车哲锡沉默寡言,又不懂浪漫,或许在讨女人喜欢方面只能用直球出击,但是在冷嘲热讽上,也是绝不会输的。
“呵。”徐正宇冷笑了一声,推开了手里的威士忌:“十年前我可想不到我会从自己创业做起。”
那时候的徐正宇即便聪明,却也遇上了不少挫折,却又执拗地不使用家里的力量,固执地不让任何人帮忙,也绝不求助他人,但是他竟越挫越勇,第一单就接触了一个几乎谈不下来的地产项目,跑前跑后忙了半年有余,就这么地把谁也不看好的项目做了下来,将他被嘲笑为“空有个注册名的空头公司”的第一炮打响。
之后他也愈发高调,公司越做越大,不过十年而已,他却已经超越了父辈们的余荫,做到了父辈们未能达到的成就。在最初,可没人能预料到这样的发展。
可以说,如今的徐女士唯一的期望就是能有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孩儿当儿媳妇了。
“听说你会和室正企业的千金叶小姐订婚,恭喜。”车哲锡唇角扯出个嘲讽的笑容,对徐正宇举了举杯。
“不过是公司的宣传手段罢了。”徐正宇漠然地挑眉,眼含讥诮,“你以为没了我,你就能等到了?我倒是听说车家要和日本的青石组口联姻……”
“啊,我一个堂妹会嫁过去。”
“我倒是听说青石组口的那位青石小姐可是名动无双的貌美。”
“哦。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牵牵线。”车哲锡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想打一架么,车哲锡!”徐正宇将手里的杯子猛地往桌上一放,稳重自持的面具终于维持不下去了,登时起了火气。
“算了吧。”车哲锡睥睨地看着他:“我不欺负弱小。”
徐正宇平复了火气,面无表情地下了座位,双手环胸:“跟我出去,我今天不揍你一顿,我浑身不痛快。”
两人找了个僻静地方打了一架,都没有留力,车哲锡黑道出生,倒是知道不少狠毒的招,但一点都没用,两人堂堂正正地打了一场,徐正宇也不弱,这十年也绝无疏于练习,所以虽车哲锡占了上风,但徐正宇却也没一败涂地。
打完后,两人躺在地上,车哲锡道:“果然蛮无聊的。”
徐正宇已没有力气计较,他怔怔地看着漆黑的天空,忽然道:“你说,会不会再也等不到她回来了?到死都等不到了?”他声音有如鬼魅似的轻,又恍惚,仿佛是自言自语。
车哲锡却听见了,也知道他口里的那个“她”是谁,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恩,可能真的等不到了。”忽然他低声应了一句。
徐正宇登时大骂出口:“车哲锡你这贱人,想让我放弃好自己一个人独占对吧——你这小子,表面一句话不说,肚子里全是坏水。她当时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一点,竟然容许你待在身边。”
“我当然不比你这种厚着脸皮自己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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